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誤惹“小衙內”
第五十二章：誤惹“小衙內”
這天是清明節的正日子，由於寒食節禁火、冷食習俗仍在持續中，因此豐樂樓內還比較清靜，就算有客人光顧，也多是點一些酒水、冷食和果品之類的吃食。
郭蟈兒也是難得的清閑，就跑到賬房中去找八寶聊天，對方卻正在忙著對賬，擺了擺手讓他出去自己玩。
郭蟈兒隻好在一樓的南北主廊之間來回溜達，遇上有點零散活兒就搭把手。
“哎，蟈兒，我正找你呢，”阿貴抱著個小酒壇路過，“方才高訟師來了，讓你去二樓包間找他，有事情要談。”
“噢，”郭蟈兒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上了二樓才想起來沒問阿貴是哪一間。他目光一掃，見望蓮閣門口掛著塊“高定”的牌子，就推門走了進去，還嘀咕著：“今天就沒啥人定包間，還用掛牌兒？”
郭蟈兒關好了門回身一看，屋裏沒人，桌子上倒是擺的滿滿當當的，幹果子有香蓮、榧子、銀杏、蓮子肉、林檎旋；雕花蜜煎有雕花梅球兒、紅消花、青梅荷葉兒；砌香鹹酸果有香藥藤花、紫蘇奈香和雜絲梅餅兒；脯臘則是金山鹹豉、酒醋肉、旋鮓等幾樣，另外還有一壺荔枝酒。
他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果子就吃，心裏正納悶高屋去哪兒了，就聽得“哐當”一聲響，屋門被推開了，一個白淨俊俏卻吊兒郎當的少年邊走邊氣哼哼道：“光吃冷食本衙內還用得著來這兒？那個楊大掌櫃居然推托有急事溜了！大清明的能有啥事兒？他急著去上墳燒紙？還說已經準備好了什麽果子臘脯，就拿這些破玩意糊弄.……”
那少年扭頭手指桌子正要繼續罵，忽地愣住了，因為看見一個過賣正悠哉地地坐在桌子旁，吃那些“破玩意”吃得正起勁。
“哎呀，這豐樂樓真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跑堂的夥計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偷吃客人的食物！”那少年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郭蟈兒咧嘴一笑：“你這話說的有毛病，都‘明目張膽’了，咋還能叫做‘偷’吃？”
那少年臉色一沉，對著郭蟈兒嗬斥道：“還敢胡攪蠻纏？給我站起來，怎麽一點規矩都沒有！”
少年身後還跟著兩個家奴，也狐假虎威道：“你小子新來的？不認識我家小衙內？還不快滾過來賠罪？”
“小衙內？”郭蟈兒好像聽說過這個稱呼，可還真沒“伺候”過這個人，就起身笑道，“您是不是走錯門了，這是我朋友定的包間.……”
“呸，你一個臭過賣，還能有吃得起豐樂樓的朋友？”一個家奴嗤笑道。
郭蟈兒不禁一撇嘴：“狗眼看人低！”
“你小子找打！”那家奴惱了，衝過來就是一拳，郭蟈兒側身躲過，伸手就鉗住了對方手腕，接著一腳將其踢倒在地。
“哎呦，”那家奴慘叫起來，“小衙內，救命啊！”
另一個家奴趕忙道：“小衙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小子也忒不把您放在眼裏了！”
“咦，有點本事呀！”那小衙內卻眨了眨眼睛，“聽說這豐樂樓裏有個過賣不太一般，連烈火幫的熊三都請其喝過酒，莫非就是你？”
郭蟈兒大大咧咧道：“你說三哥啊？我們是喝過一回，怎麽了？”
小衙內緩緩走近：“能和熊三稱兄道弟，好像蠻厲害哦，我倒要稱稱你的斤兩！”他突然發難，出掌如刀就向著郭蟈兒麵門劈來！
郭蟈兒萬沒想到這紈絝少爺會搞突襲，而且武功還不低，虧得他反應快，身子向後斜傾，堪堪避開。
小衙內緊追不放，後招綿連而至，兩人近身纏鬥，轉瞬間過了二十來招，不分高下。
這小衙內平日裏除了吃喝玩樂，唯一幹過的“正事兒”就是練武，他於武學一途甚有天賦，真是一點就通、一教就會，因而對自己的功夫那是相當地自負。
不料今日跟一個過賣交手，對方還隻單手迎戰，他卻久攻不下，心情難免急躁起來，這一急身法就露出了破綻，被當胸擊中了一拳。
小衙內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幸虧這一拳沒加上內力，否則他非得胸骨斷裂不可！
那倆家奴急忙上前扶住主子，對著郭蟈兒叫囂謾罵起來。
“行啦，都住口！”小衙內漲紅了臉，嗬斥道，“還嫌不夠丟人？”
他甩開兩個家奴，慢慢走到桌子旁坐下，手撫著心口：“哎，謝了啊！”
郭蟈兒一愣：“我打了你，你還謝我？”
小衙內噘著嘴：“謝謝你手下留情，沒用內力！”
郭蟈兒這才明白過來，心中暗笑：我一個現代人，又沒學過內功心法，哪來的內力啊？
當然他也不會點破，自曝其短，於是便笑笑不語。
小衙內卻又一皺眉：“不過你就用一隻手跟我打，也太看不起人了！”
郭蟈兒笑道：“這可真是冤枉了，我的左臂前些日子骨折了，平時幹活也都是隻用右手，不是故意輕蔑你。”
“哦，原來如此！”小衙內點了點頭，但又不悅道，“不過一碼歸一碼，你功夫是不錯，可是身為一個過賣，跑到客人的包間偷吃，就未免太過分了！”
郭蟈兒無奈道：“你怎麽就不信呢？這真是我朋友定的，沒看見門口掛的牌子嗎？他姓高……”
小衙內聽了這話，一撇嘴：“切，這天底下隻有你朋友一個人能姓高？”
這時“哐當”一聲屋門又開了，阿貴拿托盤端著一隻脯鴨走了進來：“小衙內，大掌櫃怕您不夠吃，讓小的再給送點來.……咦，蟈兒，你怎麽在這裏？”
郭蟈兒一愣：“這不是高訟師定的包間嗎？對了，他人呢？”
阿貴把托盤往桌上一放：“高訟師在觀荷軒啊。”
郭蟈兒皺眉道：“那咋把‘高定’的牌子掛這門口了？”
阿貴咧嘴一笑：“沒掛錯啊，這位便是咱臨安府尹高大人的小公子。”
我去！郭蟈兒驚訝道：“你是建瓴的弟弟？”
小衙內也驚訝道：“你朋友就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