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北慕寒的不適
凜梅擔心的看著蘭諾,“蘭諾你不要緊吧?”蘭諾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她要麵對的是比敵人還要可怕的人,那便是忘了自己的愛人。
“貴客一大清早匆匆趕來,不會是為了觀賞我天翎皇宮的景致吧?”
蘭諾聞聲回頭,正是那樓蘭的郡主姎鈴,姎鈴已經換了天翎國的打扮,隻是手上,腰間的鈴鐺並沒有摘下,一眼望過去倒是別有一番風采。
蘭諾緩緩的轉過身,微微頷首,“姎鈴郡主。”姎鈴郡主顯然沒有預料到前來拜訪的是蘭諾,臉色微變,“蘭諾。”
姎鈴嘴角冷冷的勾起,眼睛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蘭諾甚至感覺到了姎鈴躍躍欲試的興奮。
蘭諾注意到姎鈴身後如影隨形的靳斷,然靳斷麵無表情,眼睛裏沒有半分的神采,蘭諾一驚,難道是那次靳斷泄密遭到了重罰?
姎鈴注意到蘭諾盯著她的侍衛看,眼神一變,看了一眼靳斷,“看來蘭諾姑娘對我的貼身侍衛很好奇呢?不會是一見鍾情吧?”
姎鈴的語氣冰冷,甚至沒有語調的起伏,然而蘭諾卻是可以聽出姎鈴隱藏的怒意。
姎鈴在意這個男人,這個叫靳斷的男人也許不僅僅是個貼身護衛那般的簡單。蘭諾的腦海裏清晰的得到了這個答案。
蘭諾笑著道,“不過是敬佩姎鈴郡主身邊高手如雲罷了。”
姎鈴冷哼,“他還遠不如青龍使者。龍族貴客這邊請,我天翎國的陛下在正殿等著你呢。”
姎鈴走在眾人的身前,始終和眾人保持不遠不近而又適當的距離,蘭諾看著姎鈴的背影,始終看不到姎鈴的神情,自是查探不出姎鈴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你們來了。”北慕寒笑不達眼底的看著眾人。
北慕寒的眼神掃過蘭諾的身上並沒有絲毫的不同,卻在看到姎鈴的身上的時候,眼眸一亮,親自迎接了上去,“這些事讓下人去做便是,何必親自跑一遭?”
北慕寒將姎鈴的手放在掌心暖著,靳斷的眉頭皺了起來,本來這細微的動作不會被人注意到,卻被時刻觀察著他的蘭諾抓在了眼中。
靳斷警惕的回視,與蘭諾四目相對,眼眸一閃,沉寂了下去。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壓抑哀傷甚至帶著絕望。蘭諾心頭一震,墨雲肆擔憂的看著蘭諾,蘭諾對著墨雲肆笑了笑以表示自己沒事。
姎鈴麵無表情的從北慕寒的手心裏抽回了手,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人多。”
北慕寒看著姎鈴眼眸裏流露出寵溺,親昵的攬著姎鈴的肩頭,而蘭諾卻清楚的看到姎鈴的身體由於北慕寒的觸碰微微有些僵硬。
蘭諾眼眸一轉,手被一個溫暖的小手攥住,抬眸一看,與凜梅關懷的眼眸對視,蘭諾搖搖頭。
“青龍使者此次前來可是真龍神君的交代?”
青龍冷冷的瞥了北慕寒一眼,向著蘭諾的方向撇了撇嘴,北慕寒看著蘭諾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位是真龍貴客?”
蘭諾上前邁了一步,微微頷首,北慕寒冷冷的盯著蘭諾打量,半響才道,“既然是貴客那便請進殿吧。”
蘭諾一馬當先走進了大殿,北慕寒攬著姎鈴的肩頭竟然一同坐在了龍椅上。
蘭諾眼眸一痛,這裏自己身為天翎皇後的時候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想不到如今北慕寒會帶著一個女人分享龍椅。
蘭諾情不自禁的苦笑出了聲,北慕寒不悅的皺起了眉,“貴客這是怎麽了?”
這個前皇後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既然被廢了本應該送進冷宮的,然蘭諾一直不見蹤影,北慕寒心想便當她死了就好。
不想蘭諾突然回來,搖身一變竟然成了不可藐視的真龍貴客,北慕寒身為天翎國國主自是不能有半分的輕視。
蘭諾聽聞北慕寒的問話,冷哼一聲,“天翎國國主的待客之道便是讓我們欣賞您與未來的皇後的恩愛麽?”
北慕寒沉下臉審視著蘭諾,一字一句道,“有何不可?”
