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不是因為她
颯颯臉色變了，漲紅著臉提著包包蹭蹭蹭上樓。
隔壁桌男人咳得昏天黑地，唐若曦好心，把桌上的抽紙連紙帶盒從窗口遞了過去，不走心道，“我謝謝你啊！”
“別，”他終於緩過勁兒來，把紙巾往回推，“我還真不是故意……咦？嫂子？”
唐若曦一怔，收回抽紙，似笑非笑，“我怎麽不記得我老公還有個這麽大的弟弟？”
“咳咳咳……”江興然覺得委屈，“嫂子，才幾個月不見，連我都不記得了？我是興然啊！”
唐若曦腦子一閃，記憶裏才終於有個人對上了號，愣了半響，正想答話，就聽見隔壁包間砰砰砰的敲門聲。
“咦……”遠走後才歸國一天的江興然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嫂子，剛才那個……似乎有點兒眼熟啊。”
“嗯，”唐若曦絲毫不覺得隔著一扇窗戶說話有多不好，徑直翻了個白眼，冷笑，“小三。”
“……”
江興然無言以對，卻眼珠一轉，要了唐若曦的號碼，然後突然回頭看了看，挑著眉來了一句，“嫂子，久別重逢，送你份特別的禮物。”
接著把窗戶一關，半響沒了聲音。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自己包間的門就被推開了，颯颯緊咬著嘴唇站在門口，臉色極差，看起來像氣得不輕。
“喲，這是怎麽了？”唐若曦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拍了拍旁邊的座椅，“來來來坐，我給你擦擦。”
說著又覺得可惜，這地方隔音效果太好，不然又該是一場好戲。
“不用你假好心。”颯颯臉色好看點了，嘴上卻不曉得積德，說出的話不經過腦子，也是氣狠了。
“哦……”唐若曦默默應了一聲，然後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啪一聲丟進了垃圾桶。
颯颯的頭發是濕的，身上被酒濺到，味道並不好聞，看唐若曦這動作，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你……你……”抖著手指了她半響，“你幹什麽！你有病吧！”
“我可沒病。”唐若曦無辜躺槍，從椅子上站起來，似笑非笑，“有病的是你，怎麽連這都給忘了？”
說著緩緩走到她麵前，掂了惦腳，歎道，“嘖嘖，生這麽重的病，出個門還穿高跟鞋？”
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好，又道，“不不，我不應該這麽說，我應該說……你感染了HIV病毒，居然還有臉出門？不怕傳染了別人啊？”
颯颯動了動唇，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蒼白，“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說，你，不，要，臉。”唐若曦一字一頓，話音才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颯颯下手重，直接打得她撞上了木製牆壁，發出砰的一聲響，令人脊背生寒。
臉頰腫了，嘴角也破了皮，唐若曦頓時覺得自己心軟了。
瞧瞧人家，一巴掌揮下來都不帶怕的好嗎？就她嘴欠，一個勁兒地說些不中用的話。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唐若曦麵帶微笑，笑容卻可怖。
“我打你怎麽了？”颯颯也猖狂，“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蕭陌的妻子？我告訴你，你就是學白蛇再修煉一千年你也配不上他！”
“你有高學曆嗎？有漂亮的臉蛋嗎？有火辣的身材嗎？你就是從小被當成孤兒養大的，身心都不健康的賤人一個！”
颯颯嘲諷地笑著，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唐若曦，仿佛要從中獲取些什麽快感。
“我告訴你唐若曦，蕭陌是我的，也隻有我能配得上他，你如果識相，就早點兒離開他，否則……”
颯颯看了唐若曦一眼，卻見她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徹底火了，隨手拿起桌上的刀子往手臂上一割，鮮血汩汩地流出來，像正準備吞噬人的惡魔。
“否則，你和你肚子裏那個賤種，都他媽等著死吧！”颯颯不受控製地大叫，說著說著卻咳嗽起來，臉色更加蒼白。
空氣靜默了半響。
唐若曦突然笑了，絲毫不懼，走過去，伸出手，主動觸碰到她手臂的血液，輕聲道，“疼嗎？”
“你說你這是幹的什麽傻事啊，我又沒傷口，你自殘流血嚇唬誰呢？”唐若曦覺得好笑，悠哉悠哉往沙發上一坐，然後掏出手機，輕輕按了幾個鍵。
一字不落。
全部都是剛剛颯颯所說的話。
“你……居然錄音了……”颯颯震驚不已，“你居然敢錄音？”
唐若曦聳了聳肩膀，“嗯，錄了。我猜到你叫我來沒什麽好事，所以從你進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放好錄音了。不要激動，激動也沒什麽用。”
“你……”
“別你了。”唐若曦收好手機，輕輕碰了下被颯颯打到的那一邊臉，疼得直抽氣。
這大冷的天，一巴掌下去，堪比拿刀在臉上割了一下似的。
“你可能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孤兒了，我有娘家，一個非常非常強大，強大到你無法想象的娘家。”
唐若曦說這話時，麵色認真，語氣認真，像是真的隻是在說這一件事情，而不是在炫耀。
“所以你這一巴掌，我遲早會討回來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唐若曦端著麵前已經溫了的水喝了一口。
“你現在，還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比如說，繼續示威什麽的？或者秀一波恩愛也行。”
颯颯沒說話，心跳如鼓，兩隻手緊緊攥著包包的鏈條，甚至連正在流血的手臂都不管了。
是她疏忽，是她太疏忽了，忘記了唐若曦現在有整個夏家撐腰……而她，卻不過是仗著生病有蕭陌照顧而已……
如果夏家要是真的想對她怎麽樣，蕭陌肯定幫不了她的……
腿在發軟，這個時候，颯颯才知道怕了。
“你沒說話，那我就當你沒話跟我說了。”唐若曦站起身，優雅地拿好包包，“現在你給蕭陌打電話吧，讓他來接你，我順便蹭蹭你的光，見他一麵。”
“不……”颯颯顫抖著聲音開口拒絕，“不行的，他不會見你的，不是……不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