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姨娘

  沈寒夜早朝歸來，坐在廳中品茶，下人們忙著給他端上早飯。


  一名衣著素白長裙、身體孱弱的中年女人走進廳裏，一手抓著一塊手絹，捂著嘴咳嗽個不停，另一隻手被丫鬟攙扶著。


  一見到這個中年女人，沈寒夜馬上起身，上前跪拜，“姨娘，你今怎麽起得那麽早？”


  中年女人慌忙把他扶起，“夜兒，快起來，我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再對我行跪拜大禮，萬一給太夫人瞧見，又要惹她生氣的，咳咳……”


  沈寒夜把她攙扶到椅子上坐好，親手給她沏了一杯熱茶，吹涼了，才放到她手裏，：“姨娘，喝點茶潤潤嗓子。”


  中年女人接過茶來喝了一口，咳嗽好多了。


  沈寒夜順便拿起手絹，給她擦了擦嘴。


  中年女人微笑了一下，：“你還是像時候一樣，對我這麽的體貼。”


  沈寒夜也回以靦腆的笑容，他這狗般可愛順從的表情外人是看不到的。


  他隻在他姨娘麵前才會表現的像個五六歲的孩子。


  他姨娘名叫陳滄海，今年四十三歲，是他爹沈雁隨的二房，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大戶人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是妾生下來的孩子，必須稱呼正室為母親，而對自己的生母，卻隻能喊一聲“姨娘”。


  自己的生母就在眼前，卻永遠不能喊她一聲母親，隻能用姨娘這種疏遠的稱呼來叫她，個中酸楚隻有沈寒夜才懂。


  沈寒夜讓廳裏的下人全部出去，坐在陳滄海身邊，：“姨娘一大早就來見我，一定有急事要跟我。”


  陳滄海歎息，“我聽，你把李嬌兒帶進府裏來了？”


  沈寒夜眼神一沉，“誰跟你的？”


  “你甭管誰的，反正這事兒在府上已經人盡皆知，你為了維護李嬌兒，還打了三夫人二十尺子。”


  “是三十尺子，我並不是為了維護李嬌兒，是趙芳容自己口不遮攔，對我不敬，活該受罰。”


  陳滄海搖頭，“三夫人嫁進來一年了，脾氣向來任『性』，你一直放縱她，對她不管不鼓，怎麽李嬌兒一來，你突然有興趣管教這個三夫人了？你不是為了李嬌兒，我才不信呢。”


  沈寒夜仍要反駁，被陳滄海打斷：“夜兒，你老實對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李嬌兒了？你要娶她是嗎？”


  沈寒夜：“我沒有這意思。”


  “你要是敢娶李嬌兒，我就跟你斷絕關係！以後你連姨娘都別叫了！我不會再和你話！你難道不記得她當初是怎麽對我的！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你才甘願？！”


  陳滄海著，拿起手帕按在嘴上，激動的咳嗽了起來。


  等到她把手帕撤開的時候，嘴唇上一片猩紅，手帕上也紅了一塊。


  沈寒夜大吃一驚，“姨娘，你咳血了！我這就去叫大夫！”


  陳滄海賭氣的：“哪用得著叫什麽大夫，你不氣我，我怎會咳血？我身體不好，活不長了，等我死了，你想娶誰就娶誰吧，我哪能管的了這麽多呢？”


  沈寒夜輕撫著她的後背，“你別生氣，我發誓，我絕不會娶她的。”


  “你到做到？”


  沈寒夜認真的點頭，“我就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


  “哪怕我死了，你也不會娶她？”


  “別再這種晦氣話！”沈寒夜有些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