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嚴刑逼供
“本將軍看上的女人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男人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從他的眼中也看不出任何對蘭諾的興趣,可他始終都沒有鬆開蘭諾的手。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麽這個被稱為將軍的男人就應該是明靈國軍隊的主帥,也就是這一次攻打下天翎那麽多城池的第一功臣。
蘭諾很好奇他明明看起來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怎麽會對她如此執著?難不成是他看出了她的身份?可讓她更加懊惱的是,她根本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就像是一尊會說話的雕塑,僅此而已。
“將軍,大家都是來玩兒的,為了個女人,將軍不必要這麽較真吧?”盡管陽舒鯤的臉上帶著笑容,可是他的眼神已經徹底地出賣了他,他不僅不喜歡他,還對他很不屑一顧。
以陽舒鯤的身份,恐怕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個男人的麵前立足,之前聽那幾個人說若不是明靈國的皇帝強烈要求帶上他,要不然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裏。
蘭諾本來打算勾引陽舒鯤,從他嘴裏看看能不能撬得什麽有用的消息,結果弄巧成拙變成了這副樣子。
“陽監軍,你難道聽不懂本將軍說了什麽嗎?”冷烈的臉色愈發地陰沉,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而陽舒鯤也很清楚若是和他硬碰硬的話,自己根本撈不到半點好處。
陽舒鯤心裏窩火,卻又不敢當著冷烈的麵表現出來,所以這個虧他是吃定了!
“坐下!”冷烈看著蘭諾說道,而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麽他的身邊會沒有人。
這麽樣一個移動冰山,就算腦子有病的人都不會去接近她,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蘭諾坐下來之後,房間裏麵又恢複了剛才的熱鬧。幾輪推杯換盞,蘭諾發現陽舒鯤完全就是變著法地在灌冷烈喝酒,而冷烈竟然也不拒絕,數不清多少杯酒下肚,他的臉色變得漲紅,眼神也有點變得不太清明。
蘭諾倒了杯茶遞給冷烈,“將軍,喝點茶醒醒酒吧。”
冷烈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可身上的寒氣卻散發地更甚,弄得陽舒鯤都不敢再輕舉妄動。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我來這裏這麽多次,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陽舒鯤不死心地問道,從蘭諾進來,他那色眯眯的眼神機會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若蘭,我叫若蘭,是新來的。”蘭諾倒沒想到陽舒鯤還突然聰明了一回。
“若蘭,若蘭,真是個好名字。”陽舒鯤也喝了不少酒,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念叨些什麽,然後隻見他一隻手就往蘭諾的方向抓去。
冷烈卻先他一步,一揚手就將他掀翻在地,看著桌邊的另外兩個人,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把他帶回去。”
“是,將軍。”被點到名字的人不禁打了個冷顫,瞬間就酒醒了。
“冷將軍治理手下果然有一套,不愧是明靈國的常勝將軍。”開口說話的正是這個房間裏麵,蘭諾唯二認識的人——蘭容若的副將,戰青。
戰青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恐怕隻會是蘭容若的命令,可這一次的戰鬥由趙恒興負責,這樣一來,蘭容若的心思昭然若揭。
或者更準確地來說,這應該是北敬天的命令,有了他們的裏應外合,天翎國的軍隊想要獲勝簡直比登天還難。
冷烈沒有回答,戰青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地繼續道,“這一次的戰爭要多多仰仗將軍的了。”
戰青是認識蘭諾的,可他卻認不出易了容的蘭諾,要不然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地就說出這樣的話。
她應該先返回天心城去告訴北慕寒這些人的計劃,還是繼續留在這裏找尋解決瘟疫的辦法?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夠從這個地方離開。
蘭諾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何冷烈會把她留下來,甚至不惜和陽舒鯤交惡,不過有一點蘭諾很清楚,她不是冷烈的對手。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冷將軍的好事了。”戰青瞥了眼蘭諾,眼中的成分不言而喻。
戰青走了之後,房間裏麵就隻剩下蘭諾和冷烈兩個人,冷烈周身的寒氣越發地明顯,他盯著蘭諾的眼神可看不出半分的情意。
“你究竟是誰?”
