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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余家姑娘

  第45章 余家姑娘 

  莫維谷驚道:「不止一個?老陳何時有那麼多仇家了?」 

  何義道:「我們也正想問你,你認識陳鑒這麼多年,可知他除了做絲綢、茶葉生意之外,還做過什麼別的營生么?」 

  莫維穀道:「打從我認識他起,他就是做行商的,常年販賣絲綢和茶葉,走南闖北。 

  「剛開始,他還是小本經營,但他頭腦靈活,沒兩年便把生意做大了。有人說是他在京城裡有靠山,別人給他介紹了大主顧,鋪好了路。 

  「不過,他自己從沒承認過,總是對人一團和氣,處事謹慎又小心。」 

  何義復問:「他有沒有改換過姓名?」 

  「這……好像沒有。哦,他有個小字叫冀福,有一次他老家一個親戚過來,便是喚他冀福的。」 

  何義聽罷,望了望伏翎和曹靖:如此看來,陳鑒便是董冀福無疑了。 

  伏翎從袖間取出在居家茶樓畫的畫像,展開來擺在莫維谷面前:「此人掌柜的可認識?」 

  莫維谷近前細看了兩眼,微皺著眉頭:「不認得,但我看著倒有些面熟。誒,對了,他和老陳身邊那個夥計葛陽長得挺像。」 

  伏翎道:「此人名叫余文保,你可曾聽陳鑒提起過?」 

  莫維谷尋思了一會兒,道:「余文保我沒聽說過,不過,我認識一個叫余仲康的,和老陳是同鄉。 

  「前幾年大老遠地來京城找老陳,不巧,老陳去了外地,快一年沒回京。 

  「那余仲康盤纏快用盡了,不能久待,便又回去了。 

  「說也奇怪,我後來和老陳說起,老陳說余仲康論輩分是他出了五服的堂兄,十分無賴,欠債不還,還三番五次地找他借。他讓我以後見了不必理會。 

  「可我看著,余仲康倒像是個老成本分的人。只是,三四年前,得病死了。」 

  「死了?」何義大覺失望:剛冒出一絲線索,又斷了。 

  「不過,他還有個女兒……」 

  何義心急又無奈:「莫掌柜,你說話能否一口氣說完了?」 

  聽得人心裡七上八下的。 

  「噢,是是是。」莫維谷滿臉歉意地笑了笑,繼續道,「那余仲康來京城那年,給他女兒定了一門親事,據說是許給了他先前結識的一個朋友的兒子。 

  「去年年關,老陳來京里收賬,順便送余姑娘來畢姻。 

  「哪知那家人後來搬走了,不知去向,這親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伏翎問道:「這位余姑娘現在何處?」 

  「就在小人的綉坊里。老陳讓我幫她安排個活兒,我見她綉工極好,便讓她在綉坊里當了綉娘。」 

  何義面色肅然:「你綉坊中便有陳鑒相熟的人,怎麼先前大人問你話時不說?」 

  莫維谷被唬得心下一顫,甚是無辜:「大人問的是與老陳經常往來之人,可那余姑娘到了我家綉坊之後,老陳從來連問都沒問過,更別說往來了。 

  「倒是葛陽時常來看看她。她和老陳也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小的一時也沒想到她頭上去……」 

  曹靖凝神一忖,不免有些疑惑:「葛陽常去看望余姑娘?他不是跟隨陳鑒來收賬的么?」 

  莫維穀道:「據葛陽說是幫老陳來看望余姑娘,照應一下。 

  「但我看,興許是葛陽對人姑娘動了心思,或者兩人彼此都有意,畢竟他二人都正當談婚論嫁之時嘛。」 

  何義道:「勞你帶我等去綉坊見見余姑娘。」 

  「是。」 

  莫家綉坊離莫宅不遠,很快,眾人便來到綉坊的一間廂房內。 

  少刻,管事的領著一個瓜子臉,身量苗條的女子進了屋。 

  莫維谷指著女子道:「她便是余仲康的閨女,余涓涓。」 

  何義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你是余仲康的女兒?」 

  余涓涓許是未曾見過如此場面,更未曾受過官差的盤問,低著頭怯怯地應了一個字:「是。」 

  「今年多大了?」何義語氣一如往常般冰冰冷冷。 

  「十七歲了。」余涓涓聲音細細弱弱的。 

  伏翎見狀,忙上前一步,口吻溫和道:「你別怕,我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你知道什麼便說什麼就好。」 

  余涓涓稍稍抬起頭來望了伏翎一眼,點點頭。 

  何義這才明白自己剛剛太過嚴肅,嚇著了人家姑娘,於是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步子,靜聽伏翎詢問。 

  伏翎平靜地看著余涓涓:「你來京城是跟著同鄉陳鑒一起來的嗎?」 

  「是。」 

  「他前天晚上被人謀殺了,你可知道?」 

  「啊?」余涓涓驚駭不已,圓睜著一雙柳葉眼,「我、我沒聽說,不知道。」 

  「你認識葛陽么?」 

  余涓涓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頓了頓,僵硬地回道:「認識……認識。」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伏翎緊接著問。 

  「他是我義兄,是先父在世時一個遙州朋友的兒子,兩家交好,便認作了義子。」余涓涓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身前的衣襟。 

  伏翎目光從她手上掠過,將余文保的畫像展開在她眼前:「這個人你認識么?」 

  余涓涓怔怔地盯著看了半晌,咬了咬自己淡紅的唇:「……認識。他叫余文保,是跟我同一個村的,很多年前就不在世了,據說也是被人謀害了。」 

  「你可知他家裡還有哪些人?」 

  「他家裡……」余涓涓的手指捏得更緊了,眸光往左邊瞥了瞥,「沒什麼人了。他遇害之後沒多久,妻子被逼改嫁去了很遠的地方,生死不明; 

  「兒子染了時疫,沒了;女兒好像被他一個親戚領走了,後來也不知去向。」 

  伏翎把畫像拿得離她近了些:「你覺得他長得和葛陽像不像?」 

  余涓涓看了一看,便偏開目光:「是有幾分相像。但,天下人何其多,長得相似也不足為奇。」 

  伏翎收起畫像,又淡淡地問了一些話,余涓涓所答與莫維谷所言大體相同。 

  隨後,一行人離開了綉坊。莫維谷自行回家。 

  此時,天色漸黑,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都打烊了,路上行人寥寥可數。 

  何義道:「這個時辰,早已散衙了,不如你倆也各自回去歇歇,明日一早再接著查。我把馬車趕回衙里,便順道回去了。」 

  「我也一起回衙里。」伏翎琢磨道,「我總覺得余文保的名字很熟悉,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見的,我想回去找找。」 

  曹靖道:「說不定是在卷宗上看到的,我也回去和你一起找,能更快一些。」 

  「好。」伏翎只想著儘快找到線索,抓獲真兇,自是希望多一個人幫忙。 

  言軻悄無聲息地立在伏翎和曹靖後方兩步遠處,見他二人一唱一和地好不默契,心裡彷彿騰然冒出滾滾濃煙,堵在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著實不痛快。 

  最終,重重「哼」了一聲。 

  伏翎回過頭來,詫異地端詳著言軻:「你怎麼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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