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素錦2
第424章 素錦2
他們倆人渾渾噩噩的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夜晚，武衡在成婚的這幾天都把心中的怨氣撒在她身上。
僅僅不過是過了三天而已，素錦身上就沒有一身好肉全是青青，紫紫。
就連之前照顧她的李媽媽也都感慨，武衡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一點也不心疼她。
「李媽媽沒有事的，我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自從那一天後，父親就一直躲在屋子裡發獃，有時候閑的無事就會縫縫補補。
至於他和無痕，兩人之間徹底陷入了冷戰，可能是因為成婚當天他所做的行為徹底惹了武衡。
而且在別人看來造成這樣的後果，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她自己。
任誰都要說一句，活該！
但她不明白為什麼武衡生她的氣，甚至厭惡了她，可還是有時候晚上會同她做那什子事。
每次到了這樣的夜晚，她都只感受到了痛苦，不像身上的男人那樣情緒異常的亢奮。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突然在一個平常的日子裡，一個大夫在診脈后告訴她懷有身孕，已經一個多月了。
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素錦的內心是十分震驚的，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內心一開始是厭惡的，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也無奈地接受了這一個小生命。
也正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才讓她和武衡之間的關係逐漸緩和。
武衡似乎對這個孩子異常的看重，連帶著對素錦也逐漸上心起來。
那一段日子可以說是素錦非常開心的一段時光。
肚子一天天隆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蓋在她的肚子上。
到了孕晚期，素錦的四肢都腫成像是一個巨大的饅頭一般。
可武漢還是耐心地給她按摩，給她揉腳。
她也在這半年的生活中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她的細心和關愛。
有時候一個人獨自睡在房間里時，她會忍不住問自己。如果她嫁給了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自己的生活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
她的夫君會不會這麼貼她，關心她，愛護她？
她想了許久都沒能夠得出一個答案。
自己的理智在告訴訴她這是不可能的，但恰恰就是武衡因為一己之私，而把她拉進他的生活。
這讓她感到壓抑，每天隨時隨刻都在想著爆發。
可身邊的每個人都在告訴她，認命吧，嫁給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是啊，武衡這樣的身份和地位是別的丫鬟可想而不可得的。
他自己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有時候他都在逼迫自己應該認命要滿足這樣的生活。
武衡這樣已經是對得起自己了。
這個問題她想了很久很久，直到第一個孩子的出生和第二個孩子的呱呱降落，她自己都沒能夠想明白。
照顧孩子的日常生活，還有丈夫的生活起居，這一切件事情把他的生活給塞滿了讓她得不到空隙去認真的思考這件事情。
有的時候她甚至都以為之前發生的那一切只不過是她的一場夢境。
至於對裴琛的感情也早就隨著生活中的磨難一點點消失不見，也不能說是恨，但也絕不是感激。
自從裴琛做出這個決定以後他就再也沒見到過裴琛，更加不想見到他。
她曾經的確是想把裴琛當做通往富貴榮華之路的踏板，可她不明白，為什麼裴琛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直接斷了她的念想和退路。
就像是對她的母親一樣，雖然沒有把她是陳姨娘親生女兒的事情透露給侯爺，可永安侯爺還是漸漸懷疑陳姨娘。
到最後，她的親生母親都沒能夠給永安侯爺生下一兒半女。
直到前幾年，她的母親都是呆在府里孤獨的就這樣離開人世。
