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什麼是釘線綉
屍體帶回局裡后邱寧立刻開始解剖,因為下半身連接的魚尾,常規的開腹腔方式肯定是不行了,否則將會破壞掉魚與腹腔間的連接情況。
邱寧和湯詩雨在設計了好幾種方式,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把腹腔給打開。
在通道里他摸到的方塊物體原來是她自己的手機,這也就是為什麼梁鴻夏會在找手機信號的時候會定位在場館的原因了。
邱寧給找趙亦斕的肺臟、肝臟和腎臟做了硅藻實驗,發現這幾處臟器中沒有硅藻成分,排除了生前溺水的可能。
同時,頸部經過檢查沒有發現有索溝排除勒頸窒息死亡的可能,但口腔內的磨損證明被害人生前曾經經歷過被捂嘴。
正當他們在懷疑趙亦斕是被人捂死的時候血檢報告和後續的檢查推翻了他們的猜想。
根據血檢報告現實,被害人趙亦斕的血液里還有大量的安眠藥和福爾馬林的成分,並且兩者間的含量都已經達到了致死量。
在外面排查趙亦斕人際關係的應笙笙在聽所屍檢報告出來后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屍檢報告這麼快出來了?」應笙笙著實被邱寧的速度給驚嘆到了。
邱寧摘了手套,把手洗乾淨:「不算太複雜所以速度快一些,被害人趙亦斕的致死原因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導致的身體技能受損。
在她的皮膚組織上提取到了高濃度的福爾馬林成分,可以證明死亡后兇手為了防止她身體腐爛變質將她浸泡在福爾馬林里很長時間。」
應笙笙表情有些微妙:「殺人泡屍,福爾馬林不是用來做標本的嗎?」
邱寧回道:「是的,福爾馬林是甲醛的別稱,無色氣體,有刺激性氣味,對人眼、鼻等有刺激作用,一般用於標本浸泡達到防腐的效果,要浸泡一個成年人所需要的量是很大的。」
這算是一條線索,畢竟大量採購福爾馬林非常的顯眼,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兇手。
「還有就是縫魚尾的方式不像是醫院醫生的縫合技術,反倒有種刺繡工藝的感覺。」邱寧說道。
應笙笙有些驚訝,福爾馬林和魚尾縫合她首先想到的是醫生相關的職業,也只有這個職業會相對符合一些條件,卻沒想到會是刺繡。
邱寧:「縫合口我們確認過了,不是醫用手術時常用的手法,縫合技術非常精湛,具體是什麼手法我們不是專門做這行的沒有辦法確定,我建議你找刺繡師父辨認一下。」
應笙笙臉色有些凝重:「好,我知道了。」
邱寧在解剖時很小心的去拍了魚尾與腹部縫合部位的針法,拿著照片去找專業的刺繡師父辨認也是能認出來的。
看著照片,應笙笙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家母上大人,想想離上次給她打電話已經有個小三天了,電話打過去就要幫忙,數落一頓是少不了了。
打電話之前應笙笙還特地找了個沒人的地,畢竟哄母上大人那可是一番不要臉的活,可不能讓其他同事看到自己沒形象的樣子。
電話撥出去后剛響了三聲就被接了起來:「行啊,三天了可算想起給你老母親打電話了。」
應笙笙「嘿嘿」的笑了兩聲:「母上大人你這說的是哪裡話,小人時時刻刻都記掛這你呢。」
「少貧嘴,你要是真想了我怎麼一個噴嚏都沒打?」某個英明神武的母上大人明顯不吃這一套。
應笙笙一臉真切的表情回道:「母上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想二罵三惦記的打噴嚏行為是沒有科學依據的,都新時代了我們應該相信黨,相信科學,不能封建迷信,這樣的思想是不對的。」
時清悅女士哼哼道:「你可閉嘴吧,我跟我自己閨女迷信迷信還不允許了?」
應笙笙立馬狗腿的賠笑道:「可以可以,咱家您說了算。」
時清悅催促著:「你最近跟思安那孩子怎麼樣了?要是覺得合適了早點帶回家給爸媽看看。」
提到予思安應笙笙臉頰有些泛紅:「好了,等忙過這陣子就帶他回家,別著急嘛。」
「你可說好了,我和你爸還等著呢,予家那邊都捎人打探好幾次消息了,你們倆都沒什麼動靜予家那邊還以為是咱們這對他們有什麼不滿。」
應笙笙想趕忙躲開這個話題,雖然是很喜歡予思安,但一起回家這件事兩人還沒有提及過,她這邊單方面應答也不太合適,於是立馬打起了馬虎眼。
「還有,小沭那怎麼樣了?你爸和你阮爹雖然嘴上沒說但都挺著急上火的,你離的近可得多關注點,他們不開口是因為身上的責任,我可告訴你,阮沭是你哥,從小到大都是他保護你,替你挨過多少罵抗過多少打,這一次你得護住他聽見沒有。」
應笙笙深吸一口氣:「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他回來。」
兩人閑話了一會兒,應笙笙才跟母上大人提及辨認針腳的問題,不過為了防止嚇到她只說是辨認線索並未提及這是屍體上拍下來的。
「你這東西的綉法有點像釘線秀的手藝啊。」
應笙笙立馬追問道:「什麼是釘線綉?」
時清悅解釋道:「所謂釘線綉又叫盤梗綉或貼線綉,雖然綉法簡單但歷史卻很悠久了,它主要是採用絲帶和線繩按一定的團釘綉在綉品上。
而釘線的方法主要分為明釘和暗釘兩種,明釘的針腳暴露在線梗上,暗釘的線腳隱藏在線梗中。
你這邊的針腳方式符合釘線繡的刺繡方式,只是你這個被縫的東西不是正常的衣服或者絲帕什麼的吧。」
到底是行家,看了幾眼就能知道這麼多的信息,應笙笙幹嘛問道:「媽,釘綉師父國內很多嗎?」
「不多,傳統手工藝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像你手裡這個刺繡水平的,沒個十來年根本練不出這樣的手藝。」時清悅回道,「手工藝人的生活難過,年輕人有幾個有這樣的耐性學習這些,匠人們只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