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撞到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正要往裏麵走，就和裏麵出來的人，迎麵撞了上來。
撞上的人硬邦邦的，嚇的薑芷直接就往後讓去，腳跟一個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哎呦！疼！”薑芷疼的幾乎不敢起身。
她抬起頭來，就瞧見了那麵若冷玉的杜長肅，此時正目光陰沉的看著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些正準備洗的髒衣服，這些衣服灑落了一地，門口的地方有一些泥漿，此時都沾到了衣服上。
薑芷脫口而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要是不解釋一下，那杜長肅指不定以為她故意找麻煩呢。
誰讓原主是個前科累累的姑娘。
杜長肅那陰鬱的目光落在了薑芷的身上：“不是故意的？那是刻意的？”
薑芷：“！！！”天地良心！她是無辜的！
她連忙道：“我身上的衣服也摔髒了，你知道我是個漂亮姑娘，肯定不想自己的衣服也髒了，而且我也摔了一下，很疼呢，我是傻了才會故意撞你！”
說到這，薑芷補充了一句：“我就算是想對付你，那也是找塊磚頭絆你一下，才不會自己來呢！”
許是後麵這句話，有幾分說服力，杜長肅把目光挪開不再理會薑芷，而是彎腰拾衣服。
薑芷也緩過勁兒來了，她微微起來，就蹲在那，幫著杜長肅一起把髒衣服放到竹簍子裏麵。
薑芷瞧見一件打滿補丁的衣服，就要伸手去拿。
這麽一拿，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杜長肅先一步落下來的手上。
杜長肅的手，很是粗糙，上麵甚至還有一些傷疤，以及細細小小的劃痕，雖然骨節分明，但卻格外的滄桑。
薑芷瞧見這一幕，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同情。
她開口道：“這些衣服是我弄髒的，我去洗。”
杜長肅冷聲道：“用不著你好心，這些衣服本來就要洗的，現在不過是麻煩了點。”
說著杜長肅就在前麵走了。
“哎！”薑芷從後麵跟上了杜長肅。
她是真心想幫忙的，而且她一個人在家中，沒什麽意思。
杜長肅仿若沒有察覺到後麵的薑芷一樣，走的飛快。
薑芷小跑著跟上，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山腳的溪流處，說是溪流，但是有的地方也是很深的。
杜長肅選的這地方，在幾棵槐樹下，顯得格外的陰涼。
到也不擔心天上的太陽把人曬壞。
杜長肅把衣服拿了出來，然後加了從山上摘回來的皂角，放到青石上揉捏著。
本是女子做的活計，杜長肅卻做的十分嫻熟。
這些髒衣服，可不隻有他和徐氏的，還有薑婆子，以及三房一家的……其中甚至包括了吳氏的衣服。
這一家人的衣服都在這……當然，還有薑芷的！
好在，這一竹簍衣服都是外衫，裏衣並不在其中。
可就算是這樣……薑芷瞧見那一抹屬於自己衣裙上的緋紅顏色，也覺得臉上發燒。
“這些衣服都是你洗嗎？”薑芷忍不住的問道。
杜長肅把手中的衣服浣水，沒有理會薑芷。
薑芷有一些尷尬，但也知道，自己這麽問，落在杜長肅的耳中，沒準他會覺得自己是在嘲諷。
薑芷蹲下身來：“這衣服沾了泥漿不好洗，是我的錯，我幫你一起洗。”
她到不擔心在杜長肅這改變太多，被杜長肅說出去，然後有什麽不好的後果。
因為就憑著杜長肅在家中的地位……
他就算是說什麽都沒人會信的！
就算是杜長肅現在跑去告訴薑婆子，她是鬼上身，估計薑婆子都能把杜長肅揍個一魂升天，找別人鬼上身去。
說著薑芷就伸手拿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打了補丁的灰色葛衣，已經很舊很舊了，仿若稍微一用力，就會把這衣服扯斷一下。
杜長肅側過頭去就瞧見。
少女的柔荑覆在衣服上，然後輕輕的揉捏著。
這樣的場景，若是尋常人看到了，肯定會覺得很美，但是落在杜長肅的眼中，眼前的豔麗少女，大約就成了個骷髏架子。
杜長肅的聲音陰沉：“放下！”
薑芷頭也沒抬：“我撞了你，當然要彌補的。”
杜長肅的聲音冷厲：“你給我放下！”
薑芷被杜長肅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一鬆，那衣服就順著水流飄走。
薑芷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好一會兒才囁嚅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杜長肅冷眼看著薑芷，冷笑了一聲：“就知道你沒安什麽好心思！”
這衣服，是他僅有的換洗衣服了。
薑芷道：“我去給你找回來！”
說著薑芷就提起裙子，順著溪流的邊上追了上去。
衣服剛巧掛在了溪流中間的一塊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上。
薑芷看了一眼，覺得自己要是直接蹦上去……到是能蹦上去，可是那青苔石頭一看就很滑，她指不定要摔跤。
還不如，走著過去呢。
薑芷低頭脫了自己的鞋襪，就往水裏麵走去。
之所以叫溪流，是因為水下隱藏著不少亂石。
當薑芷感覺到腳下疼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好在，她已經把衣服拿了回來。
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就灑在了她的衣裙上，讓她那件漂亮的青色裙擺濕掉，然後沾在了小腿上。
薑芷彎腰拎起自己的鞋襪，順著草木柔軟的地方奔著杜長肅走去。
到了他跟前的時候，她把衣服放下，這才找了塊河邊的石頭坐下。
“薑芷！你做什麽！？”杜長肅的聲音之中帶著驚怒。
薑芷疑惑的看著杜長肅：“我沒做什麽啊，不就是幫你把衣服撿回來了？你別總覺得我沒安什麽好心，天地良心，我這次是真的安了好心了。”
杜長肅別開頭去，不去看薑芷，嘴上卻難聽的說著：“你果然是個放浪的女人！”
薑芷：“！！！”他奶奶個熊！誰放浪了？誰放浪了？她做啥子了？
薑芷冷哼了一聲，她是想替原主彌補一下過錯，可不代表她就是軟柿子了，隨便讓杜長肅汙蔑！
原主欠杜長肅的，可不代表她也欠杜長肅的！
如此想著，她就想穿上鞋襪走人。
可是這麽一穿……她的腳下就又是一疼。
薑芷忍著痛，把腳掰過來看了一眼，上麵果然有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