姎鈴斜睨了北慕寒一眼,急忙站起身,“不知真龍貴客此次前來有何要事,一大清早便送來了拜帖還真是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姎鈴仍是一成不變的平調語氣,然而蘭諾不難聽出其中姎鈴對自己的諷刺,一般人會提前兩三日便遞上請柬,這是在諷刺自己不懂禮數。
青龍使者冷冷的看了姎鈴一眼,“我們真龍一族行事向來不羈,想來是姎鈴郡主這種外族人士看不慣的。”
靳斷拔劍指向了青龍使者,姎鈴深吸口氣,“靳斷,放肆。”
靳斷收了劍,對著姎鈴鞠躬,退回到姎鈴的身後,青龍使者身形一閃,隻聽清脆一聲響,靳斷手裏的劍已經折成了兩段殘破的躺在地上,靳斷冰山般的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北慕寒瞥了一眼,似乎並沒有為其出頭之意。
姎鈴忍不住的發了怒,“青龍使者是來宣戰的麽?我天翎雖不及真龍一族實力雄厚,倒也是不畏懼戰場的。”
青龍也看出了端倪,目光詭異的掃著姎鈴,北慕寒和靳斷三人,蘭諾眼波流轉。
“郡主何必為了一個侍衛如此氣盛?單單是憑借著他剛才拿劍指著青龍使者的行為,就已經夠他死一次的了。”
姎鈴的臉色僵住了,別開了目光,暗自平緩著情緒,靳斷看了一眼姎鈴,大步走上前來,“是我一人知錯,請青龍使者責罰。”
姎鈴眼眸閃了閃,死死的咬了咬下唇。青龍壞心的沒有開口,靳斷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片刻之後,青龍不緊不慢道,“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了。”
靳斷抱拳,又退後到了姎鈴的身後。蘭諾清晰地注意到姎鈴偷偷的鬆了口氣,蘭諾看了一眼北慕寒,北慕寒霸道的將姎鈴攬進了懷裏,“在我麵前,你的眼中不許有其他的男人。”
蘭諾身子一僵,這是北慕寒對自己說過的話。墨雲肆眼眸一轉,“陛下萬安。”
北慕寒不耐的擺手,“起吧,朕的禦前侍衛舍得回來了?”
墨雲肆搖頭,“陛下也知道雲肆的師父漂泊不定,雲肆這心性自然也是深受師父的影響。”
北慕寒眼眸一抬,目光淩厲的刮了過去,墨雲肆眼眸低垂,低眉順眼的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讓北慕寒的怒火無從發泄。
北慕寒自然是滿心打算將鬼穀收歸麾下的,隻是墨雲肆這種態度自是看明白了幾分。
北慕寒冷冷的看了墨雲肆一眼,將目光轉到了蘭諾的身邊,他記得他與姎鈴大婚的時候,這個瘋女人還去搗亂過,導致大婚未成,不想今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難道她對自己那般癡迷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不知貴客此次來天翎國到底所謂何事?”
蘭諾眼眸一轉,“自然是來投誠的。國主雖然收複了大片的疆土,但是邊境並不安穩,需要支持不是麽?”
蘭諾麵無表情的看著北慕寒,殊不知蘭諾的內心已經沸騰的天翻地覆了,她在拚命的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和憤怒。
北慕寒打量著蘭諾的神色半響,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了一絲小小的失落。
北慕寒將姎鈴的手握在了手裏緊緊的,試圖平穩內心不由名狀的慌亂。
姎鈴不自在的掙紮了幾下,掙脫不開,隻好無奈的放棄。
蘭諾看著北慕寒的雙眸,不給北慕寒閃躲的機會,“難道國主不需要麽?”
“你有什麽要求?”
北慕寒是心動的,這是勢力蔓延的第一步,既然龍穀伸出了橄欖枝,那距離完完全全的控製龍穀還會遠麽?
蘭諾沉吟片刻,“我要隨時出入天翎皇宮的權力。”北慕寒笑了起來,想不到這個女人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傻子,竟然會要求這麽低。
北慕寒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拿著這塊金牌便可以自由出入宮中,這宮裏任何一間院落可以隨你挑選。”
蘭諾揚起了嘴角,這便是她的打算,首先混到宮裏,一點點的幫助北慕寒恢複記憶,才有可能幫助北慕寒脫離魔氣的控製。
蘭諾將金牌收了起來,“這塊金牌可以放我的同伴進來麽?”
北慕寒快速的掃了三人一眼,實力都不高沒什麽威脅力,緩緩的點頭,“當然可以。”
蘭諾看了看北慕寒毫無半絲情意的雙眼,心底一痛,對著北慕寒告辭道,“既是如此,我便去參觀皇宮一番,自行選個院子住進去。”
北慕寒審視了蘭諾片刻,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自便。”
蘭諾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大殿,北慕寒看著蘭諾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眼睛微微的酸澀,伸手一摸,手指濕濕的,是淚。
北慕寒的心絞痛起來,捂著心髒腳下踩空摔倒在地上,靳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北慕寒,才使北慕寒沒有與石柱相撞幸免於難。
姎鈴眼神一緊,難道是北慕寒記憶鬆動的征兆,冷冷的對著靳斷吩咐道,“出去。”
靳斷臉色一僵,緩緩的退了出去。
姎鈴晃動著手裏的鈴鐺,一團團淺淺的紫氣從北慕寒的鼻子鑽進了北慕寒的身體裏。
北慕寒的身體抽搐了起來。姎鈴的身體宛若水蛇一樣晃動,身上的每一個鈴鐺發出了聲響,北慕寒清醒了過來。
姎鈴的動作在北慕寒睜開眼的那一刻停止,北慕寒看到姎鈴關切的眼神,勾起了嘴角,伸出手想要摸摸姎鈴的臉頰,被姎鈴匆匆的躲過。
姎鈴幹笑了兩聲,握住了北慕寒的手,“你沒事了麽?”北慕寒搖搖頭,抬起頭,想去接近姎鈴,又被躲了過去。北慕寒皺起了眉頭,“怎麽了?姎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