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傷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蘭諾現在就是這般光景,蘭諾住的寢宮清冷的可以和冷宮媲美。
許是大家都知道昔日皇上心頭肉的皇後娘娘,不得寵了。
每每不經意之間,蘭諾聽到宮人的竊竊私語,總是用漠視的眼神走過去,她本就該不在乎的,不是麽?
然而心底那陣陣的刺痛又算是什麽呢?蘭諾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你到底在想什麽?
“諾兒,快逃。”蘭諾聽到喊聲,驚訝地轉過頭,可是喊話的男子麵目卻是模糊不清的,蘭諾努力的想要去看清,然而卻被男人大力的推走了。
身後是男子與黑衣人憤力拚搏的畫麵,血腥的味道是蘭諾混跡殺手領域多年,絕不陌生的。
然而在蘭諾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義無反顧的擋在自己的生前,為自己擋住那令人作嘔的腥風血雨。
不知不覺間,蘭諾的眼眶濕潤了。
蘭諾拚命的往回跑,她要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骨子裏的熱血讓她不可能逃走,即使死她也要和那個男人戰死在一起。
蘭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了驚人的想法,然而目前的狀況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心底那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想法。
然而,無論蘭諾怎麽跑,卻發現自己離那個男人和那些黑衣人越來越遠,她不甘心,這到底是為什麽?
然而她沒辦法阻止那個男人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視野裏。
“做噩夢了?”
蘭諾猛地睜開眼,心跳的飛快,原來是夢。
“做噩夢了?”男人聲音輕柔,並沒有因為蘭諾的忽略而生氣,輕柔的拿著帕子為蘭諾擦拭著額頭上薄薄的汗。
蘭諾這才看清麵前的男人,北慕寒。
思緒沉浸在方才得夢裏,蘭諾還有些恍惚,“你怎麽來了?”
北慕寒眼眸一沉,他不想和她吵架,可她每次都有將他氣的發瘋的本事。
北慕寒默默的深吸口氣,伸手輕緩地撫摸著蘭諾的越發圓滾的肚皮。
蘭諾怔怔的看著北慕寒的側臉出神,褪去了白日裏的冷漠,這個男人現在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讓蘭諾不忍阻止,不舍得讓他難過。
感受到孩子的胎動,北慕寒臉色緩和了不少,擠上了床。
直到身邊的位置重重地下陷了一大塊,蘭諾才後知後覺,推搡著北慕寒,意欲將北慕寒推下去。
然而為時已晚,北慕寒的後背像是黏了膠一般,和床合二為一了。任憑蘭諾如何的用力,北慕寒愣是紋絲不動,氣定神閑的看著蘭諾。
蘭諾累的氣喘籲籲,一抬眸便撞上了北慕寒含笑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回去,身子向裏側蹭了蹭,拉開了與北慕寒的距離。
“皇上這不是出爾反爾麽?自己說再也不來臣妾這裏的。”
北慕寒看著蘭諾氣嘟嘟的小臉隻覺得好笑,低聲笑著,更是引得蘭諾惱怒不堪。
北慕寒伸手一拉,將蘭諾拉進了懷裏,死死的鎖住,預知般的壓住了蘭諾掙紮的動作,頭枕在蘭諾的頸間,“我想你。”
短短三個字讓蘭諾身體僵硬,蘭諾心跳快如鼓點,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的激動,然而心中的熱烈,則是無時無刻不再向她訴說著,她對背後男人的想念。
“諾兒,不想我麽?”北慕寒的熱氣噴灑在蘭諾的耳後,本就通紅的耳朵,此時更是燒熱。
蘭諾清了請有些發幹的嗓子,“臣妾貴為皇後,心胸大度,無論皇上去哪座宮,哪個院臣妾都不會想得。”
北慕寒笑了,他怎麽聞到了濃濃的醋味?北慕寒收緊了手臂,蘭諾的後背貼到了北慕寒火熱的胸膛,蘭諾的身體更加的僵硬,
“皇上,臣妾身子重。”說著蘭諾不安的掙紮起來,身後卻傳來北慕寒倒吸冷氣的聲音,原來那個火熱的東西,是因為這個男人發情了。
北慕寒閉了眼,深呼吸,“諾兒,你若是再不安分,為夫可就要放獸出籠了。”男人的聲音壓抑。
蘭諾一動也不敢動了,“皇上,請放開臣妾。”
“你以前從來都是對我直呼其名的,而且從來不曾自稱臣妾。”
北慕寒的聲音恢複了平常。蘭諾不禁鬆了口氣,轉過身,正視著北慕寒,直接問出了心底最想問,自己卻一直不肯麵對的事情,“皇上,我真的失去了記憶,又或者是我真的忘記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是誰,她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北慕寒了。
北慕寒聽聞蘭諾這般問,心底一喜,“莫非是諾兒記起了什麽?”
