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挫骨揚灰？

  在沒留神之際，時間急匆匆的偷溜走了。


  半夜醜時剛過，寅時剛剛開始上路。


  月黑風高的夜晚，皎潔的月光照耀著整個莊子。


  一陣涼風吹來，隱藏在莊子中守衛的人突然打了的哆嗦。


  他們顫抖著身體，小聲的交流著。


  “你說今夜會不會有人來？”


  “將軍們不都說過麽，不是今夜就是明天，無論今夜有沒有人來訪都好，我們都需要打起精神來，別因為疏忽大意害了將軍們就不好了！”


  “這還要你說，我始終記得自己這條命是將軍在戰場上就回來的，若是沒有將軍，我老早之前就應該死在戰場上，如今別說是跟在將軍走，哪怕仍舊在朔方城裏，將軍真如謠言所說的那般，欲反梁師都，我也一樣操刀子上，誰還怕了不成？”


  “哎，可惜啊，如今將軍要不是被梁師都那狗賊逼迫太甚，也不會走到要投靠李唐才能保命的地步，況且唐軍大舉壓境，全都是因為梁師都不肯歸降導致的，所以我們這些受他管製的人才會落到如此境地，說來說去，那梁師都就一個禍害！”


  “誰說不是呢，攤上這麽一個禍害般的統治者，梁國的百姓才會遭受如此災難！”


  “要是戰爭快點結束就好了，哪怕是李唐贏了，那也比百姓繼續在梁師都手下受苦好，你們是不知道啊，根據小道消息，梁師都喜怒陰晴不定，梁宮內不知多少下仆都受到了牽連，據說非打即罵還有傷什麽的……”


  放風得無聊了，這些人義憤填膺的口伐梁師都。


  與此同時，另一邊朔方城中。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看來告示的士兵們均用一種我悄悄提前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的行事，將告示上的內容連同心底的猜測一並傳了出去。


  通過守城的士兵們口，居住在朔方城中的百姓均在入夜以前就得知了告示上的內容，他們紛紛以為疫病什麽的倒是其次，反倒是接連走了這麽多勞苦功高的將領，怎麽看怎麽想是梁師都在排除異己。


  這麽想著，百姓們頓時心底升起一股人走茶涼的悲切之意。


  如今勞苦功高的將領都被扔出城自生自滅，來日若遇到強敵，梁師都會不會就拋下他們自己跑了。


  可百姓們尚且限製留在家中，梁師都還沒來得及聽到百姓們眾說紛紜。


  此時，梁師都正對著梁宮內正要出發的一隊人馬，凝重的下達命令。


  “莊子上的那群病鬼都病得沒有戰鬥力了，唯一棘手的是跟隨他們出行尚未得病的親兵們，你們在小心的同時，切記將事情做得幹淨利落，最後別忘了一把火將別莊燒掉。”


  “殺人不過頭點地，放火燒莊子的話，那些人就等於被挫骨揚灰……如此對於昔日功臣們.……主上這也太過了點吧。”


  一個人忍不住出聲反駁。


  冷笑一聲，梁師都陰狠的掃過麵前沒一個人，身上驟然放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


  “嗬？我做得太過了？你們也這麽覺得？”


  “.……”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紛紛低頭不躲開梁師都的視線。


  嗤笑出聲，梁師都冷然說道。


  “當李正寶得知自己府邸上有人感染疫病，卻隱瞞不報之際，那他就該想到有今日，哪怕他如今得病，在我看來也是報應罷了！所以你們最好都照我的話去做，再說了你以為疫病在人死後就不會傳播開來了？！”


  瞧見麵前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梁師都冷心冷情的打斷了他們的幻想。


  “你還真是天真的可以，我告訴你要杜絕疫病的傳染，最好就是將患病者處死然後焚燒個幹淨，所以哪怕是為了朔方城中所有人的安全，不想要城內爆發瘟疫，一個兩個的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了，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屬下知錯，還望主上恕罪！”


  提問之人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他連連磕頭認錯。


  梁師都冷哼了一聲，放過了這人。
……

  高空俯視夜間的朔方城，黑漆漆的城池中，出了巡夜兵卒手上舉著的火把，為這空蕩蕩的城池點綴上星星點點晃動的星火，整個城池宛若縈繞在一片死寂之中，安靜得令人不由心生恐懼。


  驀地，一隊人馬突然從梁宮出發，馬蹄踏過街道所發出的聲響，打破了城池原本安靜至極的境況。


  無數得知告示上的消息，久久未能入睡的百姓們，聽著傳入耳中從遠漸近的馬蹄聲，霎時間不知為何心裏總是感覺心慌慌的，似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那般。


  有的人忍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幾個箭步來到窗邊，悄咪咪的推開一道微小且不起眼的縫隙，往外偷偷的瞄了瞄，想要看看街道外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見，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他們騎著高大的馬匹，宛若洪流那般從街道上呼嘯而過。


  在手中火把的映照下，一個兩個的騎兵都臉色嚴肅，伴隨著馬匹跑過，隻餘馬蹄起落聲、刀劍摩擦聲、馬匹掠過後的塵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