不知道臨到死，她的母親有沒有遺憾而終。
只不過她最後還是失敗了。讓母親感到失望，原本以為自己的人生道路絕對不會像她的母親一樣。可誰知道最終還是嫁給了一個奴才，日子更沒了盼頭。
而且她的孩子同她一樣都是奴幾，一輩子只只能是府里的下人，任人打罵的奴才。
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更別說像其他人一樣上學堂。
她甚至都記得她那兩個可愛的孩子看向學堂時渴望的眼神。
同時她也知道讀書是他們這種人唯一的出路，若是有機會，她也願意給她的兒子爭取一次機會。
「娘，娘——為什麼他們能夠去上學堂，我們卻不能，而且我們的年齡都比他們要大。」
她的兩個孩子扯著她的衣袖抬起頭仰望著他。
眼神里滿是不解。
可她在這一刻卻呆住了。
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們的問題，這該讓她怎麼解釋呢。
因為你們是奴才，是下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能夠上學堂。
「好啦，好啦，你們都別再哭了，這件事情我來給你們想辦法，娘替你們保證，一定能夠讓你們上學堂好嗎？」
素錦摸著兩個虎頭虎腦的孩子的腦袋，臉上的笑容充滿苦澀。
這讓她該怎麼想辦法？啊也不過是一件介女子，就算憑著自己的雙手去做活也不能夠給孩子們掙來銀子讓他們去上學堂。
在經歷過幾天的思想鬥爭之後，她第一次放下身段，放下了她的尊嚴更是放下了她的臉皮去找武衡。
她好像已經忘記了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夫君。
「孩子他爹，兩個孩子如今也已經六歲了，他們今天特意找我來說，是想上學堂。」
素錦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期期艾艾地看著眼前苟不言笑的男人。
不知道為何，素錦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忽然感覺他瘦了許多，皮膚也變得黝黑。
也不知道他最近幾日是做什麼去了。
自己彷彿已經很多日子都沒有關注過這個男人，連他的高矮胖瘦都不曾關心過一下。
她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很過分。
畢竟兩個人已經結婚，夫妻多年孩子都已經有兩個，自己也不能再揪著那個問題不放。
這樣來說對兩個人都是一種折磨，倒不如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意外的是武衡竟然直接一口答應下來。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你不必再擔心這兩個孩子，我一定會讓他上學堂。」
這個男人還是像之前一樣沉默寡言，獨自坐在床邊，熟練地打開金創葯往自己受傷的地方塗抹。
那嫻熟的動作素錦看了不免有些心疼。猶豫半晌，還是期期艾艾地站起來。
往男人的身旁走過去。
「要不還是我來吧，你一隻手已經受傷了也不太方便。」素錦抿抿唇，不自然道。
她鮮少主動關心過武衡，也很少見到他受過傷。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明顯直白的感受到這傷口的嚴重。
坐在床邊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睫毛微顫，最後還是把金瘡膏遞給了素錦。
「你……你忍著一點我盡量輕一點幫你塗。」素錦惴惴不安地拿著金瘡葯。
盯著武衡的傷口看了許久還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他完全沒有想到武漢的傷竟然可以傷得這麼重，他以為只不過是跟在。主子身邊打打下手。哪裡會受這麼重的傷。
自從那個時候開始，素錦才真正的將這個男人放進自己的心裡。
正文
「來人！還不趕快把這個惡婦給拖下去？！」一道肅穆的聲音從大殿里傳來。
——
馮寶林(顧淮承的妾室)
紅磚，綠瓦——東宮。
馮茹茵渾身顫抖地看著高座上妝容威嚴的太子妃，眼淚止不住地流，哽咽道:「娘娘，真的不是嬪妾，嬪妾從來同華姐姐就沒有過爭執，怎麼會害華姐姐的孩子？」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為了害得華良娣小產的兇手，更荒謬的是成為大家口中所說的毒婦。
「娘娘！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家小主做的，還請娘娘明查！」一旁的青萍撲通一聲跪下，朝著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磕頭，額頭瞬間就紅了一片。
