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成年老妖精
“不過……什麽？”唐若曦的心提了起來，不自覺屏住呼吸。
“不過，你得先陪我逛街。”周蓉狡黠地笑笑，“走吧，過去吃早餐，車子已經在外麵備好了。”
唐若曦狠狠鬆了口氣，終於露出了笑容。
剛吃完早餐，夏筠妍就打著哈欠下樓來了，眼睛微微眯著，啞著嗓子道，“早啊，表姐，大伯母。”
她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藍色真絲吊帶睡衣，外麵套了件同色的真絲外套，絲毫沒覺得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過夏天了。
“筠妍，起來了？”周蓉看了她一眼，又默默收回了目光，表示習以為常，“去洗個臉過來吃東西吧，我和靈珊約好一起去逛街，你要一起嗎？”
夏筠妍又打了個哈欠，然後隨手拿起麵包機上的一塊麵包，揪下來一塊塞進嘴裏，口齒不清道，“什麽？”
唐若曦抬手，毫不客氣地彈了下她的額頭，“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表姐……”夏筠妍委屈地扁了扁嘴，“我在外麵端著千金的架子就已經夠累的了，在家還不許我放鬆，你這是要活活逼死我的節奏呀！”
“行了，靈珊，這孩子也不容易，既然她想放鬆些就放鬆些吧，一會兒被文林看見了，我就看她尷不尷尬。”
周蓉幸災樂禍，還不忘幫唐若曦夾東西。
“謝謝媽。”唐若曦甜甜道謝。
夏筠妍聳了聳肩，不以為然。
走到冰箱旁拉開冰箱門，把自己凍得一哆嗦，拿了罐牛奶下來放在桌上，攏了攏手臂，眯著眼睛歎道，“我爹可嫌棄我了，說我的胸還沒他的大，也不曉得是隨了誰……”
“噗！”唐若曦沒忍住，嘴裏的一口食物盡數噴在了旁邊夏筠妍的裙子上。
“……”默默看她一眼，認命地起身上樓去換衣服。
一直到吃完了早餐也沒再看見夏筠妍下樓，唐若曦也不在意順手牽羊拿走了車鑰匙，喜滋滋地和周蓉出門了。
既然老媽這一塊已經同意蕭陌了，那以老先生的寵妻程度來看，隻要老媽開口，那邊絕對搞定。
真是……太高興了！
唐若曦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坐在後排看著一路上路過的結了冰淩子的房簷和電線杆，攏了攏袖子，笑容又深了深。
車子開到一家高級商場，唐若曦陪周蓉走走停停，一直玩兒到了下午，夕陽西下。
其實周蓉是很照顧她的懷了孕的人特別不喜歡走路，所以她們倆逛街基本是走一分鍾休息五分鍾，輕鬆得很。
邊吃邊走，一整天的時間，逛遍了整個商場，連頂樓的嬰幼兒服裝都買了不少。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逛街了。”周蓉坐回車裏，呼呼喘著氣，卻不可否認，是打心眼兒裏開心的。
“為什麽了？”唐若曦不解，“您和爸爸去國外，都沒有出門逛街過嗎？”
“沒有啊。”周蓉從房車裏倒了兩杯溫水，自己一杯，另一杯遞給唐若曦，心不在焉道，“那時候啊，我剛被診斷出來有輕度抑鬱症，別說出門了，連說話都不想說的。”
“隻要踏出房門一步，我準會鬧，因為我會想起我的女兒，她在外麵過的是什麽生活，憑什麽因為我的失職，過那種非人的生活。”
“媽媽……”唐若曦心痛了一下，“沒有的……”
周蓉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把剩下的半杯溫水喝完，然後才道，“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病症突然就嚴重了，發展到了中度抑鬱症……”
“那時，我經常會想要自盡，我以為你死了，因為以夏家的人力財力，這麽努力地找你，如果能找到肯定早就找到了，但是沒有……”
“所以我絕望了，那段時間，如果沒有你爸爸一直陪著我，勸著我，關心我，沒有將我拋棄……很可能，我已經自殘死掉了吧……”
周蓉說到最後，已經不可抑製地紅了眼眶，眼中有感激有眷戀。
“媽媽，對不起，沒有早點回來。”唐若曦拉著周蓉的手，“真的……很對不起。”
“哪兒的話。”周蓉率先笑了，拍了拍她，“都過去了……哦，對了，你不是說今晚要去接女婿回家吃飯嗎？這裏離公司遠不遠？不如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唐若曦心疼地抓緊了周蓉的手，“這天這麽冷，您的手都冰了，還是快點回家吧……”
“我冷，你肯定也冷。”周蓉不願意獨自回去，好不容易和女兒單獨相處一會兒，真的跟不舍得就這麽分開。
“才一個多小時而已。”唐若曦覺得好笑，俯身過去，在周蓉臉上親了一下，“回去吧媽媽，我一會兒就回家了……嗷對，我要吃糖醋排骨。”
狡黠地眨眨眼，說要也不等周蓉再應下，便轉身開門下車了。
“哎……”周蓉想說，天天吃這個不健康來著，但唐若曦跑得太快，她沒攔住。
看著那個蹦蹦跳跳的背影，周蓉舒展了眉頭，臉上是慈愛的笑容，“這孩子，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麽帶寶寶。”
“那可不得麻煩夫人。”司機發動引擎，笑道，“以前小姐在家時，夫人不就交得很好。”
“是很好。”周蓉歎了口氣，“好到後來一走丟就是二十年……”
司機悶悶地閉上嘴，不說話了。
唐若曦直接打了個車去蕭氏集團，快到時又繞了個路，把車停在了一家小小的花店裏。
抬手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半個小時才下班，鬆了口氣，捏了朵紅玫瑰下來，遞給老板娘，“這個我要了，多少錢？”
老板娘點頭，手腳麻利地幫她把這支玫瑰花包好，套近乎道，“姑娘，這花是送給男朋友嗎？如果是的話，最好送一捧哦，這樣看起來比較有誠意，而且真的很浪漫呢。”
“哦？是嗎？”唐若曦接過那支花，想了想，搖頭道，“不是男朋友，是去哄一個成了年鬧別扭的老妖精。”
“……”老板娘不說話了，默默垂頭收錢。
唐若曦沒想到，她話音才落，就看到了那個成了年的老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