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你還沒有走？
“你來報仇的，”唐若曦很冷靜，一步一步踏進去，轉過一個拐角，一眼就看見了被吊著的賈玉蓮，“可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吊著她，就沒必要了吧？”
“嗤！”林嘉儀冷笑，“怎麽沒必要了？如果不吊著她，你怎麽會過來了？”
唐若曦眯了眯眼睛，四處環視了一遍，終於在黑暗中找到了林嘉儀。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隱匿在黑暗中，手裏把玩著一把刀，刀鋒冷冽，在這樣深寒的溫度中，令人背脊生寒。
唐若曦站在水裏，嘴唇發青。
她都不知該不該慶幸，因為是冬天，所以水少，也因為是冬天，水寒冷徹骨。
“你不是愛蕭陌嗎？”唐若曦努力抑製著牙床的哆嗦，“這是蕭陌的媽媽，你這樣……讓蕭陌怎麽看你？”
“唐小姐，”林嘉儀冷冷一笑，“你覺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會在乎蕭陌怎麽想的嗎？”
“為了愛他，我已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親情，友情，金錢，甚至……身體。”
說到後麵，林嘉儀的語氣已經是自嘲與恨意。
“你把我扔在新皇賭場，蕭陌不會不知道，可他不為所動，不就是對我的無視與不在乎？”
林嘉儀喃喃道，“我從未如此愛過一個男人……我愛他，甚至愛過我自己，我可以為他付出生命……”
“嘩――”
水開始濺浪花，賈玉蓮所在的地方水很深，已經在拍打她的脖頸。
“你……”唐若曦往那邊瞟了一眼，瞬間大駭，“你開了水閘？可是……你哪兒來的鑰匙？”
林嘉儀定的這個地點，唐若曦就覺得很奇怪了，她居然不僅有地下儲水庫的鑰匙，還有水閘的鑰匙！
“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能出來？”林嘉儀笑了，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踏進水裏，濺起及腰的浪花。
她朝唐若曦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緩慢卻堅定。
唐若曦止不住地後退……可，後退，又能退到哪兒去了？
林嘉儀開始脫衣服，扔掉了羽絨服，高領毛衣，脫掉了長褲。
赤身裸體地站在了唐若曦麵前，臉上笑容慘然。
“你看……”她指著自己的胸，手指滑倒大腿，接著停留在私處，“你看見了嗎？”
那裏，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甚至有些地方的傷口還沒結痂。
“你他媽看見了嗎？”林嘉儀咬著牙齒，眼中的恨意怎麽止也止不住，“唐若曦，在被那個男人折磨時，你知道我是怎麽撐過來的嗎？我想啊，我憑什麽要承受這些，我得活著，這樣，才能把自己經曆過的一切都加諸在你的身上！”
她的聲音尖銳，每一個字都蕩出了回音，再傳到唐若曦耳中，隻覺得心驚膽顫。
“你想救她嗎？”林嘉儀伸出手，臉色惡毒，輕輕觸碰到唐若曦的臉。
“啪！”
是巴掌觸及到臉頰的聲音。
唐若曦被這一巴掌打得歪過了頭去，嘴角破了皮，血漬溢出來，掛在嘴角。
“疼嗎？”林嘉儀笑了，抬手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我被那個畜牲折磨時，比你疼一萬倍！但我忍了啊……因為我恨你。”
“你要怎麽樣，才肯放了她？”唐若曦捂著臉，臉色極差。
寒從腳起，她已經在冰水裏待了二十多分鍾，小腹墜痛，她快撐不下去了，孩子也快撐不下去了。
“你知道的，我一定會讓你死的，而她……死不死，我都沒什麽意見的。”林嘉儀疼惜地看著她，手撫上了她的肚子。
唐若曦知道，林嘉儀已經瘋了。
她不敢反抗，因為她不知道林嘉儀會做出什麽事情。
“你若真的想救她，就去代替她吧，”從水裏把刀撿起來，在她的脖子上比劃了兩下，卻又輕笑著扔掉。
“我不想讓你死得太痛快，我要讓你感受著，孩子的死亡，然後你會痛，會哭，最終也逃不開死亡的命運。”
林嘉儀仿佛感覺不到冷一樣，就這樣光著身子站在水中。
“叮――”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林嘉儀臉色一遍，粗魯地從唐若曦衣服裏掏出手機，用力摔在牆壁上。
“你帶手機？給警察定位嗎？”林嘉儀咬牙切齒，一把扯住唐若曦的頭發，往賈玉蓮那邊狠狠一推，突然笑了，“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
“黃泉路上，長路漫漫……”林嘉儀垂下眼簾，笑容詭異，“正好，有個人做伴。”
手被捆上粗重的尼龍繩，打上死結。
唐若曦沒有掙紮，看著林嘉儀關掉水閘，放掉池中的水，再重新續起。
她知道，她要看著她慢慢死去。
賈玉蓮倒在岸邊，臉色發青，早已經暈了過去。
唐若曦鬆了口氣。
從進了這扇門起，林嘉儀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出去，現在賈玉蓮沒事，算她賺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嘉儀越來越興奮，看著冰冷刺骨的水漫過了她的小腹，她的腰，她的胸口，她的脖子。
“親愛的，你還好嗎？”林嘉儀哈哈大笑，“水涼不涼？孩子怎麽樣了？你放心，你不會死得很快的，不過你的孩子肯定會走在你的前麵……”
唐若曦雙眼緊閉，濺上來的水撲騰在她的嘴邊，鼻尖，一張嘴，便是一陣嗆。
水位越來越高，林嘉儀的笑容淡了，她從岸上起身，再次撿起了那把刀，朝唐若曦走了過去。
“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輸在了哪裏，是身材？還是臉？甚至說……年齡？”林嘉儀輕輕地問，“我比你漂亮，身材也比你好太多，我也很年輕……那麽，究竟是為什麽了？”
她離唐若曦極近，呼吸聲噴在她的臉上，“我現在也不想知道答案了，我隻想毀了你的臉，毀了你！”
她舉起刀，朝唐若曦伸過去。
從來沒有一刻，唐若曦覺得原來死亡離自己這麽近。
千鈞一發時！
“砰！”
大門猛地被人踹開！
唐若曦驚愕地睜眼看去，連林嘉儀也頓住了動作。
兩人看了過去，唐若曦卻愣了，喃喃道，“你……怎麽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