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兩百零一章:火龍對決火龍騰
男女一直在向外逃竄,而巨獸隻是看著他們,盤踞在上空,始終沒有動彈。
直到這對男女到達了陣法屏障的邊緣之時,巨獸的身軀才開始舒展,有了行動的跡象。
男女感受到了身後氣息的流轉,女子已是渾身顫抖,而男子則是抓緊了女子的手,聲音同樣顫抖著說道:
“還差一步,還差一步我們就可以到陣法外了,隻要讓這陣法略微擋住這怪物,我們就一定可以逃出去!”
言語之間,二人已經越過了陣法屏障,繼續逃離。當二人越過陣法屏障之時,同時長舒一口氣,顫抖稍加緩和。
但男子的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聲音緊隨而來。這聲音猶如被敲碎瞬間的玻璃,男女聽到這聲音時,皆是臉色驀然充滿絕望。因為這是陣法屏障破碎之聲。
隻見巨獸輕輕抖動雙翅,沼澤之中立即便出現流速快到足以劃傷人肌膚的勁風,而巨獸則是如同風神禦風而行,轉瞬即至屏障的邊緣。
足以抵禦尋道境後期的陣法屏障,在衝鋒而來的巨獸麵前就如紙糊的窗紙般,甚至沒有阻擋哪怕半瞬,便支離破碎。
男女的四周忽然變得一片漆黑,因為巨獸龐大的身軀,此刻就在他們的頭頂,遮蔽了一切光線。
巨獸緩緩動身,猶如一隻蟒蛇束縛獵物一般,將身體盤起,將男女困在中間。完成一圈又一圈的環繞之後,巨獸的頭顱自上方的空缺處俯視而下,龍眼火紅,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燒。
當男女仰首,與這雙猶如烈焰般的龍睛對視後,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精神仿佛進入了一片火焰的世界。
在這片世界中,有著無盡的熾熱,在焚燒著他們的軀體,或者說是他們的精神體。最令二人感到絕望的是,他們的“身體”如同被鎖鏈鎖住,動彈不得,隻能看著自己被火浪一點點吞噬,趨向於死亡。
男子與女子的眼神中透露出絕望,他們的心力正在一點點被焚燒,一旦這具“身體”被完全燒毀,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心力完全消失,即死亡。
他們的肉體或許會無恙,但也隻是空留一具軀殼,意識消散,就是死亡。
那被稱作能夠保護他們安全的離界盾,到現在都沒有觸發。到了現在都沒有觸發,也就意味著不會再觸發了,他們即將在試煉中消亡!
與此同時,在試煉之外的一處由白玉修築成大殿之內,有一名老者驀然睜眼,神色先是慌張,而後變作勃然大怒。
老者的氣息瞬間爆發,一道傳音傳給整座大殿中的所有修士:“天鳴境試煉幻境中有生物失控,代號‘沼魔鱷’,兩名修士陷入危機,坐標已經發到你們的管理令中。糾錯組迅速出動;後勤組去查明那兩位修士身份,告知兩名修士所屬的宗門,做好溝通與賠償;製裁組給我立即去抓住聶文濤,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是!”
大殿中響起整齊的回答,而後幾乎所有修士都行動了起來,一隊隊的修士飛出大殿,去往各處。本仿佛靜止的管理大殿立即開始運轉。
天鳴境試煉幻境,沼澤。
當蛻變之後的沼魔鱷擊碎了陣法屏障之後,恰巧在沼魔鱷前進的反方向的淩墨非對著身旁的三人傳音道:
“就是現在,快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回頭!”
