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絕色明珠
第二一四章：絕色明珠
“我敢斷定，吳燕爾來到慈幼局，絕非為了領養孩子，而是另有目的！”
北瓦，雲起堂勾欄戲房中，郭蟈兒斬釘截鐵道。
八寶皺起眉頭：“照這樣看來，吳娘子果真很可疑，但最近你攬上身的任務不少，既要主理操辦籌募會，又得偵緝無影蝶，兼幫餘小姐恢複清譽，忙得連說相聲的‘正業’都顧不上了，還打算再管吳娘子的這檔子閑事兒？”
郭蟈兒苦著臉道：“這些事哪一件是我自己攬的？都是武威、趙泠和餘天鈺硬塞來的，我都快愁死了！”
這時門簾一挑，黃琦玉笑吟吟地走了進來：“郭班主在為籌募會發愁嗎？或許我能幫點小忙。”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長條錦盒放到桌麵上。
郭蟈兒一愣：“黃公子，你怎麽來了？”
黃琦玉從錦盒中取出一軸長卷，緩緩展開：“二位，且看此畫如何？”
隻見畫中的仙鶴超逸孤高，神形兼備，呼之欲出，郭蟈兒驚訝道：“這不是薛稷的《啄苔鶴圖》嗎？”
黃琦玉一豎大拇指：“郭班主真是慧眼，我曾許諾捐贈一幅字畫義賣，趕早不趕晚，今兒就給你送過來。”
雖然郭蟈兒最愁的並非籌集義賣品，但對方的善心誠意可嘉，他也感激不已：“黃公子，這個忙你幫大了，我替慈幼局的孩子們多謝你啦。”
黃琦玉還特意“強調”了一句：“郭班主，這幅可是薛稷的真跡，絕非贗品呦，敬請放心。”
薛稷，唐朝重臣，與褚遂良、歐陽詢、虞世南並稱“初唐四大書法家”，而他尤擅長畫鶴，作品成就超然，影響深遠，這幅《啄苔鶴圖》極為珍貴，價值不菲，黃琦玉竟舍得捐出行善，令郭蟈兒對其大為改觀、刮目相看。
沂王府後花園，望湖樓的露台上，趙泠斜倚小榻，看著紅腫的右足踝部，煩悶之極：早知腳傷會如此嚴重，昨日就不該任性地繼續遊玩，這下可好，徹底被“束縛”住啦！
她正在懊惱，忽聽得樓梯口傳來一陣說笑聲，轉頭望去，就見郭蟈兒跟隨著海棠兒向露台走來。
海棠兒抿嘴一樂：“殿下，您瞧誰來啦？”
趙泠的糟糕心情立刻煙消雲散，臉上卻故作淡然：“郭雲麒，你正事一大堆，還有閑工夫來這兒？”
“嘿嘿，對我來說，現在沒有比探望郡主更‘正’的事兒了。”郭蟈兒把手拎的食盒放到榻前的茶幾上，打開盒蓋，端出了一盤糟羊蹄，“殿下，嚐嚐味道咋樣？”
趙泠嘴角微撇：“本郡主還從未聽說過探病送羊蹄子的，你淨出新花樣。”
“這是我老家那裏的風俗，你不是腳受傷了麽？這叫吃啥補啥。”郭蟈兒笑嘻嘻道。
趙泠白了他一眼：“你竟然將本郡主的腳比作羊蹄子，真是……可惡！”
嘴上雖在責怪，但那盤糟羊蹄油汪紅亮，甚是誘人，趙泠終究忍不住，對海棠兒道：“去取一雙筷子。”
“哎呀，你就直接上手吧，啃起來才爽……過癮呢！”郭蟈兒用準備好的油紙墊手，抓起一塊蹄筋硬塞給趙泠，“先嚐一下這個，看筋道不？”
趙泠秀眉微蹙，勉強接過來咬了一口，隻覺得鹹香彈牙，滿口生津，咽下之後意猶未盡，索性伸手去拿盤中的整隻羊蹄，不顧及形象地大吃大嚼，海棠兒在旁邊都看傻了。
“你這蹄子在哪家飯館酒樓買的？滋味口感都很好。”趙泠邊吃邊問。
“這是羊蹄子，可不是我的‘蹄子’，”郭蟈兒說慣了相聲，自然而然地挑字眼，“殿下沒嚐過餘小娘子的廚藝嗎？”
趙泠一愣：“這是芊芊做的？以前還真沒吃過。你去她家了？”
郭蟈兒搖搖頭：“今天她履行承諾，去慈幼局為小花烹飪了一桌生辰宴。我看這糟羊蹄不錯，特地先藏起了一盤，留著帶來給你。”
聽了這話，趙泠心中簡直像喝了蜂蜜一樣甜，但仍力保“矜持”：“那本郡主該謝的，應是芊芊囉。”
郭蟈兒毫不介意，還豎起大拇指：“何止感謝，更值得敬佩，出了清白攸關的大事，她還能鼓足勇氣，頂著世俗的異樣眼光與非議，去給一個小孤女過生日，簡直太有愛了！”
趙泠追問道：“你想出了辦法幫她恢複名譽嗎？”
“呃，”郭蟈兒神色一窘，“暫時還沒頭緒。對了，施藥局裏的某位大夫，會不會就是餘小娘子的心上人？”隨即將小花的“無忌童言”重述了一遍。
趙泠蹙眉思索片刻，搖頭道：“不對吧？施藥局裏並無年輕大夫啊。”
郭蟈兒一愣，嘀咕道：“她不會思想前衛，喜歡大叔吧？”
“你說什麽？”趙泠沒聽清楚。
“哦，沒啥，”郭蟈兒話鋒一轉，“郡主，慈幼局舉辦籌募會之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沒問題，”趙泠爽快道，“到時本郡主會捐出五百兩白銀，夠不夠？”
郭蟈兒搖搖頭：“直接捐錢沒意思，郡主，在聚景園你的生辰會上，聖人娘娘當眾賞賜的那件壽禮……”
“什麽，你要殿下把絕色明珠捐了？那不行！”郭蟈兒話才說一半，趙泠還未怎樣，海棠兒先就急了。
郭蟈兒一咧嘴：“放心，不真捐，就是搞個噱頭，增強義賣的話題性和吸引力，待得籌募會結束，保證物歸原主。”
海棠兒疑惑道：“萬一明珠被高價買走了，你怎麽‘物歸原主’？”
“山人自有妙計，”郭蟈兒故作高深地一笑，問趙泠道，“郡主，你信不信我？”
趙泠沉吟片刻，對海棠兒道：“你去將明珠拿來。”
海棠兒雖然滿心不願，還是進到趙泠的臥房中，捧來了一個紫檀木鏤花盒子。
趙泠接在手中，緩緩打開盒蓋，一顆碩大圓潤的明珠出現在眼前，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當真堪稱‘絕色’啊！”趙泠戀戀不舍道，她終於下了“狠心”，抬眼看向郭蟈兒，“郭雲麒，本郡主暫且將這至寶借你一用，若是還不回來……”
“那我就把自己賠給你，任由差遣！”郭蟈兒成竹在胸，笑嘻嘻道。
趙泠一撇嘴，似嗔實喜：“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