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捉拿嫌犯
第17章 捉拿嫌犯
想來是新摘下的樹葉上流出來的漿汁沾在巾帕上，幹了之後便成了這般顏色。伏翎暗中思忖。
「姑娘剛才把這個掛在腰上了，不知有沒有弄髒公服。」沁竹忙去把換下來的公服展開來，前前後後翻看，不一會兒，慶幸道，「還好公服顏色深，看不出來。」
伏翎見其如此，微微笑著搖搖頭。
剛欲轉身去坐榻上歇歇，忽地，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新摘的葉子會弄髒衣裳！
自己摘時會弄髒衣裳手帕，別人摘呢？是否也會不小心弄到衣裙上去？
衣裙，手帕，衣裙……
伏翎緊抿著雙唇，目光虛虛地定在前方。
沁竹見她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眸眨也不眨，不免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地喚道：「姑娘，姑娘……」
只見伏翎恍若未聞，片刻后，烏眸一亮，喜出望外：「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沁竹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姑娘……」
「我知道該從哪裡找證據了。」伏翎轉身便往房外走。
「您做什麼去？」沁竹上前攔住，「天都黑了，夫人今日剛吩咐過，不許您再大晚上的跑出去，萬一遇到壞人可怎麼辦？」
「遇到壞人就跑啊。你忘了？我會輕功。」伏翎欲從她身側繞過去。
沁竹趕忙伸出胳膊擋住：「不行的，您只會輕功不會武功，若是遇到比您輕功更厲害的江洋大盜呢？
「下午還聽說府衙在追捕什麼綠林大盜呢，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連太尉家一眾護院都降他不住呢，您若碰上了可怎麼好？
「您千萬不能出門了，不然奴肯定難逃夫人一頓重罰了。」
伏翎聽見她如此說，又見已是掌燈時分，便道：「那綠林大盜已經抓入大牢了。
「好啦，你別擔心了，我今晚不出去了。」
沁竹轉憂為喜：「多謝姑娘體恤！」
伏翎大步走回裡間，往坐榻上一坐，單手撐在旁邊的方几上，白玉般的手背托著蕊腮，翠眉微顰，不一刻便陷入沉思：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找到了佐證，那又該如何讓嫌犯不打自招呢？
翌日早膳后，伏翎和曹靖身著便服去了韋府屋后的鄰居孫長祿家。
不多久，二人從孫家出來，快馬回了府衙，向袁統稟明情由。
袁統取出一根火籤，對伏翎和曹靖道：「再辛苦你二人同捕房的人一起走一趟罷。
「本府與太僕寺卿同朝為官往來頗多，他又是朝廷大員，還是要給他幾分面子。即便要拘他閨女來此，也得叫他無話可說，不然我和他日後難相見啊。」
伏翎、曹靖遂與捕頭許廣以及兩名捕役一起前往韋宅。
到了韋家附近，恰好遇上領著一隊人來韋家下聘的王媒婆。
王媒婆見了眾人滿臉驚詫：「伏姑娘，曹公子，幾位這是……去韋家？」
伏翎看了一眼那一箱箱聘禮反問道：「這是杜家要給韋家下聘？」
「是啊。」王媒婆心裡暗暗覺得不妙。
伏翎淡淡道：「我們去韋家有公事要辦，可能要耽誤你們一會兒了。」
說罷繼續韋宅走去。
王媒婆趕忙追上去，懸著一顆心打聽：「幾位是要抓韋家的人？韋家哪一位犯了事了？不會是夢珠姑娘吧？」
伏翎沒開口，許廣按著腰間鐵尺接話：「正是要帶韋夢珠去衙門問話，你那聘禮先放一邊去吧。」
王媒婆驚得張口結舌，愣在韋宅門外挪不動腳。
遲疑了一刻，忽而想到什麼，轉身招呼著一眾挑擔抬箱子的人速速往回走。
韋家門房得知差役上門來拘傳自家姑娘，慌得急急跑進內院報信。
韋父尚在衙署未歸，韋夫人正吩咐管家去籌備各樣妝奩，聽聞來人要傳女兒上公堂，一時震驚得面色煞白：「什麼？傳夢珠去問話？不是弄錯了吧？」
門房顫巍巍回道：「不會錯，來了四五個人呢，拿著府衙的火籤來的。
「夫人還是趕緊讓姑娘過去吧，遲了怕是要多加一個怠慢官差的罪名了。」
韋夫人心裡慌急卻又不敢遲延，忙命人去往後院。
韋夢珠正在試穿新綉好的嫁衣，金縷五彩的鳳穿牡丹，華貴雍容，美艷無比。
侍女紅玫盛讚：「姑娘真是天香國色，新姑爺見了肯定要被姑娘迷倒了！」
韋夢珠笑得如飲甘醪，甜然欲醉。
「姑娘，姑娘，不好了！外面有衙差正等著要抓您走呢！」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韋夢珠嫣紅的臉頰瞬間一陣發白，心下猛然一震，不由得往後趔趄了半步。
紅玫喝斥道：「胡說什麼呢？姑娘又沒犯王法，他們為何要抓走姑娘？」
小丫鬟又委屈又著急：「真的，人都在正堂等著了，夫人讓奴婢來叫姑娘趕緊過去看看，如若怠慢了，便要罪加一等。」
韋夢珠很快平復了心緒，緩緩褪下霞帔，口吻甚是鎮定：「我這便過去。」
廳堂內，許廣等得有些不耐煩，看了看伏翎和曹靖，低聲抱怨：「向來我們拘拿嫌犯都是上門去鎖了便走，哪有似這般乾等的？她這分明是藐視官府！」
曹靖品了一口茶，微微笑了笑：「大人說了要給韋家留些體面，許兄權當在此先歇歇腳吧。」
許廣哼了哼，端起茶杯不情不願地一口飲盡。
伏翎側頭靜靜望著正堂門外，琢磨著韋夢珠一會兒可能會作何反應。
少時，韋夢珠同韋夫人不緊不慢地踏進了廳堂門內。
韋夢珠環顧了一眼眾人，端正地朝各人行了禮，神色平靜無波：「聽說幾位要傳小女子上公堂問話，不知小女子所犯何罪？還請明白告知。」
許廣立起身，亮出火籤，粗聲粗氣道：「你涉嫌下毒謀害喻員外遺孤喻嬋，大人特派我等前來帶你回去受審！」
韋夫人聞之，驚得呆了。
身後圍觀的一干下人也都面面相覷。
韋夢珠先是一驚，而後十分無辜地望了望伏翎與曹靖：「我沒有謀害喻姑娘，上回您二位找我問話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喻姑娘中毒跟我沒有干係啊！何以突然又說是我害了她？
「你們，你們不能這麼憑空抓人啊！」
「對啊，官府抓人也要講證據，不能說帶走便帶走，冤枉了好人！」韋夫人上前兩步，緊緊抓著韋夢珠的胳膊似是怕她被強行鎖了綁走。
伏翎目光幽幽然在韋家母女臉上來回：「我們自然不會平白無故胡亂抓人。證據我們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