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就叫你二哈吧！
事後數小時。
小狼趴在契約之石旁，狠狠地啃著徐楠提供各式菜肴和食材，仿佛要把剛剛吐出去的東西全部吃回本似的。
“傳說中要扛起魔鬼世界大旗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嘛。”
徐楠假意嘲諷：“再說了，我唱歌有那麽難聽麽？”
聽到前麵那句，小狼勃然大怒，但聽到後麵那句，他瞬間就慫了。
他艱難地咬著肉幹，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我不太想打擊你的自信心。”
“但還是換個方向發展吧！”
“吟遊詩人不適合你！”
徐楠湊了過去：“那你覺得什麽適合我？”
小狼沉吟了一會兒，最終環視墓地一眼，歎息一聲：
“你還是去盜墓吧！”
徐楠：“？？？”
得了，在這小家夥眼裏，自己就這麽沒前途麽？
徐楠也不和他計較。
接下來的幾天裏，徐楠都會偷偷跑到墓地裏和這隻奇怪的須有羅進行少許交談，由於次數過於頻繁，流火甚至都懷疑徐楠在外麵有了女人……或者男人。
這幾天的接觸，倒是讓雙方成為了不錯的朋友，徐楠也坦白了一些關於自己真正身份的信息——結果又是引來小狼一陣鄙夷，好在在超多美味食物賠禮之下，偉大的未來魔鬼世界的扛旗人決定原諒徐城主這小小的過錯。
在這期間，徐楠想要知道的東西，也被他一點點套出來了。
小狼畢竟年紀尚小，相當於人類七八歲，智力可能不俗，但見識閱曆尤為有限，在徐楠這種老油條麵前，自然不是對手。
很快的，徐楠便拿到了須有羅這方麵的說法。
這套說法和祖拉的話有一定程度的重合，但後麵卻不太一樣。
重合的部分是關於魔卡侏儒與鼠人部落簽訂契約的那一塊。
根據小須有羅的說法，幫助雙方簽訂奴隸契約的，是它的母親；彼時他仍然在他母親體內孕育中，所以有過輕微的感應。
按照他的說法，他母親也是受製於魔卡侏儒中的強者，被強迫著幫忙的。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小須有羅便出生了，他母親找了個機會，逃離了魔卡侏儒的掌控，返回了九重煉獄的邊緣。
他們在煉獄生活了一段時間，因為一些原因，母親去世，卻留下了一個遺願。
那個遺願就是替伊特卡鼠人部落解決掉這個不平等的契約！
這聽起來很稀奇，但在須有羅的描述中，從他還在孕育期起，他母親就一直在教導他，要成為一名講誠信、守秩序的須有羅——這是須有羅之王、魔鬼之王的必經之路！
更恐怖的是，他母親是三大古神的狂熱信仰者，導致小須有羅也非常狂熱地信仰太古三大神明：太古契約之神、太古公正之神和太古真理之神！
徐楠不知道小須有羅的母親是哪路神仙，但你們一家子是魔鬼啊，魔鬼守秩序當然是應該的，隻不過是邪惡秩序，但信奉三大太古神是什麽鬼？
雖說太古神們沉睡於無盡地心，早已不管世俗事務，但好歹也是代表善良陣營的存在好不好。一家心在煉獄向往天堂的魔鬼嗎？
徐楠不太相信，但小須有羅說的信誓旦旦，他隻能保持中立態度。
魔鬼向來有說謊的天賦，徐楠沒有徹底相信這小家夥，萬一這幾天的遭遇都是他精心安排好的計策呢？
但不管怎麽樣，他還是耐心地聆聽小須有羅的訴苦。
在他的說法中，他辛辛苦苦返回主物質界，找到了契約之石，欣喜地發現其中一方已經掛了，正準備解除契約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攻擊了。
那個人隱藏在黑暗中，法力十分強大，甚至有操控夢境的能力，於是雙方陷入了漫長的拉鋸戰——幸虧魔鬼不用睡覺，否則他肯定在周旋期間就被打敗了。
饒是如此，須有羅驚訝的發現，母親定下的契約被人修改了，有人試圖在魔卡侏儒之後，取代他們的地位，奴役鼠人部落。
至於那個人是誰，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祖拉麽……”
“什麽父親的說法，通通都是騙人的吧？不，說不定他父親的死，也是他一手導演的。”
徐楠深吸一口氣。
如果須有羅的話真實可信，那麽他就得重新評估一下鼠人部落的情況了。
鼠人部落的普通鼠人遭遇夢境折磨的事實是無法隱瞞的，這一點，徐楠幾乎可以下定論。
那麽唯一需要辨別的就是契約的修改者了。
不是須有羅，就是神秘莫測的祖拉。
但祖拉這麽做，動機是什麽呢？
魔卡侏儒離開之後，伊特卡鼠人們試圖離開這裏，卻失敗了——這個原因可以解釋，因為當時須有羅還在煉獄，無法替他們揭開契約，有契約之石在這裏，不太懂契約魔法的人很難全身而退。
而祖拉父親在擔任祭司的時候，挖出了所謂的虛妄之井，又是因為什麽因素？
徐楠忽然發現，自己和鼠人部落的其他人交流的非常少，全部都是在聽祖拉的一麵之詞！
