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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真相

  第三十九章:真相

  八寶一挑眉:“呦,咱們的大訟師都會使包袱啦?”


  “豈止,還會說書呢!”郭蟈兒一指壓著藥方的鎮紙,“方才建瓴就用這個當醒木,說了一段‘堂審後傳’,有模有樣呢!”


  八寶移開鎮紙,拿起溫大夫開的那兩張底方,看了又看,還湊近鼻端嗅了嗅,最後點點頭:“蟈兒,你先歇著。建瓴,咱們去找一趟溫如言,是該跟他好好談談了!”


  屋裏隻剩下了郭蟈兒一人,他躺在床上,卻哪裏睡得著,就像過電影似的,把案情在腦子裏再捋一遍,忽地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又見窗外天色都黑透了,就打了個哈欠:“唉,這八寶也真夠性急的,大晚上去打擾人家溫大夫。我還是等明兒一早,再行動吧!”


  安下心來的他,眼皮一沉,又悠悠地進入了夢鄉.……

  次日,郭蟈兒、八寶告假。


  再次日,郭蟈兒、八寶告假。


  楊大掌櫃知道他倆是為了白瑭一案奔忙,而白瑭生前也畢竟是豐樂樓的賬房總管事,因此不但準了假,而且還不扣錢!


  第三日,童知縣再次升堂開審白瑭之“疑殺”一案。


  高屋依舊擔任白烈的訟師,而被告一方,許庭春決定自辯。


  此案發展到現在,已經轟動了半個臨安城,因而公堂外擠滿了來看熱鬧的“觀眾”,幸虧郭蟈兒和八寶也算與案件有關,被童統特許站在堂內一側聽審。


  高屋先示意師爺將第一件證物——白瑭的遺書呈堂。


  他朗聲道:“本訟師先說這封遺書的第一個疑點:據原告白烈說,他小時候學寫自己的名字,‘烈’字的這個四點底,他總是錯寫成三點,白瑭愛跟兒子開玩笑,每次給兒子寫信的時候,故意也把‘烈’下麵寫成三個點,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小秘密,旁人並不知道。而這封遺書中‘阿烈’的‘烈’字卻寫的是正常的四點底,所以白烈認為這封遺書是假的,雖然字跡可以模仿得一樣,但凶手卻並不知道這個小秘密,所以就露出了馬腳。”


  許庭春不慌不忙道:“這一點請高訟師暫放一旁,您先繼續說其他疑點吧。”


  白烈剛要反對,高屋朝他擺擺手,又開口道:“第二個疑點,就是寫這張遺書所用的紙箋,紙質低劣、紋理粗糙,用力一嗅,還有藥材的香氣,這氣味至今都未完全散去,可見這紙箋之前應在藥材繁多之地儲放多時,浸染所致。”


  白烈忍不住道:“家父雖非文人,但大半生理財記賬亦常伴筆墨,對文房四寶要求甚高,從未買過劣質紙箋,再說我家又不是藥鋪,怎能沾染上如此深重的藥香之氣?”


  許庭春淡淡道:“還有呢?請你們把本案所有的疑點一次說完,我沒耐心逐條辯駁!”


  白烈大怒:“姓許的,你也太囂張了,你這是藐視公堂!”


  許庭春嘴角微撇:“那你也是在咆哮公堂吧?”


  “你!”白烈氣得雙目噴火。


  高屋又擺擺手,低聲勸他稍安勿躁,就對童統道:“知縣大人,本案的最大疑點,就是致死白瑭的毒藥——胡蔓藤的來源。胡蔓藤是劇毒,沒有大夫開的藥方,藥鋪是絕不敢出售的。而近半年來,白瑭都沒有任何一處能外用到此藥的傷患,無病症、無藥方自然也就無法在藥鋪購買,因此白瑭留遺書說‘因病痛厭世,服毒求解脫’,此舉非但不可信,而且根本就不成立!”


  許庭春眼皮一抬:“說完了?”


  高屋點點頭:“完了。”


  許庭春朝著童統一拱手:“那小民就開始分辯了。”


  “高訟師方才所言之意,歸納起來就兩條:第一,假遺書所用的紙箋,曾久放於藥鋪之中,而我就在回春堂坐堂行醫,有這個便利;第二,白瑭不可能弄到胡蔓藤,而我就在回春堂坐堂行醫,有這個便利。綜上所述,小民假造遺書、下毒殺人,真的是太便利了!”許庭春望向高屋和白烈,“二位覺得我總結的如何?”


  郭蟈兒在一旁看著,不禁低聲對八寶笑道:“這許庭春也蠻幽默的,當大夫可惜了。”


  八寶卻瞪了他一眼:“嚴肅點,在審人命案呢!”


  高屋一笑:“還得加上一條,因為是你和夏翠蝶私通合謀的,所以方能‘便利’地得到白瑭手書,模仿出酷似的筆跡。”


  許庭春冷然一笑:“高訟師厲害,隻一句話就又牽牢了一位‘疑凶’。不過第一,我們回春堂對文房四寶的要求也不低,也從不用低劣的紙箋來開藥方;第二,我們回春堂對藥材,尤其是含毒的藥材,管製非常嚴格,每一筆進出都有賬可查,分毫不差!”


  這時師爺一揮手,兩個差役捧上來幾摞賬簿和紙張。


  許庭春用手一指:“這是回春堂半年來的胡蔓藤購進、存庫、售賣記錄,這是回春堂全部的藥方紙箋,請高訟師查驗。”


  高屋沒說話,誰都明白這個理兒:你敢拿上公堂讓我驗,那肯定是沒問題呀!我還驗個什麽勁兒啊?


  白烈氣呼呼道:“那寫遺書的紙箋是哪來的?令家父命喪的胡蔓藤又是哪來的?”


  “這兩個問題,就由這位溫大夫來回答吧!”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卻是武威押著溫如言走上了大堂。


  溫如言跪倒在地:“小民有過失之罪,半個月前,白先生到我坐堂的仁心堂複診,他走後我發現桌上的紙箋少了幾張,不過這是小事兒,就沒在意。晚上盤點,小學徒慌慌張張來跟我說,藥櫃裏的胡蔓藤短了半錢。這可把我嚇了個半死,雖說那天生意奇淡,隻有白先生一個人光顧,但也沒證據說就是他伺機拿走的。


  “因著仁心堂的老板平日裏將藥鋪都交托與小民了,我怕擔責,就嚴令小學徒不得聲張,將此事壓了下來……噢,還有,那個寫藥方的紙箋,我為了省錢,包圓了紙行的一批殘次貨,這也可以去查證的。”


  大堂上一片安靜沉默。


  白烈麵色蒼白,心中起伏不定:難道我真的想歪了?難道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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