第21章：為難
徐氏的眼睛有些紅了：“都是我拖累你了。”
杜長肅連忙道：“娘，你不要這樣說，沒有你就沒有我，隻要你好好的，長肅的心中就滿足了。”
“不，是娘沒用，肅兒，你走吧，不用管我了，你不用擔心，他們舍不得打死我的，他們還想我洗衣做飯……再者，還有你爹。”徐氏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明顯中氣不足。
徐氏嫁的男人，是薑雲生，他是一個沉默木訥的人，到也不壞，至少比起薑家那些人來說，薑雲生已經是個難得的好人了。
可是這個好人，有一些太沒自己的主意了，事事都聽著薑婆子的，就是他自己，在兄弟之間都是受欺負的那種，更別說保護徐氏了。
就算是能保護徐氏，那也保護不了徐氏帶來的兒子杜長肅。
聽到最後，杜長肅的神色之中帶起了嘲諷，很顯然，他並沒有把這個男人當成自己的爹。
“娘，你和他和離吧，我帶著你走。”杜長肅又開口道。
說到這，杜長肅頓了頓：“娘，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餓到累到的。”
徐氏搖搖頭：“長肅，我有不能走的理由。”
若是她在薑家，薑婆子還不敢把那件事說出去，可若是她和長肅都走了……薑婆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如今隻想著，讓長肅走了，至於她自己……留下來周旋。
這麽想著的時候，徐氏的心中也有一些不確定，長肅若是真的走了，那她真的可以說服薑婆子守住秘密嗎？
徐氏本就是個沒什麽大主意的女人，剛剛聽薑芷說薑家人要賣掉杜長肅，整個人都慌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想著杜長肅跑。
可是冷靜下來想想，杜長肅若是跑了，那很可能帶來另外一種不好的後果，若是那樣的話，還不如去當奴仆。
隻是若去當了奴仆，那他一輩子就都翻不了身了。
徐氏此時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進退兩難。
很顯然，杜長肅並不明白徐氏為什麽不離開薑家，他皺著眉毛，思索了良久，心中有了個初步的解決辦法。
“娘，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知道怎麽辦。”杜長肅道。
徐氏怔怔的看著杜長肅：“長肅，你能怎麽辦？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杜長肅道：“娘，我有事兒先離開一會兒，你自己在這，也別累到了自己。”
說完了，杜長肅就大步離開了。
剩下徐氏一個人，頹然的低下頭，眼中滿是自責之色。
再說薑芷回去的時候，趕巧瞧見賣豆腐的小販。
賣豆腐的人趕著驢車，搖著銅鈴，從村子裏麵緩緩路過。
也不用吆喝，小販經常來雲溝村，大家一聽這銅鈴聲，就知道是他來了。
小販瞧見薑芷的時候，就喊了一聲：“籲……”驢聽到了這聲音，就停住了腳步。
“哎呀，這不是薑家姑娘嗎？”小販十分熱情的招呼著。
薑芷看了一眼，眼前是個年輕人，生的還算端正，此時正露出一口白牙笑著，看著到也不討厭。
薑芷當下就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兒。
她看了看，然後道：“是江五哥呀。”
薑芷的聲音脆聲聲的，如同出穀的夜鶯，十分好聽。
江五郎道：“正巧了，我有一些豆腐邊兒不好賣，這麽放著也要放壞了，送給你吧！”
說著江五郎就拿起了一塊大樹葉子，然後撿了一些豆腐邊兒放在了上麵，塞到了薑芷的手中。
薑芷嚇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這……不用了，不用了。”
“哎呀，你同我這麽客氣做什麽？”江五郎笑了起來。
薑芷道：“那這豆腐，算是我買的，我回頭給你錢。”
江五郎連忙道：“不要錢的，不要錢。”
薑芷也不在這件事上糾纏，然後就開口道：“江五哥，你一會兒是不是還得去鎮子上？”
江五郎點了點頭：“是的，我一會兒得去鎮子上買豆子。”
“那你能不能幫我給我大舅帶個話？”薑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當然可以呀！你要是去鎮子上，我也可以帶你去呢！”江五郎十分熱情的說道。
薑芷甜甜一笑：“我還有事情就不過去了，你讓我大舅今天回一次家，就說家裏麵有大事。”
說到這，薑芷頓了頓：“但是不要告訴他是我說的好嗎？”
江五郎伸手撓了撓頭上的發髻，有一些疑惑，不過還是應下了：“好嘞！”
薑芷笑道：“那就謝謝江五哥了！”
說著薑芷就轉身往院子裏麵走去，剩下江五郎一個人，站在路上癡癡的看著薑芷的背影，半晌，就忍不住高興的笑了起來。
似乎能和薑芷這樣說話，或者是幫薑芷做事，是一件多麽讓人高興的事情一樣。
薑芷回到了屋子裏麵，透過門縫見江五郎離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然知道江五郎對她這麽好為的是什麽。
說到底，就是喜歡原主唄！
原主為人不怎麽樣，但是生的是真漂亮，這十裏八鄉的小夥子喜歡她，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原主這個人，很是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
別人對她好，她是從來不拒絕的。
就說江五郎，每次來賣豆腐，都要給她送一些豆腐邊兒，但是她從來不感激，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薑芷想到這，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豆腐邊兒，有一些臉紅，好像她今天的行為，和原主也沒什麽差別。
不過，她肯定不會虧了江五郎就是了。
她把豆腐先放下，然後開始在自己的屋子裏麵翻找著。
找了好一會兒，薑芷才在自己的枕頭裏麵，找出了個小布袋，從裏麵摸出了十個銅板。
這就是薑芷的私房錢了。
一個銅板能買一個雞蛋或者是兩個饅頭，薑芷這十個銅板……也就值十個雞蛋的價錢。
這還是薑婆子給薑芷的，讓薑芷用來買點胭脂水粉。
錢雖然不多，但這些豆腐邊兒，也就值兩個銅板的價錢，下一次碰到江五郎，給了江五郎便是……
當然，原主欠下的豆腐邊兒錢，她以後也會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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