甚至那個被他抓的俘虜，也是第一時間被放回去了。
而在他日常和鼠人們交流的過程中，總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巧合或者障礙，最終交流失敗。
這所謂的鼠人部落，仿佛生活在一片虛妄之中。
這是非常恐怖的事實，而徐楠自己，卻始終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如果祖拉真的有問題，那他的隱藏是非常深了。我的感知沒有提醒，應該是被什麽東西蒙蔽了。”
徐楠冷靜下來，罕見地認真思考祖拉的種種反常行為。
當然，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排除須有羅撒謊的情況。
兩者的關係需要他深深地挖掘，才能下定論。
不過在此之前。
“還是先吃個午飯吧。”
徐楠愉快的從次元口袋裏掏出火鍋道具，準備來一頓大餐。
“可惜火鍋包是用一份少一份了呢，不知道現在地球上的大家怎麽樣了？”
一念及此，徐楠心頭竟罕見的湧起了淡淡的鄉愁。
何以解憂，唯有涮肉。
……
鼠人墓地的行動，徐楠一直都是低調執行，除了流火，沒有人知道他最近三天兩頭跑墓地去和一隻特立獨行的魔鬼聊天。
兩人聊天也不全是愉快的。
比如有一天，徐楠就須有羅的稱謂出現了質疑：“你既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又不能喊你小須、小有、小羅什麽的，這多不方便吶！”
“總不能一直喊喂吧！這多不好，你看我，多坦蕩，都直接告訴你名字了。”
小狼嗬嗬冷笑：“我的直覺告訴我，圖梅爾蘇不是你的真名。”
徐楠麵不改色：“行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的真名其實是小城宋，因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所以聽上去有些奇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小狼將信將疑：“小，城，宋？好古怪的名字。”
“算了，我相信你，但你依然不配知道高貴的未來的魔鬼之王的名字。”
這家夥的欠揍樣子實在讓徐楠惱火。
他瞅著小狼，有些不爽道：“那我幹脆給你起個外號吧？”
“嗯，就叫你二哈吧！”
講道理，這家夥現在的樣子，和二哈還真是五五開。
小狼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徐楠：“二哈是什麽？”
徐楠微微一笑：“在我們家鄉的一種神獸。”
“我看你的樣子，和它有幾分相似，就這麽叫你吧！”
小狼看上去仍然有些不情不願的。
不過在不願意透露真名的情況下，似乎隻能這麽做了。
“既然你是來調查那個鼠人部落的，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二哈搖了搖尾巴，罕見地露出了鄭重之色：
“但你一定要小心藏匿，不要被人發現。”
“如果被他們發現了，我可以通過煉獄逃跑，你就慘了，多半要拖我後腿！”
徐楠點點頭。
他和二哈刷了這麽久的好感度，可不就是等今天麽？
按照二哈的說法，他在這裏晃蕩了起碼數十年，對這附近簡直是了如指掌，隻是苦於解決不了祖拉，所以始終無法更改契約之石的內容。
但母親的遺願讓他一直在此地徘徊，不肯離去，難怪也造就了鼠人們的誤解。
兩人離開墓園，在須有羅的帶領下，穿過一條狹小的隧道，進入了略有些漫長的跋涉。
一直到兩個小時之後，徐楠感受到輕微的風雪從頭頂的縫隙上落下。
有風吹過來。
這是靠近地表了？
按照徐楠的估算，這裏應該是已經靠近活屍沼澤了。
“就快到了。”二哈回頭叮囑：“小心小心再小心！”
徐楠點點頭。
兩人又跨越了一條地下河，重新往下走去。
沿途，徐楠看到了不少神秘古怪的符文和壁畫。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曖昧。
他好像已經猜到接下來能遇到什麽了。
這熟悉的符號，還有遠方綽綽約約的人影，以及若有若無的怪異歌頌聲……
這是拜血教徒的集會！
“好久不見啊。”
徐楠居然有一種親切感。
畢竟，他手裏還有一套拜血教徒的製服呢！
隻不過讓他有些好奇的是，拜血教徒這種物種到底是怎麽繁衍的？上一批剛剛被畸變體消滅幹淨，這一批又冒出來了？
他們在這裏聚集做什麽？難道還想靠近活屍沼澤的封印？他們就不怕貧窮之神的詛咒麽？
帶著這樣的念頭，徐楠開啟了隱身法球，緩緩靠近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