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技高驚土豪
第一一九章：技高驚土豪
夜幕漸漸降臨，郭蟈兒和梁晨回到了雲來客棧，剛一進東門，就看見高屋正滿麵焦慮地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張山則坐在石桌旁，不慌不忙地勸解著：“高訟師，你就別太擔心了，他們兩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肯定是去哪裏閑逛了……”
郭蟈兒一邊關上院門，一邊笑道：“小張，建瓴是過於擔心，但你也過於放心了吧？畢竟咱們都是第一次來太湖縣，人生地不熟的！”
“你看看，我說的沒錯，他倆回來了吧！”張山起身向高屋道，又對著郭蟈兒一咧嘴，“我這不是太放心，而是對郭班主你的能耐有信心！沒點本事，誰敢跑江湖賣藝呀？”
高屋長籲了一口氣，有點不滿道：“出門前也不說一聲，我午休醒了之後發覺你和梁晨不在正屋裏，去前樓大堂問王掌櫃，他也說沒看到你倆，我能不著急擔憂嗎？”
郭蟈兒笑嘻嘻道：“是我當時睡不著，就拉了小梁找去聘請咱們演出的戲園子看看，沒想到正好遇上老板韋辛，得知他臨時改了主意，並沒去池陽郡，而是昨天就回來了，於是便當即商議好，從明天開始登台表演！”
高屋一愣：“這還真巧了，就是時間有點緊迫，咱倆今晚得趕緊排演一下了。”
郭蟈兒一豎大拇指：“你還真敬業，那咱們就先吃晚飯，吃完排練！”
夜色深沉，小院中一片寂靜。
郭蟈兒悄悄地出了正屋，走到西屋外，輕輕敲了兩下窗欞：“小張，睡了嗎？”
屋裏的張山剛鋪好了床褥，準備吹燈呢，聽見窗外郭蟈兒的聲音，不禁一愣，開門讓他進來說話。
郭蟈兒轉身關好了屋門，在桌旁一坐，笑道：“為了不耽誤時間，我就直說了，你想不想發一筆小財？”
張山眨眨眼睛：“發財當然求之不得，但不知怎麽個發法？”
郭蟈兒微微一笑：“這太湖縣是產茶盛地，我打算在演出之餘，順帶做做茶葉生意。今兒下午我和小梁出去遊逛時打聽了一下，如今山場第一大戶名叫王七，如能跟他結識相交，這買賣就好做了。”
“噢……”張山明白了，“你是要我去結交這位大茶農？但不知他家住哪裏，有何興趣嗜好？”
郭蟈兒拿出寫好的一張紙箋：“這是他家的住址，至於愛好麽，他喜歡賭錢。”
“這些也是你們打聽來的？”張山接過紙箋邊看邊道，“好賭的話，這事兒就容易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和小錢在臨安城可是有名的‘賭坊雙雄’！”
郭蟈兒一撇嘴，心說：就那錢小聚還能稱雄賭場？上次在至尊賭坊，若非我和八寶替他還了一大筆高利債，他的一隻手都險些不保。
張山自然不知對方的腹誹，他笑嘻嘻地誇下了海口：“你放心，這事兒包我身上了，交朋結友，我最拿手！”
次日清晨，吃罷了客棧夥計給送來的早飯後，郭蟈兒和高屋在院子裏進行下午演出時的最後彩排。
張山則表示總待在客棧太沒意思，托詞要去市集上逛逛，出了小院東門，按照紙箋上所寫的地址，直奔向縣城東郊的茶山，王七家就在山腳下的村子裏。
這郊外山清水秀，滿目青翠，微風習習，可比城裏涼爽舒適多了。
張山到了村口，一眼就看見大槐樹下有爿露天茶寮，裏麵最大的桌子旁邊圍了不少村民，“買定離手”、“我這回還押大”的吆喝聲和下注聲不絕於耳。
張山心中一動，不禁走了過去，目光一掃眾人，感覺都不像郭蟈兒昨夜形容過相貌的山場“新貴”王七。
這時，他聽見一旁的茶座上，兩個年輕漢子在低聲嘀咕，一個說待會兒那“暴發戶”來了，咱們再坑他一筆大的，另一個應聲附和，道那姓王的太缺德，掙的都是昧心錢，不坑白不坑！
倆人商量完，就起身擠到賭桌旁，先熟練一下“技藝”，張山冷眼旁觀，果然是串通起來詐賭，而且水平也還不低。
張山心裏有數了，轉身找個茶桌落座，點了一壺龍芽茶，兩碟幹果，悠然地品嚐著，靜待自己的“目標人物”出現。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張山的那壺龍芽已續了兩遍水，喝著都淡然無味了，才見有個頭戴軟緞襆頭，衣飾華貴卻渾身痞氣的男子，手搖折扇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
茶寮的老板連忙親自迎上前招呼：“王七.……大官人，今兒來的可真早啊！”
張山心說，這都快到晌午了，還早？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迷糊樣，怕是日上三竿才剛起床吧！
王七打了個嗬欠，懶洋洋道：“老王，你去準備好酒好菜，我先玩幾把試試手氣。”
看著正在賭錢的村民們很識相地給王七讓出了一個好位置，張山也緩然離座，湊近到賭桌前。
住在這山下的村民，絕大部分都是茶農，學識才幹有限，賭錢也挑簡單的玩，此時他們正在“擲骰子”押寶。
方才要合夥騙錢的那倆漢子一見王七上場，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的瘦長子就把桌上的白瓷骰盅攬在手裏，笑道：“我來搖盅，也當一回莊家。”
由此開始，瘦長子每次搖停，就對“同夥”矮胖子以眼色示意，張山守著“穩等狠”三字訣，先隻是觀看，待得摸清了“路數”，他開始出手了。
待到眾人下注完畢，瘦長子正要開蓋，張山輕聲道：“等一等，我押小。”
這時場上已經連開五把“小”了，大家都不相信還會開小，因此都一邊倒押“大”，連王七也不例外。
瘦長子見隻有張山一人押小，注碼也不多，就微微一笑，右手小指的指尖在骰盅邊緣輕輕一碰，揭開蓋子一看，高聲道：“二二三，小！”
“哇！”
“邪門啦！”
……
周圍一片驚歎之聲，有的豔羨，有的懊悔。
站在張山身旁的王七，也不禁拍了下他的肩頭：“你小子運氣不錯呀。”
張山則矜持地報以一笑：“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