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磐石洞中避群狼
狼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步步向淩墨非逼近,但卻始終沒有動手。等到與淩墨非隻有約十數步的距離之時,它竟是佇立在了原地。
似是確認了淩墨非沒有什麽威脅,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後,狼王便對月長嚎一聲,示意狼群發起進攻,準備將磨礪的機會交給狼群。
狼王嚎叫之聲方落,四周數之不盡的群狼便一擁而上,向淩墨非撲來。最快的一匹狼隻是兩個起躍,便已經來到了淩墨非的麵前。
其他的狼也不堪示弱,緊隨其後。隻是轉瞬之間,血盆大口與猙獰的麵目幾乎布滿了淩墨非的視線。
狼王隻是看著這一幕,沒有動手,但目光卻死死地鎖住了淩墨非的麵龐,越發淩厲起來。狼王忽然爪子微微摩挲著地麵,似乎有著出手的傾向了。
因為它看到麵前這個人類,即便是已經陷入了狼群的包圍,麵對著群狼近至眼前的利爪與獠牙,神色也仍舊是泰然自若,沒有半分的恐懼,甚至沒有任何的慌張。那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雖然狼王根本想不出眼前的人類究竟怙恃著什麽,能夠讓它在這種情況下都如此鎮定,但多年來廝殺山林的經驗告訴它:對於未知的威脅要乘早除去。
於是狼王動身了。矯健的身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身銀白色的皮毛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迅捷如一道銀色的閃電,瞬間明亮了漆黑的山野。
狼王與淩墨非的距離本就不遠,在如此迅速的衝刺之下,甚至都沒有眨眼的瞬間,狼王便已經張開了大口,其上附著著銀白色的獠牙虛影,一口就要將淩墨非的頭顱擰下。
在這麽生死一瞬的刹那,已經有不少的狼開始歡呼,如同在慶祝狼王的勝利。但淩墨非的神色仍舊沒有半點變化,甚至露出了略帶幾分嘲諷的微笑。
接下來,狼王看到麵前的一幕,瞳孔瞬間收縮,似乎是難以置信,其中滿帶著震驚之色。
隻見淩墨非的身形不知如何變換了大小,在這堪稱轉瞬即逝的時間之中急遽變小。一直到了與岩壁之上的小洞差不多大小,淩墨非才停下了變小的趨勢。
先是縮小了身子使得狼王的撲咬落空,隨後淩墨非的身形旁又開始生出雲煙繚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了早已鏤空的岩壁之中。
既然淩墨非躲過了這一擊,狼王的的攻擊也就落在了光滑的發亮的岩壁之上。出人意料的是,緊隨其後傳來的並不是岩石破碎之聲,而是如同金石白玉相撞,其聲璆琳。
與狼群不同,淩墨非對此早有預料。同時這也是他始終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底氣所在。以他先前對這岩壁的強度估測,隻怕是世界級生物來了此地,恐怕也隻能對這塊岩壁束手無策。
狼王一擊未果,接著嚐試用爪子、牙齒去“撫摸”著岩壁,但卻始終無果。即便是在爪子之上附上魅氣,也不能損壞這塊岩壁分毫。
狼王眼神越發犀利,始終在岩壁外徘徊,喉嚨之中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響。淩墨非看著狼王與自己分明隻有一牆之隔卻無法奈何自己的模樣,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絲笑意。
狼王顯然能看懂淩墨非的嘲笑,立即便是一道術法遞出。雖說這道術法大多都被岩壁所阻擋,但還是能夠有一小部分進入淩墨非所在的空間之中,不過是威脅極小罷了。
淩墨非知曉這是狼王的威脅,但他卻絲毫不在意。狼王的術法縱使有著尋道初期的威勢,但被岩壁抵禦了絕大部分後也不過是一劍便打散之事。
早已知曉結果的狼王沒有接著浪費自己的氣,而是緩緩走回了狼群,而後接連幾聲嚎叫。在那之後,淩墨非便再也沒看到那道銀白色的身影了,仿佛是影子之中的獵手回到了陰影之中。
狼王已經離去,那麽是否就意味著這一場危機已經過去了呢?起碼淩墨非是這麽認為的。
當然,淩墨非這麽想與事實無關,因為事實很快就毫不留情地給了淩墨非一巴掌,將他從“自以為”之中打了回來。
狼王雖然消失在了淩墨非的視線之中,但狼群並未離去,反而還有一批狼脫離了隊伍,來到了岩壁之前。
淩墨非隔著小孔與這些狼大眼對小眼,但群狼卻懶得和淩墨非玩這些把戲,毫不猶豫地便是一道術法向淩墨非招呼而來。
