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給你個機會

  “你會唱什麽？”唐若曦邊走邊問。


  “你想聽什麽？”蕭陌輕笑，他已經幾年沒唱過歌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當年的那種感覺了。


  唐若曦想了一下，“我想聽《後來》，你會唱嗎？”


  後來？


  蕭陌心底泛起一絲苦澀，卻還是點點頭，推開音樂室的門，“我會。”


  唐若曦搬了兩張凳子放在中央，自己屈身坐下，然後指了指另外一張。


  蕭陌隨手拿起旁邊的吉他，輕輕撥了幾個音。


  還好，音是準的。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撥動著弦，沙啞深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

  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蕭陌唱了幾句，手指就停了下來，眼眶微微泛酸。


  的確是這樣，等他學會了愛，她就已經離開。


  “唱呀，怎麽停下來了？”唐若曦伸手，在發愣的蕭陌麵前晃了晃。


  “換一首行嗎？”蕭陌搭在弦上的手指緊了緊，纖細的琴弦箍進了指節，勒得生疼。


  “不換。”唐若曦倔強道，“你唱這個挺好聽的，我就要聽這個。”


  “那好吧。”雖然每唱一個字都會忍不住心痛。


  清亮的弦聲響起，蕭陌手指輕彈。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梔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唐若曦跟著輕輕哼唱起來，白皙的手掌跟著節奏拍打。


  蕭陌有一瞬間的恍惚，是不是回到了大學時代，她還是那個青澀明麗的姑娘，沉默又卑微地暗戀著他。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唐若曦很喜歡這首歌，到後來，幾乎是她在唱，蕭陌在彈了。


  我回憶起你，隻有你臉頰邊小小的梨窩，清清淺淺的笑容，光潔的額頭，躲閃的眼神……


  蕭陌兀自想道，要是時光能倒流，他會給唐若曦一段完美的戀愛。


  “錚――”


  蕭陌突然按住所有的弦，隔斷了弦音。


  音樂室有一瞬間的寂靜。


  唐若曦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彈過吉他？或者，也唱過歌？我覺得……好熟悉……”


  蕭陌放下吉他站起身來，“熟悉嗎？”


  大學時，他的確在校園宴會上彈過吉他唱過歌，也是在那一天晚上，給了錢寶兒一個感動了所有人的表白盛宴。


  “很熟悉的聲音。”唐若曦也跟著站起身來，茫然地看著他，“可是我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聽過。”


  “你都不記得我了，自然想不起來。”蕭陌笑了笑，卻帶著些苦澀，“你想記起來嗎？”


  唐若曦點了點頭，“想。”


  因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難受，心裏空掉一塊，像是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蕭陌突然伸手，俯身撐在她身後的鋼琴架上，眼神溫柔繾綣，他張口，輕輕吐出幾個字。


  “若曦，我愛你。”


  “什……什麽？”唐若曦愕然。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隻離開了一個月而已，我卻覺得好像多了好多年一樣。”蕭陌自嘲地笑了笑。


  “從前我不懂珍惜，不知道你的珍貴，而等我真正明白過來時，卻已經失去了你……”


  “現在你回來了，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給那個不會愛人，不會疼人，不會照顧人的蕭陌，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想請你，不要忘記我。”


  眼眶微紅，眼底的受傷和痛苦不加掩飾。


  “你……”唐若曦愣住了，沒想到他會突然表白，她忽然想起來，在昨天下午，這個男人說的她是他老婆。


  “你為什麽要說這種話？我們……我們結婚了嗎？”唐若曦弱弱問道，“如果我們結婚了，為什麽我們沒有在一起了？”


  蕭陌深深地看著她，歉疚道，“因為我蠢，我笨，我傷害了最愛的人還不自知，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明白。”


  唐若曦眨了眨眼，淚水滾落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哭。


  明明才跟他隻見了幾次啊，怎麽會有心痛的感覺了？


  “若曦，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蕭陌握住她的冰涼的手，聲音輕輕顫抖著，生怕她的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


  “我不認識你。”唐若曦深吸了口氣，語氣輕卻堅定。


  不認識他……


  蕭陌垂眸，舍不得放開握著的手。


  “可是，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傷害了我。既然現在你道歉了，那……就給你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