果然還是引起了懷疑!蘭諾唇角微勾,整個人一下子卻是放鬆了下來。
“我不過是個淪落風塵的女子罷了,靠著醉雨樓養活自己。”
“你不是醉雨樓的人。”冷烈很肯定地說道。
“是或者不是,不取決於將軍的一句話,而是我自己的選擇,至少現在我的身份是醉雨樓的人。”蘭諾自知沒有露出什麽破綻,可有一種人的直覺比所有證據都要靈敏。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看來蘭諾的說辭沒能夠打動冷烈。
“若是我說我是為了瘟疫而來的呢?”與其被冷烈拆穿她的目的,蘭諾倒不如自己開口。
剛剛看冷烈對陽舒鯤的態度,若這件事情真得是陽舒鯤所為,他應該不會去姑息才對。
可誰知道冷烈竟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隨即緩緩地開口道,“你走吧。”
蘭諾雖然疑惑,但卻沒有多做停留。
蘭諾換下一身女裝,又變成了那個不起眼的小兵,像是他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蘭諾沒走多久便在一家客棧停了下來,她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在陽舒鯤身上撒下的追影香顯示他就在這裏。至於他在這裏做什麽,站在他所在的房間外麵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要是蘭夢知道她曾經的心上人現在正在和另外一個女人親熱,早就把她拋到了九霄雲外,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蘭諾輕笑一聲,順著門縫往裏麵吹了口氣,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那惱人的聲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嘩啦……”一盆冷水從陽舒鯤的頭頂澆下來,他渾身打了個冷顫。
“醒了?”蘭諾好整以暇地看著陽舒鯤。
“誰?誰這麽大膽子竟然敢拿水澆老子?”陽舒鯤晃著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得嚴嚴實實,分毫動彈不得,這才算徹底的清醒過來。
“你……你是誰?”陽舒鯤看到眼前坐著個完全陌生的人,終於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他這是被人綁架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耍花招就可以。”把陽舒鯤逮到手遠比蘭諾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也就是因為容易,蘭諾才決定要速戰速決。
“你想知道什麽?”陽舒鯤本可以輕易地把繩子掙開,可不知道為什麽他渾身無力,就連靈力都像是被壓製住了。
蘭諾從腿邊拔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在陽舒鯤的眼前晃來晃去。
“瘟疫的事情,我隻想要知道瘟疫的事情。”蘭諾開門見山,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和陽舒鯤廢話。
陽舒鯤一聽到“瘟疫”兩個字,臉色立馬變了變,可眼中流露出來的不是得意,而是害怕。
“我不知道,這不關我的事情,我真得不知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不知道嗎?好歹說隨便找個理由騙騙我也算是表達一下你的誠意,可現在……”蘭諾笑著說道,可臉上的人皮麵具襯得她的笑容愈發地毛骨悚然。
“啊!”陽舒鯤慘叫一聲,胳膊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是蘭諾前一秒劃上去的。
“這是個小小的教訓,若是你再不說實話,我會有更多的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鮮紅的血液從匕首的刃尖滴落下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中聽得尤其清楚。
“我說的是實話,我真得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問題,求求你放了我吧。”陽舒鯤害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那好。”蘭諾從袖中又拿出一個瓷瓶,“這裏麵裝著一顆能夠判斷真話還是謊言的藥丸,服下這顆藥丸的人隻要是說假話就會爆體而亡,既然你說你的話是真話,那麽你應該不介意吃下它吧?”
他介意!他當然介意!陽舒鯤死命地搖著頭,生怕蘭諾把那顆藥丸放進他的嘴裏。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瘟疫,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陽舒鯤又發出一聲慘叫,他眼睜睜地看著蘭諾把匕首刺進他的大腿裏。
鮮血蔭濕了褲管,陽舒鯤疼得直冒冷汗,咬牙切齒地看著蘭諾。
“這下你滿意了嗎?”蘭諾輕笑一聲,對自己的嚴刑逼供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想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救你,所以在這之前,要麽你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要麽我殺了你,毀屍滅跡。”
“瘟疫……瘟疫的事情不是我,是明靈國的皇帝幹的,我……我隻是負責把藥撒在天心城周圍的護城河裏,真得不關我的事。”
明靈國的皇帝?
蘭諾聽說明靈國的皇帝是個明君,結果竟然是個這樣的明君?可是陽舒鯤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假話,他若隻是照吩咐辦事,事情就隻會變得更有趣了。
“一國之君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
“他說要讓天翎國橫屍遍野,才能解當年的一箭之恨。”
“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沒想到明靈國的皇帝和北敬天一樣都是心胸狹窄之人,為了排除異己不惜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年……”
“你們去那邊搜,這幾個人跟我來這邊。”
門外突然傳來其他人的聲音,蘭諾見勢在陽舒鯤的嘴裏塞了塊破布,以免他發出什麽不該發出的聲音來。
“這次算你好運,等下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希望你還能有這條命。”蘭諾衝著陽舒鯤詭異地一笑,轉身離開了這破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