群狼的術法攻擊力連狼王都比不上,到了洞穴之中的部分自然更不可能對淩墨非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威脅。
但問題在於,這很煩人啊!狼王似乎早有安排,將狼群分成了不知多少個小隊。一隊五隻狼,就對著淩墨非所在之處不斷釋放術法。每當一個小隊的狼氣消耗過大後,便會立即退下,重新換上一批狼,每個小隊輪流換班,高密度的術法攻擊無縫銜接。
倘若此時的淩墨非沒有受傷,哪怕是以肉身硬抗這些被削弱的不成樣子的術法也沒有所謂;但關鍵在於,淩墨非此時的身體狀況,容不得半點碰撞。
播糠眯眼,若是因為一點懈怠而導致筋脈斷裂,那麽可謂是得不償失。故此淩墨非隻能一臉無奈地揮著長生劍,抵禦這些基本沒有什麽傷害卻又不得不抵禦的術法。
在外麵的狼群換了一批又一批後,淩墨非再也不能忍受這毫不遮掩目的的騷擾,開始著手勾勒混沌文。
由於這些攻擊大多沒什麽威力,所以對混沌文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什麽極其繁瑣的混沌文集。以淩墨非的混沌文造詣,這些自然算不得什麽,很快就完成了布置。
當混沌文集被設置在了洞口處之後,那些煩人的騷擾術法再也無法進入淩墨非的棲身之所。感覺世界一下子清淨了的淩墨非,接著加固了一番陣法,而後終於放鬆的躺下。
“哎呦!”
淩墨非才躺下,便驚呼一聲。而讓淩墨非如此驚呼的原因,則是這保護了他的岩壁。因為淩墨非所刨出的洞穴不大,所以才躺下便被這岩壁磕到了腦袋。
淩墨非滿臉不情願地起身,長歎了一口氣,而後又是取出長生劍,開始了他的“坐刨山空”計劃。隻見淩墨非手中劍影斑駁,一塊塊碎石便如同熟透的果子“砰砰”墜地。
至於這些岩石最終的去處,則是淩墨非的蓄界之中。以這岩石的堅硬程度極其表麵遇空氣便光滑的特性,淩墨非即便不帶腦子也知道這種岩石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
既然遇到了寶貝,那麽不多帶一點回去,萬一哪天真的要用,豈不是後悔莫及?有了這樣想法的淩墨非,忽然就覺得有了幹勁。本來腰酸背痛的身子,現在就好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本疲憊至極,仿佛隨時都能睡去的渾噩腦袋,此刻也變得清醒無比。
抱著“寶貝多拿,看見不拿就是虧本”的想法,淩墨非手中的長生劍越動越快,甚至就連在戰鬥之時遞出“太行山雪鶴劍”的速度都比不上此刻。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淩墨非如此辛勤的勞動之下,一塊巨大的空間很快就出現在了龐大的岩壁之中。
而開辟出了如此寬敞的一片空間之後,淩墨非也終於停下來這將山石收入囊中的行動,一臉惆悵地盤坐在地。
分明金山銀山就在麵前,淩墨非為何會停下這鼓實自己腰包的機會呢?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塊巨大的山石內部已經被淩墨非徹底刨空了。
若非是在刨取這些山石之時,無意之間打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使得月光澹澹流入山洞之中,淩墨非也不會停下這隻需揮劍便隻賺不賠的步伐。
此時四周的岩壁都已經薄的隻比一層紙要好上一些而已了。以手指輕輕扣打四周的岩壁,傳來的都是清脆的“咚咚”之聲,可見岩壁究竟有多麽輕薄。
而若是一般的采石者,知曉了岩壁將透之時,定然會停下采石的行為,岩壁也能夠得以保留有著十數厘米的一層。
但淩墨非卻完全沒有這種職業道德。為了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不放過任何一點寶物,淩墨非甚至在岩壁隻有幾厘米薄之時就改變方式,用長生劍的劍刃來一點點磨下粉塵,直到將岩壁磨到再磨就要被磨穿的地步。
至於那些被磨下的粉塵,淩墨非自然也是半點沒有浪費,紛紛收入了蓄界之中。在磨那些岩壁之時,淩墨非的聚精會神,簡直與生死戰時沒有什麽兩樣。
究竟是什麽能夠讓一位少年變成這副模樣呢?究竟是與那些負麵情緒的潛移默化,還是少年自己本就有的呢?這注定沒有人知道答案。
將能做的都做了之後,淩墨非看著這些無法帶走的財產,歎氣連連。
感慨了一番人力渺小,無能為力之後,淩墨非終究還是抵不過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勞,痛心疾首地躺下,緩緩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