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蠻不講理
第52章 蠻不講理
伏翎臉上騰然浮起一抹緋霞,不覺躲開了目光:「為何這麼問?」
「他方才把我們的畫像全都買走了,每人給了二十兩!」于飛按捺不住道。
「對,他聽說了是你畫的才買的!」鐵勇隨口附和。
何義兩眼無奈地望了望天:這倆不省心的!不是說好了先不提賣畫的事嗎?人翎姑娘費心幫咱畫的,咱轉手便給賣了,人家心裡能好受嗎?
他不由得拿眼瞥了瞥伏翎,果見伏翎蹙起了眉頭:「他買你們的畫像做什麼?」
「我們也想知道啊!」鐵勇滿心好奇地瞅著伏翎,「我看姑娘和他有時彼此都挺看不上眼的,怎的他還肯花錢買你的畫?
「難道你二人之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伏翎臉頰上熱潮愈濃,低低道:「我和他有婚約。」
「啊?!」三人莫不驚訝,轉瞬又明白過來似的,「哦——原來如此。」
何義見伏翎明顯是害羞了,忙攬著鐵勇和于飛往外走:「還回不回家了?走走、走!」
三人便歡快地離開了。
伏翎輕輕拍了拍雙頰,等臉上熱意散去一些后,也抬步前行。
剛邁了兩步,便聽「呼」地一聲,一個魁岸的墨藍色身影從半空迅捷地落在了她面前一丈開外。
那人輕拂衣袖轉過身來,閑閑地睨著她,眼中躍動著幾許不羈的笑,頗有點得意。
伏翎看清來人,面上忽地又是一紅:「你怎麼在這?」
「沒看見我的馬兒還沒走么?」言軻側頭指了指馬廄。
「那你……」伏翎向四周望了望,暗想他方才定然就在某個屋頂上,「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言軻一步步靠近伏翎,深深地凝望著她澄澈的雙眸,「說你對我……看不上眼。」
伏翎尷尬地抿了抿唇,岔開話題:「我正要問你呢,你為何把我給他們畫的畫像都買走?」
「沒都買走,還差一個曹靖的。」言軻往刑房處望去,「他怎麼還不出來?」
「他家裡有事,先回去了。」伏翎回答完才發現自己怎麼被他帶偏了,「你還沒說你為何買我的畫呢!」
「想買便買了。」言軻嘴角一勾,「再說,你沒看見他們一個個都很樂意么?」
「我不樂意!」伏翎攤開纖纖素手往他面前一伸,「把畫給我!」
「給你?恐怕不行。」言軻英眉微皺,露出一副無比為難之態,「我已經買下了,你想要,得再拿錢來買。」
伏翎只覺心裡有股火氣呼呼地直往上竄,收回手來瞪他一眼:「開價吧。」
言軻抬起左手前後看了看,拿右手拇指優哉游哉地在左手掌心摩挲著畫圈,故作深思了片刻,輕描淡寫地開口:「那就三千兩吧。」
「三千兩?!你打劫啊!」伏翎驚得大呼。言軻淺笑著反問:「怎麼,你覺得自己的畫不值這個價?」
伏翎噎了噎,白潤的小臉一片通紅。且不說值與不值,自己哪有那麼多銀錢:「你……便宜點!」
言軻搖搖頭,愛莫能助似的:「抱歉,不二價。」
「你到底想怎樣?」伏翎忽然明白過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為之!
見她輕咬著櫻唇,急得香腮鼓鼓的,言軻心裡驀地一軟,低柔和煦地命令道:「以後別再給他們畫了。」
「我幫人畫張相都不行了?這哪裡來的規矩?」伏翎淡淡斜了他一眼,偏開目光。
「幫男人畫,不行。」言軻語氣低沉,儼然有一種不容違抗的氣勢。
伏翎轉過臉來,仰眸直視著他,好似在無聲地反抗。
「當然了,如若你非要畫……」言軻又靠近伏翎一步,雙手叉腰立在她跟前,「畫我。」
「嘁!」伏翎十分不屑地沖他翻了個大白眼,側身繞過他,大步往外走去。
畫他?畫誰也不畫他!
蠻不講理的無賴!
言軻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頭,望著伏翎的背影,緩緩翹起了嘴角。
蒼明見狀,禁不住揉了揉雙眼,彷彿有些不敢相信:天啊!眼前此人還是自己家主嗎?
簡值與平日里的他判若兩人啊!
伏翎快步走著,尚未走出府衙,忽見門子趕來報與她說安遠侯府來了好幾個人,正在門外等著她呢。
伏翎停了一停,隨後輕快而從容地出了府衙。
「哎喲,伏姑娘!可算等到你了!」杜府管家急忙迎上前來,「這幾日我們都在找您,總也找不到。
「您看,您要求我們小公子辦的事都辦完了,字據在此,我家公子已簽字畫押了。」
說著,從衣內取出兩張疊好的書契來遞至伏翎面前。
言軻見了,不免有幾分疑惑,靜靜地立在一旁觀瞧。
管家愁眉苦臉地兀自說道:「您不知道,這幾日可把小公子難受壞了。
「這事鬧得家主也知曉了,氣得他對小公子動了家法,還要禁足一個月。
「說是若小公子膽敢再犯,便要打斷他的腿!
「唉!小公子是又懊悔又氣惱,整日里直嚷活著無趣,連飯也懶得吃了。
「您快些去把他治好吧!」
伏翎一面聽他說,一面仔細將書契從頭看了一遍,見其中所寫的果如自己要求的一樣,末尾處也確有杜宥的簽字和手印,遂放心地疊好收入袖中。
中午在百味樓用膳時,她已找人打聽了,除了幾個與杜宥相識的人之外,連百味樓的掌柜也知道了杜宥保證以後絕不再招惹喻嬋。
「既如此,天色還早,我便同你們走一趟吧。」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管家長長鬆了一口氣,連忙讓隨行的侍女把伏翎請上了馬車。
言軻瞧見伏翎頭也不回地上了杜家馬車,眸光驟然一沉。
隻身一人,她便敢這般毫無防備地上別人的車?
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家?
如此暗暗責了幾句,便叫蒼明先回府,自己默默跟去了杜家。
杜宥正頹然無力地趴在卧榻上。
剛受了一頓家法,大腿上的鞭傷還有些觸目驚心。
桌上的飯菜熱了涼,涼了熱,他也懶得瞧一眼,只生無可戀似的,反反覆復地嘟囔:「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馬上死了好……
「你們都別勸我!都別勸我!我不吃!讓我餓死得了……還有什麼意思……」
「公子!這下好了,好了,公子!」大利連聲高喊著跑進卧房。
杜宥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好什麼?沒看我快死了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