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擊鼓鳴冤
掌柜的讓小二按照季菀剛才的口述給她開了葯。
「多少錢?」
季菀臨時出門,身上帶的錢不多,也不知道夠不夠。掌柜的卻道:「姑娘,你剛才說的那個藥方,比你買的所有藥材都貴,我不收你的錢,趕快帶著你妹妹回家吧。」
季菀還在盤算著如果自己身上的錢不夠,等娘來了以後自己再跑回去取錢。沒想到掌柜的竟如此慷慨大方,倒是比那些自忖醫術高明漫天要價的大夫強多了。
她心中感激,道:「謝謝掌柜。您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不能白白的承您的情。這樣吧,我再告訴您幾個方子,都是治療腦震蕩的,就當是換這些藥材。」
掌柜的大喜,自然滿口答應,忙讓小二拿了紙筆。這姑娘懂醫,應該也是念過書的。
季菀提筆就寫。
當歸、防風、羌活各四錢,制南星、全蠍、桃仁、紅花、川芎、蔓荊子、鉤藤各三錢,檳榔、琥珀、三七各一錢克。每日1劑,水煎分早、中、晚三次服。五劑為一個療程,一到三個療程即可。
丹參六錢到九錢,紅花一錢,茯神、骨碎補、續斷、白菊花各二錢,鉤藤(後下)四錢,甘草、三七(沖)各一錢。若頭痛甚者,加血竭、元胡,或加地龍、蜈蚣;若頭暈甚者,加生石決明、蒺藜;若耳鳴者,加磁石;若失眠甚者,加珍珠母、酸棗仁、生龍齒等;若神志恍惚者,加琥珀、生錢落、硃砂(沖);若噁心嘔吐者,加代赭石、麥芽等。每日一劑,分兩次服。
當歸尾三錢,鉤藤、丹參、川續斷、狗脊、威靈仙各四錢,何首烏、天麻、桂枝各二錢,蜈蚣、穿山甲各三錢,白芍五錢,生甘草二錢。水煎三次后合併藥液,分早、中、晚三次口服,每日一劑。七天為一個療程,直至痊癒為止。
掌柜的得到藥方,如獲至寶,喜得眉開眼笑。
「多謝姑娘,日後你再來本店買葯,我分文不取。」
千金難買一藥方,更何況上次這姑娘帶來的人蔘,他轉賣后凈賺了五十兩。對比起來,其他的藥材就不算什麼了。
他喜不自勝,季菀也有些意外。
冬天山上能採的藥材實在有限,沒想到幾個藥方竟能得掌柜開如此金口,心中自然歡喜。
這時候,周氏等人也趕來了德濟堂。
「阿菀。」
周氏著急忙慌的進來,一眼看見兩個女兒。
「娘,放心吧,沒事了。」
季菀握著她的手,言語安撫母親和弟弟,然後看向已經坐起來的妹妹,臉上笑容微斂,「娘,今天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要不是她回來得及時,採用了緊急措施,繼續耽誤下去,妹妹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劉氏和李氏犯的是故意傷人罪,必須付出代價。
周氏看著小臉煞白的小女兒,想到婆母和弟妹的狠毒,也是滿心仇恨。
「我們現在就去報官。」
就是因為她以前太懦弱,事事忍讓,劉氏和李氏才會覺得她好欺負,一次比一次更過分。短短几天,兩個女兒都險些丟了性命。她若再這麼忍氣吞聲,保不準以後她們還會做什麼更過分的事來。
「今天的事那麼多人都看在眼裡,總有人良心未泯。」
她這次是下定決心,非要追究到底不可。
季菀面色冷沉,「娘,您和大哥在這裡守著阿容,二弟,你陪我去趟衙門。」
季城愣了下,猶豫道:「二姐,真的要報官啊?」
「當然!」
季菀答得乾脆又決絕。
季城看向兄長,季平沉默了會兒,道:「奶奶和三嬸子這次的確太過分,阿菀,我陪你去衙門,阿城,你在這裡守著。」
弟弟有點膽小,萬一一進衙門就嚇破了膽,反倒是壞事。
周氏則道:「阿城,你幫我把阿容和阿珩送回去。阿平,你陪我和阿菀去縣衙。」
季菀驚訝,「娘?」
周氏摸摸小女兒的頭,「府衙若傳喚證人,掌柜的可以出面證明阿容的傷。」
她看向德濟堂的掌柜,目光寧靜。
