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什麼時候來帶它走
段余白從小提琴手那接琴的動作明顯也是個小提琴的高手,無論是接琴還是架琴動作都非常的標準。
琴音一出,予思安立馬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曲子,是《g小調小提琴奏鳴曲》,十八世紀最傑出的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Tartini的巔峰之作。
段余白的琴技真的很好,一曲過後掌聲雷動,而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角落的一人身上。
他在台上揚起一抹淺笑,頭上燈照射下來的暖光似乎給他整個人渡了一層光環般。
將琴交回到了小提琴手的手裡,琴手繼續樂曲,只是聽過仙樂后再聽凡音,儘管質量還算是中上水平的卻仍舊顯得食之無味。
段余白:「予教授,覺得怎麼樣?」
予思安輕笑:「很好,其他客人都在看你了,估計是期待你在上場一次。」
段余白卻嘴角輕揚:「我只給我想拉琴的人聽,如果你還想聽的話我倒是非常願意再上台一次,你想聽什麼隨便點。」
予思安卻搖了搖頭:「琴音雖好,不可貪多,好東西總要留著細水長流不是嗎?」
段余白卻聽出了他別的意思:「這麼說予教授是打算留下我了?」
「你的課業水平很好,超出了很多博士生的水平,不收你我找不到別的理由。」予思安回道,「只是我有些好奇。」
段余白垂眸,似乎對於他的後半句話一點都不意外:「好什麼?」
「以你的水平和見解不像是一個大四學生該有的程度,而且你應該家境不錯,如果要想在這方面深造的話我這裡不是你唯一且最好的選擇。」予思安分析道。
的確,從這一個小時的相處,無論是談吐還是氣質段余白給人的感覺都不像是一般家庭能夠培養出來的。
以他的家庭情況和個人能力,要是想出國留學選擇更好的老師進行深造也不是不可能。
嚴華重是國內第一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但在國外能人異士也不少,更何況他這次要報的導師還是不會嚴華重。
雖說自己是他的關門弟子,但在名頭上和自己的老師相比予思安還是清楚兩者間的差距,所以他很好奇段余白為什麼選了自己。
對於予思安的問題,段余白卻沒有絲毫窘迫的感覺,直面回道:「因為你是予思安,這一點就比其他人強上百倍。」
予思安,犯罪心理學最年輕的教授,他的確不是最有名的但他絕對是所有拿到教授學位的人中年紀最小的。
就沖這一點,就是他比別人有強的多的優勢。
予思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這個少年身上透著乾淨和純粹的氣息,可給人的感覺又複雜至極。
「你是岩城人,大老遠的來這裡讀書家裡人同意嗎?」予思安手拿著咖啡勺攪了攪後端起喝了一口,沒加糖的咖啡真是苦到了極點。
段余白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說道:「我沒有家人,談不上什麼同意不同意的。」
「嗯?」予思安顯得有些意外。
段余白卻不以為意:「我爸家暴,我媽不堪羞辱帶著我妹妹自殺了,沒過多久我爸也因為喝酒開車發生車禍人沒了,家裡也就剩我一個人了。」
予思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段余白:「都過去了。」
在咖啡館閑聊許久,予思安見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兩人這才匆匆道別。
眼見段余白上車后他才開了手機,發現應笙笙給他打了電話自己沒接到這才趕緊回了過去。
電話剛想兩聲那邊就接了起來:「喂,你好。」
客套的反應不用看到這道,她又沒是沒看來電人姓名接的電話。
予思安聽到她的聲音后心情明顯要放鬆了很多:「我剛剛在和學生談點事情手機關靜音了。」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后應笙笙才將目光從資料上收回:「現在回學校了嗎?」
予思安:「正準備回去,不遠,就學校門口。」
在路過街邊的小攤時予思安看見擺著的一束向日葵挺不錯的,和老闆詢問了一下價錢。
一束只賣二十也不貴,直接付錢買下,本就面容姣好氣質卓絕引得過路人頻頻回頭,這下在抱個花回頭率就更高了。
予思安:「笙笙,我給你買了束花,你什麼時候來帶它走。」
「予教授,你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圖有些明顯哦。」應笙笙笑道。
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后予思安這小心思是藏都不帶藏了,每次都坦坦蕩蕩的說出來讓人哭笑不得。
予思安卻很是無辜的語氣:「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可能是花想要早一些見到你吧。」
應笙笙的嘴角不由的揚起:「等我忙完案子好嗎,你照顧好它,等我來接。」
予思安:「好,案子還好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暫時還不用,還能處理。」應笙笙回道,「積壓了這麼多的事情你最近也應該很忙,注意休息。」
「好。」
聊了不到十分鐘應笙笙就被湯詩雨給叫走了,匆匆掛了電話就直奔解剖室。
「老邱,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應笙笙問道。
邱寧把幾張紙遞了過去:「成明哲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溺死,在死亡前經歷過多次勒頸窒息,而且是自勒。」
「自勒?」應笙笙驚訝道,「是說他自己勒自己?」
邱寧:「一般情況來說想要靠自勒獲得快感的會選擇相對私密的環境,但被害人死亡地點是在空曠的河道邊,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而且他的頸部勒溝很深,人窒息5到6分鐘才會腦死亡,而自勒者在窒息2到3分鐘後會因為失去意識而不至於鬆手而無法致死,他頸部多道勒溝證明他在死亡前經歷過多次的自勒暈厥後又蘇醒的過程。
在加上身上被熱水燒燙過的痕迹,也明顯是多次燒燙導致,根據傷痕走向來看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成明哲是性子囂張跋扈,但還不至於瘋到自殘的程度,他的這些傷很可能是在兇手的逼迫下完成的了?」應笙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