林秋柔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兩主僕，端起案桌上的白瓷杯，捏著蓋子揭開一條縫，吹去上面的熱氣，淺啄一口才緩緩放下，幽幽道:「明查？這件事情不是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嗎？！華良娣流產這件事本宮已經查的夠清楚了，證據都指向馮寶林，本宮認為兇手既然已經查出來了，就快點把兇手繩之以法，好還給華妹妹一個公道。」
「華妹妹，你說是不是？」林秋柔忽地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華素媛，笑道。
華良娣心裡即使對林秋柔滿懷恨意，可這次的小產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不自然地笑了笑，咬牙切齒道:「娘娘說的自然是對的，殺害孩兒的兇手嬪妾真的沒想到竟然是馮寶林，實在是……」說著，華素媛捏著帕子擦了擦擠出來的眼淚，哽咽道:「實在是讓嬪妾感到心寒啊。」
林秋柔眼裡閃過一絲滿意，視線落在渾身濕漉漉的馮茹茵身上，心裡暗暗鄙夷，「好了，既然害得華良娣小產的兇手是馮寶林，玉梅！還不快把她給本宮壓下去？！」
一旁氣質斐然的宮女上前一步，恭敬應下，「是。」
說著，宮殿里瞬間出現兩個小太監，二話不說就架起跪在地上的兩人。
馮茹茵拚命地想要掙脫，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坐在高位的太子妃道:「娘娘，真的不是嬪妾啊！」
「發生了何事？」忽地，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大殿的門外傳來。
林秋柔一愣，隨即不動聲色地朝下面的兩個太監使了個眼色，眼裡儘是狠辣。
兩個太監哪裡還敢耽誤太子妃娘娘的好事？更何況娘娘早就把這一切都大點好了。
當即就拿出帶著迷藥的帕子捂住兩個人的嘴巴，不一會兒，剛才還再掙扎的兩個人便暈了過去。
趁著這個機會連拖帶拽地把兩個人拖了出去。
馮茹茵最後看見的，是一道明黃色的衣擺，蒼白的唇張了張，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輕聲喃喃道:「太子殿下……」
還未等到男人的回應，便陷入了黑暗。
顧淮承看了一眼被拖出去的兩個人，隨即走進來，屋子裡一眾的妃嬪連忙整理好儀容，明爭暗鬥地想要給太子留下好映像。
哪裡還記得剛才被拖出去地位低下的一個小小寶林？
林秋柔見人已經完全被拖出去，稍稍鬆了口氣。
走上前笑道:「殿下，您怎地來了？害華妹妹小產的兇手妾已經找出來了，只不過沒想到這個人是馮寶林。」
說罷，故作惋惜地搖搖頭，不知道是在為華素媛小產而感到傷心還是在為除去馮茹茵一事而感到悲傷。
顧淮承轉過身，看了一眼血色全無的華良娣，道:「既然兇手已經抓住，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華良娣這幾個月就好好休息，別傷了身子。」
話剛落音，這滿屋子的女人有人高興有人嫉妒。
有的幸災樂禍頗受太子寵愛的華良娣這幾個月都不能侍寢，她們當然有更多的機會。
華素媛心裡一陣扭曲，可臉上還是得裝作一副感激的表情，「多謝殿下憐惜。」
林秋柔看著華良娣不自然的表情心裡就一陣舒爽，逮著這個機會就好好諷刺一番。
陰陽怪氣道:「喲，大家都瞧瞧，果真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兒，惹得殿下這般憐惜。」
華良娣看著林秋柔嘴角藏也藏不住的得意，不甘心就這樣遭受大家的嘲笑。
見顧淮承還在眼前，心計一上，故作感激道:「殿下，說起這事兒，妹妹還得感謝太子妃，終於把殺害孩兒的兇手找了出來。」
在「兇手」二字上故意加重了音，惹得在座的眾人各懷心思，這誰不知道剛才的那個馮奉儀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至於誰才是真正的兇手誰又知道？
顧淮承回頭望了一眼剛才那個被拖出去的女人，腦海中依稀浮現出一個安靜的女子。
心裡終究還是不忍，欲要回頭把那兩個太監給喚回來。
可林秋柔哪裡還看不出來顧淮承的心軟？
當即就用華良娣小產的事情給插過去，「殿下，雖說華妹妹小產，這些日子可要注重身體，妾打算給妹妹的月例多加一份燕窩和人蔘，殿下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