掌柜的從幾人的對話中差不多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奶奶和嬸子毆打侄女險些喪命,這簡直是喪心病狂天理難容。
「若縣令傳喚,老朽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便算是承諾了。
季菀俯身對弟弟妹妹道:「阿容,阿珩,你們先回去。」
「姐姐…」
季容沒進過縣衙,也不知道知縣大人會不會給他們做主。畢竟上衙門告長輩,算是不孝不敬的行為。
「放心,我們很快就回來。」
季菀摸摸妹妹的頭,又對弟弟道:「阿珩要聽二哥和三姐的話,不許哭不許鬧,知道了嗎?」
季珩乖乖點頭。
「我都聽二姐的。」
季菀和母親扶著妹妹上了牛車,季平又把季珩抱上去,季城在前面趕車。
「二嬸,阿菀,你們放心,我一定將阿容和阿珩平安送回家。」
他驅車走了,周氏幾人立即便去了縣衙,擊鼓鳴冤。
咚咚咚——
別看周氏柔弱,敲起鼓來卻力道十足。
很快大門開了,一個捕頭模樣的人出來,喝道:「何人擊鼓?」
周氏放下鼓槌,神容淡淡,「民婦有冤情奏稟,還望知縣大人升堂為民婦做主。」
那捕頭見她美貌,竟愣了愣,好心提醒道:「你可知擊鼓者,要打二十下殺威棒?」
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能扛得住二十板子嗎?
周氏卻道:「先夫曾考中秀才,按照我朝律法,有功名者,家眷擊鼓,可擊鼓面見縣令大人。」
小捕頭眼神微訝,問:「你夫何人?」
「義村季青。」
「您請進。」
小捕頭恭敬的一側身,將母女幾人迎了進去。
兩旁捕快羅列而戰,個個神色肅穆。
「威武!」
縣令從後堂轉出來,一身深色青衣官袍威風凜凜,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有何事鳴冤?」
本朝律法,有功名者,本人及其嫡系親眷見縣令不必行跪拜之禮。而這個嫡系親眷,指的是父母和妻子。妻子,指妻和兒女。所以堂下三人,唯季平見知縣必須跪。
「啟稟大人。」
周氏牽著女兒的手,道:「民婦姓周,先夫乃義村季家季青,曾中秀才。今日擊鼓,乃狀告婆母劉氏及弟妹李氏。」
她聲音柔婉卻擲地有聲,飄進在場所有人耳中。
「民婦入季家十三年,以嫁妝為夫家蓋房,賣田地供丈夫和小叔上書院,以及小姑嫁妝。生兒育女從未有過怨言。兩年前先夫染疾而亡,婆母言我克夫,辱罵欺凌,以至民婦早產喪子。兩年來更是對民婦極兩個女兒驅使如婢,苦不堪言。此其一;弟妹李氏,縱容其女季雲,將民婦長女季菀推入河中險些喪命,反無賴小女陷害。忘恩負義,陰險惡毒,此其二;小女還未痊癒,弟妹攛掇婆母上門欺辱,雪上加霜,不顧人倫親情,此其三;臣婦憤其行經,不得已讓里正出面,主持分家。前日小女入山,偶挖得一人蔘,在德濟堂賣紋銀五十兩,今日便行蓋房。然婆母與弟妹鬧上門來,說我私藏嫁妝,騙她們財帛,吵鬧不休,還將民婦的小女兒季容推倒,磕破了頭。其心之毒,天地不容。此其四;」
她突然跪下來,聲音悲愴,「樁樁件件,皆有人證,還望大人為民婦及小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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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考中秀才的確是可不跪拜知縣,不過其家眷應是沒這個福利的。本文背景設定架空,額,也可以說女主光環吧,額外加了些東西。請勿考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