經過了一係列事件,再無人對淩墨非的言語表示懷疑。淩墨非才說完這句話,三人便迅速轉身,向沼澤外跑去。
淩墨非看著離去的三人,心念微動,觸發了三人身上混沌文的一些功能。為了防止三人之中有人生出歹心,淩墨非在給三人的混沌文中還設置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如今淩墨非便是啟動了其中一部分,屏蔽三人的心力,使三人無法以心力感知外界的變化。與此同時,淩墨非也以心力對三人做了一些潛意識的暗示,讓三人逃出此地,期間絕不回頭。
當然,要做到這些,單靠淩墨非的心力手段是不夠的,最為關鍵的在於三人願意聽從淩墨非的言語,以及混沌文的加持。
做完這些後,淩墨非看了一眼左手的掌心,其中的烈焰龍紋已經璀璨如耀陽。作為烈焰龍紋的主人,淩墨非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從龍紋之中傳出來的渴望。而這渴望的目標,正是遠處那隻世界級的沼魔鱷。
“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大反應。既然你的反應告訴我不會有事,那麽我倒要看看,這條變了種的鱷魚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
淩墨非喃喃自語了一句,而後再也不壓製住掌心躁動的烈焰龍紋,仍由其自行吸收魄氣。
不再被約束的烈焰龍紋貪婪地吸收著魄氣,而後迅速冒出一片火浪,自掌心處開始吞噬淩墨非的全身。
等到淩墨非的全身都被烈焰覆蓋之後,一陣勁風吹過,吹散烈焰,露出其下渾身附著滿火焰龍鱗的龍人。
這正是淩墨非的火龍騰狀態。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的淩墨非雙眼之中也仿佛在燃燒著火焰,且其背後出現了兩道狹長的裂痕。
裂痕漆黑且深,如同火山噴發後產生的岩石經曆風化後的模樣,又如皸裂的皮膚,一塊塊條痕分明。在裂痕的四周,不時可以看見火紅色的液體流淌,就如潛藏在地底的岩漿。
當淩墨非以這副模樣出現在此地之時,遠處天空中的沼魔鱷驀然抬首,看向淩墨非所在之處。
淩墨非莫名的產生了感應,同樣抬頭,恰巧與遠處巨大的龍睛對視。一人一獸對峙了許久,淩墨非從那雙眼中,看到了恐懼,以及潛藏在更深處的渴望。
淩墨非沒有與之相同的恐懼,但巨獸眼中的渴望,卻是與烈焰龍紋所表達的一模一樣。
沼魔鱷仍舊在注視著淩墨非,但卻迅速展開身體,而後隨手一爪將僵持在空中的男女拍落下沼澤。
在此期間,沼魔鱷根本就看都沒看男女一眼,它的世界中仿佛就隻有淩墨非一人,或者說它甚至沒有將淩墨非看作人。
舒展開身子以後,沼魔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淩墨非衝來,淩墨非則是高舉長生劍,毫無畏懼。
原本在戰場之中的主角——那對男女,在此刻已經無人在意,陷入了沼地。
雖然看似淒慘,但二人也正因此撿回了一條命。若非是淩墨非的憑空出現,吸引了沼魔鱷的注意,二人此刻隻怕已是心力枯竭,化作了一具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但即便是撿回了條命,二人的修行生涯也已經宣告結束,因為他們的心力已經幾乎被吞噬殆盡。與心力一同受損的,還有二人的修行資質,二人的後半生注定隻能成為普通人。
心力對於一位修行者來說,往往比修為還要重要許多。原因便在於:心力關聯著許多其他的東西。
如果把修行的成果比作一顆大樹,那麽修為消散了或許還能夠重修,因為隻要有著合適的環境,老木逢春也仍由可能;而與心力有關的部分,如資質,一旦受損,那麽毀壞的就是根基。倘若一棵樹的樹根被毀壞了,無論樹冠的枝葉多麽茂盛,都注定是枯萎敗壞的結局。
這對男女修士的下半人生似乎已然注定,但淩墨非此刻所麵對的局麵,仍舊是驚險刺激,令人捉摸不定。
不知為何,當淩墨非處於火龍騰狀態麵對蛻變後的沼魔鱷時,本以堪比渲道初期的沼魔鱷竟是隻能發揮出尋道境後期的威勢。
淩墨非在起初在火龍騰狀態下還難以招架,但隨著“太行山雪鶴劍”劍勢的堆疊,到了後來,手握到達頂峰劍勢的淩墨非已經能夠和沼魔鱷正麵抗衡。
巨大的火龍占據天空,吐出龍息烈焰,而身著黑袍的少年則是手持金碧色仙劍,矗立於幹裂的沼地之上,勢要屠龍。
隻見沼魔鱷身軀雖大,卻在空中猶如鬼魅一般,蒸發四周的空氣化作雲霧,隱匿其中,不時抽出龍尾,對淩墨非發起進攻。
此時的淩墨非正一劍抵禦住龍尾,而後手腕一翻,倒提長劍,一式“鶴翼摧峨眉”衝天而去。
隻見轉瞬之間,淩墨非麵前的霧氣便被盡數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魄氣構成的高聳峨眉山。
這座峨眉山猶如牢籠,將沼魔鱷囚禁其中。沼魔鱷奮力掙紮,卻也隻是將峨眉山虛影震出道道細微的裂痕,短時間內難以逃出。
淩墨非也不急著“摧峨眉”,而是借機蓄力,一道八彩琉璃盤在淩墨非的背後緩緩成型。而那“摧峨眉”之火龍虛影,在此刻則是散發著淩厲的劍氣,位於峨眉山虛影之上,高提龍尾,猶如一柄斬首大刀,隨時準備著落下。
察覺到危險的沼魔鱷身體身體上爆發出火紅色的光芒,這些火光炸裂開來,飛濺出的魅氣更是化作一條條小小的火龍,向淩墨非衝去。
淩墨非心念一動,一直在沼魔鱷頭頂的火龍劍氣迅捷如星火般落下,直奔沼魔鱷眉心。
此刻,淩墨非手中的“八寶映琉璃”也已蓄勢完畢,向前猛踏一步,九龍瞬間咆哮而出。
天空之中,群龍亂舞,魅氣與魄氣交雜在一起,淩墨非更是提劍,一步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