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就在內部
第106章 就在內部
府衙里，袁統上朝去了，刑房的人都到齊之後，便先與幾個捕快一同出發去榆樹坡。
眾人一面向大門外走，一面隨意閑聊。
何義道：「百戲班其餘那幾個人當時都不在場，我看一會兒我們榆樹坡查了之後，可以去附近的人家問問有沒有人看見誰辰時左右去過案發地。反正上那兒去的路就兩條，說不定就有人看見了。」
「萬一人家看到的就是伍升呢？」鐵勇道。
何義堅持道：「那也得去問問，說不定有人看到別人也去了。」
「其實，我覺得兇手還是有可能在百戲班內部。」曹靖插話道，「魏季鵬剛來京城不久，又背靠著長公主和廣安伯這樣的權貴，試問京城裡有誰會去害他的性命？害了他不等同於和長公主他們結仇嗎？
「我想多半是那麼百戲班的人或許有誰對他懷恨已久，尋機暗害了他性命。」
鐵勇眼珠一轉：「照你這麼說，不是伍升就是呂松明和元泰了。就他們三個到過榆樹坡。」
何義皺著眉頭：「不對啊，元泰和呂松明兩個是看見伍升先站在魏季鵬屍首邊上，這麼說來，還是伍升最可疑。」
「那也不一定。」鐵勇挑著眉毛反駁，「興許他們兩個沒說實話呢？興許他們先殺了魏季鵬，發現有人去了便躲了起來，等伍升到了屍首旁邊的時候再裝作去喊他吃飯，就這麼撞見了。」
「可他倆去榆樹坡時顧大娘也知道，並不是臨時編的幌子啊。」何義仍是不大相信，「像你這樣說，那兇手就有兩個人了？」
「兩個人也不是不可能。他倆就住一個屋，說不定就是他倆預先密謀好的。」鐵勇越說越覺得元泰和呂松明像真兇。
曹靖看了一眼一直在低眉沉思的伏翎，溫聲問道：「你覺得會是他們班子里的人嗎？」
伏翎道：「我也有些懷疑，不過，還沒太想明白，不好說。」
曹靖問：「你覺得哪裡可疑？」
何義與鐵勇等人也都豎起耳朵聽著。
伏翎道：「我看了兩遍伍升的供詞，大人審他時他說自己是天剛蒙蒙亮便出門去了榆樹坡，後來我問他，他也是這樣說的，可昨日顧大娘卻說卯時正刻她去做飯時看見有人出了門。
「現下卯時正刻天已經大亮了。若顧大娘看見的人是伍升，那麼便和伍升說的時辰對不上。
「若她看到的人不是伍升，那便說明除了伍升，魏季鵬之外，還有一個人在辰時出了門，而且是在魏季鵬之前出去的。這個人便有可能在魏季鵬到了榆樹坡之後，將他殺害，然後再偷偷潛回來。
「只是昨日問過了，他們其餘的人都說自己在辰時初刻前後沒出門，且都有人作證，我便有些想不通。」
「會不會是顧大娘看錯了？」何義道，「她年歲大了，眼花看錯了也是有的。」
說著說著，不覺已到了門外。
剛一出來，便見遲管家騎著馬過來了。
「各位稍等！」遲管家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一旁的小廝，快步走至眾人跟前，笑著作揖，「打攪一下各位。
「小人昨日回府稟告了長公主，長公主說魏小郎君一案還請官府秉公辦理，細細查來，不拘花多少時日，務必要查個清楚明白，絕不可放任真兇逍遙法外！
「長公主還說，既然歷王殿下信任府衙，那麼她也相信府衙定能幫魏小郎君討回公道。望大家轉告袁大人一聲，待兇手歸案以後，麻煩給長公主府遞個消息。」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
還是何義應了一句：「遲管家放心，我等一定把長公主的意思完完全全稟告大人。」
「有勞，有勞。那各位先忙，小人便不打擾了。」說罷，拱了拱手，騎上馬離開了。
「他剛說什麼？歷王？」鐵勇驚訝道，「難道是歷王殿下去幫我們說話了？他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不是幫我們說話，是幫府衙幫咱們大人說話，與你我何干？」何義笑了笑，「大人老早就去拜見過歷王殿下了，昨晚想必是去找過殿下了。
「長公主和歷王殿下是姐弟，想說句話還不容易嗎？」
伏翎聽了，不由想到了昨日萬吉百戲班門口的朱漆紫綢馬車，那一看便不是尋常人家的車。
記得當時言軻說看見有人影從百戲班屋頂飛過，還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從他那語氣來看，莫非車裡的人就是歷王？
忽然，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轉瞬，她又把暗暗那個念頭揮去。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行人來到榆樹坡，沿著昨日下午找過的地方擴大範圍又繼續搜尋了一個多時辰，但此次卻並無收穫。
臨下坡時，伏翎特地往小路兩旁的雜草叢看了看。
這一看，竟又在一旁的草叢中發現一支羽箭，就在昨日發現那十餘支箭的對面。
她快步走過去拾了起來，鐵勇他們見了也跟上前去。
「欸，這箭和昨日撿到的那些一樣！沒想到這邊還有這麼多。」鐵勇彎下腰，在附近又拾到四五支。
曹靖走過去幾步，也發現了幾支，大為疑惑：「若是尋常獵戶應該不會這樣打獵，你們看這些箭的箭頭都沖著坡下，顯然是從後面的山上射下來的。這不像是打獵，倒像是打埋伏。」
伏翎回身往後方看去，眼裡忽地一亮：「這裡就在魏季鵬練功的那兩個木樁靠西邊的斜前方，而昨日那些箭都落在靠東邊的斜前方，是不是有些巧了？」
曹靖道：「你是說，這些箭都是兇手射出來的？」
「嗯，我想兇手應該是為了確保能夠射中魏季鵬的後背，最好能一箭射中要害，預先在木樁後面的山林里換了好幾個位置，這些箭都是預先練慣用的。
「或許還不止我們找到的這些，有的落在草坪上或著路上的，應該已經被兇手撿走了。只剩下這些草叢裡的不易發現，所以便沒去管了。」
曹靖聽完，琢磨道：「若是提前來此練習，那定然不會是昨日早晨來的。昨日伍升就在這附近打野兔，若還有別人在這裡練箭，他必然會發現。
「那麼，便是前日，或者更早的時候，兇手來過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