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隻對你這樣

  “她貌似隻對你一個人這樣。”陳芸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蕭陌垂下頭，沉默著。


  是他自己明白的太晚，承受這些也是活該。隻是自責，現在連彌補的機會也沒有了。


  “能治好她嗎？”蕭陌沉聲問道。他現在在乎的，也隻有這個問題了。


  “沒有什麽病是治不好的。”陳芸起身，竟然從衣服裏取出一方帕子來，仔細地擦了擦手，“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需要多久？”蕭陌的心緊了緊，那邊的聲音不能拖太久了，他隻有半個月時間。


  如果把唐若曦一個人放在這裏，他是不會放心的。


  陳芸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會盡力。而且我也不敢確定，夫人好了之後會不會有心理陰影……也就是說，不知道她會不會對你還有強烈抵抗的情緒。”


  “那就……麻煩你了。”


  蕭陌起身，緩緩走到窗邊。


  從來沒有一刻，他這麽恨自己，為什麽當初不懂得珍惜，非要等事情無法挽回了，他才反應過來。


  陳芸出門，房門輕輕關上，蕭陌猛地抬手，一拳打在窗欞上，久久沒有拿下來。


  鮮紅的血順著指縫流下來，蕭陌卻像沒有感覺似的，臉上表情愧疚自責。


  唐若曦，隻要你好起來了，若像陳芸說的那樣，還是會恨我，那我絕不會再逼你留下了。


  “蕭陌！我求你了……求你放了我……”唐若曦躺在床上，輕聲嗚咽著，猶如困獸一般。


  蕭陌心裏一痛，想也不想地收回手走到床邊。


  “若曦，你好起來我就放了你。”蕭陌垂頭坐在床邊，看起來頹廢極了，“老婆，你不要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我之前做了很多自以為沒錯其實錯的離譜的事情，我不該不征求你的意見，也不該拿曾曉曉威脅你，更不該……更不該誤會你和陳謹……”


  蕭陌握住唐若曦纖瘦冰涼的手，放在唇上輕吻，淚水卻不自覺地落下，混著猩紅的血液，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


  他不知道的是，門口的陳芸的目光徒然狠厲起來，皎白的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阿汾端著中餐上樓，她才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對著阿汾輕柔一笑，轉身回了房間。


  阿汾端著托盤敲門進來，蕭陌隨意指了下旁邊的櫃子就讓她先出去了。


  唐若曦呢喃了那幾句話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隻是在夢中不安穩，被蕭陌抓著的手偶爾撲騰著，像是在躲什麽似的。


  看了眼一旁的飯菜，蕭陌鬆開唐若曦的手，打算叫醒她起來吃點東西。這兩天，她仿佛又瘦了一大圈。


  “等等。”


  就在蕭陌剛想伸手叫醒唐若曦時，陳芸突然出現在門口。


  “蕭先生，我建議您先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她邊說邊走過去，直接抓著蕭陌的手腕從被單上離開，“我想你也不希望夫人醒來後看到這鮮血淋漓的一幕吧？她現在的情況，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蕭陌頓了頓剛想拒絕，又聽陳芸道，“我知道，血流得不多，但你可能不知道這對抑鬱患者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解脫。”


  “如果你懂我的意思了，就去把傷口處理一下。”陳芸鬆開蕭陌的手，伸過去探了下唐若曦的額頭，“暫時不會醒……你家有急救箱吧？”


  蕭陌點頭，轉身往樓下走去。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蕭陌已經對陳芸的話有了一定的信任，特別是關於唐若曦病情方麵。


  她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就誇大事實，也不會畏懼自己，比起其他人來，她讓蕭陌更加放心。


  可是……


  等蕭陌下樓拿出急救箱時，才發現陳芸也跟了下來，她接過蕭陌手裏的箱子，熟練地拿出幾樣東西。


  “你怎麽……”


  “不要問我為什麽跟下來了，我雖然是學心理學的，但是論起這個我還是比你專業，何況……我拿了你這麽多錢。”


  陳芸把東西都放在茶幾上，然後一把拉過蕭陌的手，掀開他的袖子，目光卻狀似不經意地往樓上看了一眼。


  意料之中，因為催眠，可是有很多用處的……


  陳芸收回目光，用沾了酒精的棉簽擦過他的傷口，突然輕聲道，“我技術不太好，不會很疼吧？”


  蕭陌沒說話，臉色卻緩了緩，如果陳芸沒提錢，他或許還會多想，但是既然她明確地說了是因為錢，他倒沒什麽好懷疑的了。


  蕭陌沒有注意到，二樓，正茫然地從房間走出來的唐若曦呆滯地看著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