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讚助過的人

  蕭陌起身，朝那個花壇走過去。


  夜風涼，他背影蕭索，就如那冰糖葫蘆一樣，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蕭陌拿起那串糖葫蘆，看著上麵被咬掉一顆留下的小小齒印，笑了笑，也咬了下去。


  是糖葫蘆本身的甜味，蕭陌卻覺得有唐若曦的氣息。


  他坐在公園的花壇邊，一直到吃完了那根冰糖葫蘆，才離開，到最後，連那根棍子都沒舍得扔。


  喬家別墅。


  豪車在別墅門口停下，喬仁宇率先下車，幫唐若曦打開車門，伸手想扶她下來。


  唐若曦卻往後麵縮了縮，垂頭不看他。


  喬仁宇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笑了笑，柔聲道，“下車小心點。”


  唐若曦悶悶地點了點頭，自己跳下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記得剛剛那個男人，連他受傷的眼神都記得一清二楚。


  “要吃點東西嗎？”喬仁宇護著她的肩。


  唐若曦依舊沒說話，隻是木然地搖了搖頭。


  “轟――”


  就在他們進門的那一刻，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唐若曦脊背一僵，久久沒有緩過來。


  “不要怕，有我在。”喬仁宇放輕了聲音，帶著她回到客廳。


  飯菜擺滿了整個餐桌，所有菜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若曦。回來了！”曾曉曉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輕輕放在桌上後立馬抬起手呲牙咧嘴地捏耳垂。


  唐若曦被她逗笑了，嘴角僵硬地勾起來，走過去輕輕握住曾曉曉的手放在唇邊吹一吹。


  “吹一下就不疼了。”唐若曦小聲道，“以前我在孤兒院時，院長教我的。”


  “是嗎，院長還教這個？”曾曉曉抽回手，拉著她在餐桌上坐下，隨意問了問。


  “嗯，會教的。”唐若曦看著曾曉曉一雙筷子不停地給自己夾菜，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卻還是夾著吃了一點。


  “院長說我太單純了，還說我以後出去會被人欺負，她教了我好多東西，不過後來……等我讀完書回去看她時，她卻已經過世了。”唐若曦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很是傷心的樣子。


  肩膀被人拍了拍，她轉頭去看，原來是喬仁宇。


  “院長人這麽好，肯定是要去天堂的。”


  “嗯，我知道。”唐若曦興致不高。


  “咳，那個……對了若曦，院長都教了你什麽啊？”曾曉曉也看出來她可能有些不高興。


  “教了很多，她把她會的都交給我了，她說讓我自信一些，這樣別人就不會嫉妒我了。”唐若曦歎了口氣，放下筷子，“可後來，我還是被欺負了。”


  “那時候，孤兒院來了個很大的人物，說要讚助全孤兒院的人讀書。可是當時，有個孩子貪玩兒，爬牆出去了，所以負責這個的副院長就少報了一個人的名額。”


  “我明明在那裏……後來卻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缺報的名額，就變成了我。”


  “啊？為什麽？”曾曉曉從來沒聽她說過這些事。


  喬仁宇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似乎都已經預料到唐若曦要說的事情了。他有些想阻止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唐若曦搖了搖頭，“後來院長跟副院長吵了一架，卻還是沒什麽用，院長心疼我，抱著我去讚助人的公司，想請那個大人物再加一個名額。”


  “可是，她連門也進不去，站在門口摟著我直哭。其實那時我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不過院長哭了，我也跟著哭了。”


  “那後來那個大人物加了一個名額嗎？我記得你後來確實去讀書了啊。”曾曉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唐若曦卻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站在門口哭，還被保安趕。有個男人走過來，問我為什麽哭，我就告訴他了。”


  “他說讓我先回孤兒院去，會有人讚助的。”


  “等我們回去後，院長才知道，原來那個大人物隻是因為要談合作，而跟他談合作的人很喜歡讚助孤兒，所以他才會投其所好。”


  “回去後的第二天就有人送了一筆錢和一張銀行卡過來，跟信封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封信。”


  “上麵說，他願意讚助我，一直到讀完書為止。院長說我很幸運，因為大人物的讚助隻到高中，而我可以一直讀完所有的書。”


  “送東西過來的男人說，要謝就謝他家少爺，跟他沒關係。”


  “院長試圖找到讚助的人，卻是徒勞，不過每一年，那張卡裏都會打進二十萬。”


  “是誰？有署名嗎？我說的是真名！”曾曉曉緊張極了。


  “沒有真名。署名是……”唐若曦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長腿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