北慕寒臉上的欣喜刺痛了蘭諾的眼,她不過是因為阿諾每日談話起了疑心,還有那個真實的古怪的夢。
北慕寒看著蘭諾皺起的眉頭,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沒關係,這些事情諾兒慢慢想,最近孩子有沒有鬧你。”北慕寒笑容很淺。
蘭諾甚至看得出那雙黑眸裏壓抑的失落,心裏又暖又痛,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北慕寒,北慕寒一怔,“諾兒,你?”
蘭諾已經推開了北慕寒,“給我講講以前的事,我想知道,也許我真的是失憶了。”蘭諾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是剛剛穿越過來,心底擔憂自己穿越的事情被北慕寒知道,如今北慕寒認為自己是失憶了,不妨將錯就錯,這樣也不至於引起其他人的疑心。
其實,蘭諾的想法很幼稚,很可能是由於懷孕的緣故,蘭諾的智商低了很多,她怪異的舉止早就引起了人的疑心。
這個夜晚北慕寒睡得很安穩,這是蘭諾清醒以來第一次沒有冷臉推開自己。北慕寒看著蘭諾的睡顏,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個吻,悄悄穿戴好,上朝去了。
“啟稟皇上,微臣昨日夜觀天象,發現災星升起,加之近日皇後娘娘的怪異舉動,微臣鬥膽進言,皇後娘娘便是那災星,若是不除,必定會民不聊生。”觀天閣的占星師畢恭畢敬。
好一個鬥膽進言,竟然敢直言說他的諾兒是災星。北慕寒臉色陰沉,並不開口。
接二連三大臣站出來,有的支持占星師,有的則是暗諷,北慕寒將手裏的折子砸了下去,“我天翎國的皇後品行端正,有她在朕的後宮安寧。何來災星之說,朕看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大殿裏回蕩著北慕寒的聲音,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喘,這時候誰要是站出來,那絕對是蠢到家了,然而的確是有這樣的人,墨雲肆的父親,墨侯爺站了出來,挺著大腹便便道,“皇上息怒,眾位大臣所言乃是肺腑之言。”
“汙蔑一國皇後是肺腑之言,朕還真沒聽過這是哪個國家大臣辦出來的事。”
墨侯爺麵對怒氣淩人的北慕寒,仍然張弛有度的態度很是讓人詫異,“皇上息怒,皇後娘娘鳳體抱恙,六宮無主,此時皇上需要的是可以為皇上打理後宮,輔佐皇後娘娘的人。”
北慕寒冷冷的盯著墨侯爺,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想不到墨侯爺還真是老謀深算。
“哦?墨侯爺有何高見,難不成墨侯爺是想送個女兒進宮,幫朕打理後宮?”
墨侯爺臉上一喜,慌忙叩謝皇恩,“謝皇上。”
北慕寒冷笑,“朕並沒有說什麽,墨侯爺這是謝的哪般?”
墨侯爺眼珠一轉,對著身旁的禮部尚書打了眼色,禮部尚書立刻上前,“朝堂之上,君無戲言,微臣明明聽到皇上求娶了墨侯爺家的一位女兒。”
北慕寒掃了禮部尚書一眼,“李立,你可知罪?”禮部尚書能這麽大膽,無非是靠上了墨侯爺這座大山。北慕寒斜睨著墨侯爺,這老家夥趁自己失意的時日,努力的攬權,如今在朝堂之上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然而那又如何呢?沒有軍權,這老家夥怎麽鬧也翻不出花。
北慕寒嘲諷的笑了笑,“來人,禮部尚書耳朵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且李尚書年紀也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朕恩準李尚書告老還鄉。”
李立還想再說,兩個士兵上來已經強行將李立拖走了,及時的堵住了李立的嘴,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北慕寒霸道的舉動,自是讓許多妄圖討好墨侯爺的大臣打消了站出來的念頭。
墨侯爺臉色一慌,義正言辭道,“皇上在這朝堂之上,強行給李尚書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實在是有些不妥。”
“墨侯爺這是在指責朕?”
“臣不敢。”
“退朝。”北慕寒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直奔蘭諾的寢宮,蘭諾看到北慕寒匆忙的身影一驚,北慕寒上來就將蘭諾抱在懷裏,“諾兒,別說話,就讓我靜靜的抱一會兒。”
小綠看到皇上和娘娘親昵的樣子,喜笑顏開,畢竟隻有主子地位高,奴才才有出頭之日,這幾日就連禦膳房對自己都是愛答不理的。
“是阿諾姑娘啊,皇上在裏麵。”小綠簡單對著阿諾行了禮,阿諾本就無品無階,奴才對她行禮,一方麵是看蘭諾的麵子,另一方麵則是阿諾本身的實力實在是讓人敬佩。
阿諾點點頭,卻並沒有離去的意思,站在了門邊靜靜的守著。
小綠一怔,“不成奴婢帶阿諾姑娘去偏廳等等。”
阿諾淡淡的掃了小綠一眼,搖了搖頭。
阿諾的氣勢太強,若不是認可的人,絕對會被阿諾身上的戾氣嚇到。小綠見自己的提議被否,立刻告退了。
其實,並不是阿諾刻意去嚇小綠,而是由於這兩天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厲害,再加上本就嚴肅的外表,讓人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冷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