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什麼意思啊(2)
第522章 你什麼意思啊(2)
晏嫿被氣得摁住心口,她是知道了,今天就不應該來了。
二話不說就要走。
周商哪裡敢讓她走,說什麼也要弄清楚,「嫿嫿你今天必須告訴我,孩子爹是誰?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晏嫿看著這人要死要活的樣子,冷冷撇他一眼,點頭:「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必須說!」
「你兒子!」
「我兒子……」周商一愣,抬頭看向晏嫿,「我兒子……這個孩子是阿淵的?那、那他母親是……」
晏嫿反問:「你覺得你兒子還跟哪個女人好過?還能是誰啊?!」
晏嫿越說越氣,對著周商又是一通打。
好在她人嬌,也沒什麼力氣,拳頭打在身上也不疼。
周商發現自己弄錯了,也恨不得弄死自己。
這、這不是什麼二胎,這是阿淵的寶寶,這是他孫子。
他當爺爺啦!
周商大喜大悲之下,人的反應都有點慢了。
「所以嫿嫿,這個孩子是阿淵和小燃的寶寶?」
晏嫿問:「反應過來了?現在不要死要活的了?你就是說我偷人唄,覺得我偷了人,還偷偷生了個孩子,你不是就這意思嗎?」
「嫿嫿,我不是,我剛剛就是一時糊塗,才瞎說八道的……」周商趕緊認錯。
結果晏嫿把他胳膊甩開:「事關尊嚴和人格問題,是你一個道歉都能解決的?你懷疑我不守婦道,給你戴綠帽子是吧?」
「不是!」周商就差跪下來了,「絕對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就是一時糊塗,腦子抽筋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壓根沒想到阿淵會有孩子啊,他跟小燃分開那麼久了嗎,誰知道小燃偷偷摸摸生了個小孩?
他是真沒想到啊!
所以一看到寶寶跟嫿嫿長的那麼像,他就以為是嫿嫿跟別人生的孩子,看到寶寶那麼像嫿嫿,他一下就瘋了……
誰知道那是他兒子的寶寶,是他孫子啊!
這時周商想要再看看寶寶的照片,結果照片被晏嫿收起來了,他又不敢搶晏嫿手裡的包。
晏嫿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現在想要仔細看孫子了?不好意思,你看照片的時間結束了,真要想看,自己看本人去!」
周商眼巴巴的看著晏嫿:「嫿嫿……」
「少來這套!」晏嫿白了他一眼。
周商:「嫿嫿,我這趟跟你一起回去,咱們倆回家抱著寶寶看,好不好?對了,寶寶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米粒。」晏嫿淡淡的說。
周商頓了頓,小米粒啊,這個名字……
「起得好!起得特別好!」
被動接受的主,這名字不好也好啊。
晏嫿開口:「你想要抱小米粒,怕是不大容易,阿淵到現在都沒見過這孩子呢。」
周商一愣:「為什麼?難道是小燃不給他看?」
「我都看到了,怎麼不給他看?是阿淵不願意去看。再者,但凡是當母親的,就沒有說願意把孩子給別人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可能捨得給別人?」晏嫿看他一眼,「你不會以為,周家可以理所當然地把孩子抱回去吧?你猜小燃會高高興興答應嗎?」
周商說:「為什麼不答應,難道周家抱小米粒回家,還能不要她?她回周家有什麼不好的?她生了孩子,現在回周家,老太爺又能說什麼?再反對,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會阻攔?總不能讓小米粒沒親娘吧?」
晏嫿勾了勾唇角,「你倒是想的美好,那你想過小燃願意嗎?阿淵願意嗎?你還真是想當然的從周家的立場說話呀。」
周商一臉無辜:「老婆,我就是周家人,我不從周家的立場出發,那我從哪個角度出發啊?」
晏嫿說:「你是周家人,你還是個父親,是個爺爺!你最先要考慮的,是你兒子!你就不想想為什麼阿淵到現在還沒見過小米粒,自己的親兒子,為什麼不去看一眼?你就不想想阿淵從去年突然鬧著要分家,是因為什麼?照片都扔你頭上了,你還在周家、周家的!」
周商再次愣住,「所以,阿淵從去年就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但是他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孩子?」
「他無緣無故突然鬧著要分家,周家能不找理由?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敢輕舉妄動?」晏嫿咬牙切齒地說:「他是為什麼?他就是為了不讓周家知道孩子的存在,就是為了不讓小燃被周家打擾,你倒好,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小燃帶小米粒回周家?你以為小燃生下孩子是為了回周家?你想得可真美!」
當年小燃要離開,如果她真的不想走,她只要慫恿阿淵離開周家就行了,當時的阿淵對她那麼在意,只要能留住小燃,讓他幹什麼他都肯答應的那種。她真開了口,看看阿淵走不走!
