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以後不會了
曾曉曉聽後目瞪口呆，直呼狠絕。
唐若曦不以為意，冷漠道，“我給過她太多機會，可她最後還是要選擇觸及我的底線，這回傷了蕭陌，我忍無可忍。”
夏錦程坐在副駕駛，隻字不落全聽進了耳中，臉上沒有憤怒與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反而嘴角輕勾，帶著笑意。
在來新皇賭場前，他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都說成功的老板都會準備一個planB，他雖已不是老板，謹慎的習慣卻還在，何況還關乎著女兒的性命。
在黑了賭場監控，發現蕭陌已經有所動作後，他便直接舍棄了A計劃，和一群警察進賭場衝了場子。
裏麵不管男的女的，能帶走的都帶走了，足足上百餘人，排場浩大。
但新皇賭場麵積龐大，甚至有一部分他們都還沒有找到入口在哪裏，即使這兩天停業整頓，指不定再過幾天，又是一個新的固若金湯的賭場。
夏錦程和唐若曦說的向來不是什麽客套話，他暫時還動不了賭場。
不過唐若曦狠厲倒出乎了他的意料，一直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危險時會聰明的知道用一切辦法尋求幫助，卻沒想到，對於一個女人，她能下此狠手。
林嘉儀的所作所為他在來之前就知道了，黑了賭場監控後，花大價錢請來一位唇語師，分毫不差還原了她當時說的話。
一如唐若曦心裏所想，原本一千五百萬能夠搞定的事情，生生被她扯出這麽多事情來。
到底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夏錦程心想，這女孩子太會裝，早先在家裏溫文爾雅的模樣，沒想到內裏居然是一隻意圖毒害自己女兒的蛇蠍。
今天這件事情，即使唐若曦不動手，夏錦程也會動手。
不過……這樣的唐若曦，之後真正接手雅安集團時，才更讓他放心。
說不定公司在她手裏，可以達到鼎盛的輝煌，成為第二個靈煜集團。
蕭陌聽曾曉曉把話說完後，很是一怔，接著狠狠地打了個哆嗦，驚嚇道，“萬一……以後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會也這麽對我吧……”
直接把人丟到賭場接客，沒有一千五百萬都不準放人，這樣的心性，蕭陌自認為，自己再狠，也狠不到哪裏去了。
“若她開口後，你沒有出事，我不會這麽生氣。”唐若曦平靜地倒了杯水遞到蕭陌唇邊，“先喝些水，你昏迷這麽久，一直靠營養液維持著，體力大概不會很好。”
唐若曦說對了，蕭陌現在確實沒什麽力氣。
不過心是暖的，一想到唐若曦居然是因為自己才發狠的，莫名心情就很好了。
“蕭陌，”唐若曦搬了凳子往床前一坐，這一放鬆下來，眼中便掩飾不住地帶了些疲憊，“你知不知道，當醫生讓我簽那份責任書時，我的心情是怎樣的？”
這個話題是沉重的，曾曉曉不好聽下去，悄悄起身走了，還貼心地鎖上了門。
大醫院都是這樣，為了不砸掉自己醫院的招牌，在覺得病人醫不好之前，都會讓病人簽一份責任書，表明若病人去世，則和醫院沒有關係。
唐若曦幾乎是跪著簽的那份責任書，淚水模糊了字跡，暈出黑色的水墨，漾開來，好看的緊。
這種美，和西域曼陀羅是同一種美。
因為它們都致命。
夏錦程抱著周蓉，歎息著看著唐若曦。
賈玉蓮趴在休息椅上哭，自從歐陽青自己離開後，她就憔悴了很多，身形暴瘦，沒了之前那種豐腴，當真不好看。
她想讓唐若曦別簽字，想讓醫院盡力救，她是自私的，差點開口威脅醫院，若救不回她兒子，她便告死這家醫院。
還好曾曉曉對唐若曦這個婆婆略有耳聞，在她來口前直接將她的話堵住，這才沒釀成大禍。
夏錦程無能為力，蕭陌傷勢嚴重，他即便想幫他，將他送往沒有治療，蕭陌也等不起那麽久。
胃出血，腎髒輕微破裂受傷，腹中積水，胃部腫脹。
幾種傷加在一起，堪稱重中之重。
唐若曦不停地抹眼淚，甚至背著夏錦程偷偷的連遺書都寫好了，若是蕭陌離去，她便跟著一同離去。
直至現在，蕭陌雙眼睜開，她想起那雙飽經滄桑的臉頰與憂傷的雙眼，還有二老鬢邊的白發，她才恍覺自己著實自私，為自己曾經的想法後悔不跌。
“我知道。”蕭陌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用懷抱給她安全感與溫暖，“對不起。”
唐若曦哭了，眼淚浸濕了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留下一塊淚漬。
她的肩膀輕輕顫抖著，聲音嗚咽，像剛剛出生不久，沒有安全感的幼獸，著實令人心疼。
蕭陌連對不起也說不出口了，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蕭陌拍了拍她的背，“就算是傾家蕩產，我也不會再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但前提是她沒有事，否則就算他身死，也要拚盡全力護著她。
“你答應的。”唐若曦猛地從蕭陌懷裏抬起頭來，像個孩子似的伸出右手小指，彎了一個彎，“拉鉤上吊。”
蕭陌失笑，卻還是隨了她。
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許變。
變了就是小花狗。
誰也不知道這個誓言的截止日期是多久，也許……就在下一秒呢？
蕭陌的手機鈴聲響了，響聲是從桌子處傳來的。
唐若曦擦幹了淚水，起身去拿手機，手腕卻被蕭陌拉住，微微用力，她便傾進了他的懷中。
額頭印上淺淺的一吻，帶著他特有的氣息，淡淡的薄荷味道。
唐若曦仰了仰頭，直接貼上了蕭陌的唇，接著又嫌棄地移開。
“聞著是薄荷的味道，嚐著是藥水的味道，買家秀與賣家秀嚴重不符，差評。”唐若曦認認真真地點評。
蕭陌無言以對，接著癡癡一笑，“哪兒來的買家秀？”
唐若曦沒回話，拿起他的手機，放上自己的指紋，解鎖。
是一個叫成風的號碼打過來的彩信，上麵是一張圖片。
唐若曦臉色一變，又恢複了原樣，舉起手機，道，“買家秀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