這次周商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說:「阿淵想分家,就是想以後不再受周家的約束,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而不是被逼著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分開……」
晏嫿看了他一眼,「總算想通了?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打死都想不通原因呢。」
周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畢竟是一輩子生活在九穀文昌的人,九穀文昌對他來說就是家,是讓他落地生根的地方,讓他壽終正寢后葬在九穀文昌的地方。
讓他突然跟家分開,周商的內心確實不能一下接受。
只是……
「阿淵現在還跟家裡鬧?」周商問。
「是啊,我沒說反對也沒說支持。」晏嫿看了他一眼,「我一個當媳婦的,總不能慫恿自己男人、孩子分家吧?這罵名我承擔不起。阿淵是你兒子,你姓周,他也姓周,這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要求不高。我兒子高興,我就高興,我兒子憋屈,我就憋屈,我兒子可以忍,我也可以忍。但是,如果有人欺負我兒子,我就會扒得對方底褲都不剩。管他姓周還是姓晏,欺負我兒子就不行!」
周商訕訕道:「我也沒說什麼,你看看,又生氣了。」
「我生氣是因為誰啊?」晏嫿怒道。
周商的聲音一下低了下去,「我的錯!我的錯!嫿嫿你彆氣了。」
「我看阿淵這次的決心很大,你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回過頭說你兒子不孝,他也是有訴求的,不是在無理取鬧。」晏嫿看他一眼,「如果鬧到最後,兩方都不可開交,撕破臉皮的話,我醜話說在前頭,我肯定是選兒子的。至於你,你自己到時候自己權衡利弊得失吧。」
一聽晏嫿這話,周商就知道晏嫿其實是做出了選擇,她這趟過來,也是為了告知他有關她的想法。
周商一時沒說話,他有點懵。
去年阿淵鬧這事的時候,周商嚴肅反對,覺得阿淵是在瞎胡鬧,沒想到延續到了今年,現在他知道阿淵不是心血來潮,他是有備而來。
阿淵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有個孩子,但他跟家裡一個字都沒提過。
不是他不願意說,而是他知道父母的心思,說白了,就是阿淵在分家這件事上,對父母不是很信任。
周商沒說話,晏嫿也不逼他。
這種事怎麼說呢,就像她自己,如果阿淵突然因為某種事要她跟晏家割裂,她也不可能那麼乾脆利索。人的內心都需要依靠,對周商來說,離開九穀文昌,那就是離了依靠。
更何況,周商對周家的感情還是那種根深蒂固發自內心的,他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突然讓他連根拔起,種植到其他地方去,他沒辦法快速的適應這樣的轉變。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阿淵那樣,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的。
更何況,跟周商的順風順水比,阿淵在九穀文昌的生活並不順遂,他的婚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自願的,等到他終於願意的時候,周家又突然逼他們分開。
這種打擊,對阿淵來說過於刺激,讓他心有不甘,極力想要擺脫這種桎梏。
阿淵在血氣方剛的年紀,接二連三受到來自九穀文昌的壓力和挫折,已經讓他心裡種下了對九穀文昌的排斥種子。
而小米粒的秘密出生,則成了壓倒阿淵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卻只能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只要跟九穀文昌有關係,他的未來就始終不受控制。
他比誰都知道,小燃當年離開周家,現在就絕對不會回去。
如果周家知道孩子的存在,那就意味著孩子和小燃一定是分開的。周家真要搶小米粒,最終的結果必然周家會贏,但過程一定是兩敗俱傷。
他對周家確實失望,但那到底是他的家族,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他不想毀掉九穀文昌,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從九穀文昌脫離,獲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分家后,周家就再也牽制不了他,他想要找什麼樣的女孩結婚,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生幾個娃娃,男孩還是女孩,這是他們的事,周家就再也沒有擦手的資格了。
至於小米粒,那是他和小燃的孩子,除了他和小燃之外,別人少來對他們的寶寶指手畫腳。
周商冷靜下來后,自然也想到了這些。晏嫿看了他一眼,也不催他,給他時間冷靜。
話她是帶到了,意思也轉達到了,至於之後怎麼做,就看周商自己了。
夫妻倆這邊鬧的這一通,周沉淵可不知道,他去見九穀文昌見了周之楚。
「十一叔。」周沉淵在周之楚身側坐下,「最近不忙嗎?我還以為十一叔日理萬機呢。」
「再忙也有份輕重緩急。」周之楚看著他笑道:「老爺子上午又找了我。」
周沉淵垂下眼眸,「十一叔為了我的事辛苦了,我也知道十一叔和太爺爺意思,只是我心意已決,這件事還得麻煩十一叔跟太爺爺那邊多溝通,有些事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成,但結局是註定的。」
周之楚笑了笑,「阿淵,其實你也不是非要離開才能解決問題。我跟老爺子也解釋過,老人家嘛,你知道他的想法一時半會兒很難轉變,總要給他時間適應。在這,三哥三嫂那邊他們也要一個接受過程。你這麼心急,都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不想被罰跪祠堂才要鬧分家了。」
周沉淵回答:「我這不是鬧,是把自己的想法提出來。至於我爸媽那邊,我會跟他們談,十一叔也知道,他們還算開明,再者,就算他們不願意,其實對我的影響也而不大。我沒想逼他們做出選擇,如果最後他們不願意,我願意自行脫離周家,哪怕我剝奪姓氏我也沒所謂。我跟我媽姓也是一樣的。」
「阿淵!」周之楚皺眉:「這說的什麼話?」
「對不起。」周沉淵說:「不過這是我的真心話。我不想我父母為難,也不願意讓太爺爺和十一叔為難,我也充分考慮過家族的立場。只是,我心意已決,十一叔不管跟我談多少次,我的想法始終都沒有變。」
「以前你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自從何小燃來到九穀文昌后,你就因為她鬧過,難不成,這次還是因為她?」周之楚問:「阿淵,如果你實在喜歡她,九穀文昌可以做出退讓……」
周沉淵抬頭看他一眼,「十一叔,我要離開周家,是我自己的決定,我爸媽都管不了。」
言外之意,別扯其他人。
周之楚點點頭:「我理解你,我只是希望能跟你有更深入的溝通,讓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十一叔,我的想法我都直白的告訴你了。」周沉淵說:「之前太爺爺要見我,我也說了同樣的話,對我來說,周家是不可替代的存在,那是我背後的靠山,可就算分開,我也是周家子弟。我並非不認同周家的各種理念,也沒有覺得周家哪裡不好,但我更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僅此而已。」
周之楚低頭笑了起來,他有直覺,阿淵一定是隱瞞了什麼事,這才促使他那麼急切的想要加速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