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一日間變故橫生
“你之前說過擊敗一位修士的能夠獲得的收益遠大於普通生物,那麽大致是多少個‘一’呢?”
胡天毅聞言後略加思索,而後說道:“其實這也不好確定,因為修士的離界盾是會進階的,所以每個修士的‘一’都不太一樣。隻要擊敗了修士,就能夠獲得其全部的分數。”
“那麽如果不算附加的分數,一位修士所攜帶的基礎分值是多少呢?”
“五百。”胡天毅伸出五根手指,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在獲得那些被我擊敗的修士時離界盾中會有顯示,絕大多數都是五百,那麽他們的基礎分值也該是五百。”
“五百……”淩墨非喃喃自語道,“一隻首領級生物可以抵二十個人頭,還算挺劃算。”
說著說著,淩墨非的右手忽然緊握,化作龍爪虛影,一拳打在附近的空氣之上。
胡天毅有些疑惑地看向淩墨非,一位是自己的什麽言語惹得淩墨非不快。但隨即便見一支箭矢碎成兩半,摔落在地。
對於這一拳,淩墨非自己都覺得意外,因為這一拳遞出之快,甚至要在他的心力察覺到危機之前。
或許是與先前在暮命兆林中進入的奇異境界有關?淩墨非隻是如此推測,也沒有多想,因為當下他還有更重要之事。
驀然回首,淩墨非的眼神穿過茂密的枝葉,最後與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四目相對。
那道目光的主人在意識到自己被發現後,猶如獵豹一般躥起,在樹林之中穿梭,帶起沙沙枝葉聲。
淩墨非手中劍氣陡增,向著那偷襲者逃跑的方向一劍揮落。隻見劍罡若殘月,摧枯拉朽地摧毀著沿路之草木,最後猶如在整片森林中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傷口,所過處溝壑縱橫。
那偷襲者見到這一劍威勢,在原地愣了片刻,隨後立即轉身,要向另一方向跑去。
但在那一愣之後,一切都為時已晚。淩墨非施展雲靄步,如風吹之雲煙般迅速,身形縹緲,一劍至那偷襲者的頸邊。
就在淩墨非一擊將成之時,偷襲者身形卻是忽然扭曲,而後整個人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唯有一支淡黃色的翎羽。
“這是什麽東西?難道這人居然從青鋒少主的手下逃脫了!”匆匆趕來的胡天毅滿臉震驚,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下意識地開口。
以淩墨非方才那阻隔攔路一劍的威勢,胡天毅便已經對淩墨非在天鳴境中的強大有了初步的認識。
再加之淩墨非方才那堪稱恐怖的速度,胡天毅實在是難以相信,那名實力平平的偷襲修士居然能夠從淩墨非手中逃出。
淩墨非拾起地上的淡黃色翎羽,忽然開口道:“胡天毅,你有見過類似之物嗎?”
胡天毅聞言後,探頭湊到淩墨非的手掌之上,盯著這根翎羽看了許久,說道:“似乎有這麽一些眼熟?”
淩墨非點了點頭,沒有接著探討此事,而是對著胡天毅說道:“不要再慢慢悠悠的了,趕緊去把那些人留下的分數收入囊中吧。恐怕被方才爆炸吸引來的修士不止那偷襲者一個,我的劍氣也會引來很多人。”
胡天毅連忙點頭,而後加快了步伐,迅速向森林之中走去。
雖說淩墨非與胡天毅二人已經加快了步伐,但還是沒有收集到很多的分數。如淩墨非所言,最初的爆炸與淩墨非方才的一劍,都吸引了很多修士的到來。
等到把全部地方都走了一遍後,淩墨非也才收集到十二人的分數,少了半數以上。
好在路上二人有遇到一位狂妄自大的天鳴大圓滿修士,被淩墨非三兩劍解決後,其離界盾中竟是有著近五千的分數。收下此人的分數後,還算沒虧多少。
其實在這途中遇見的不止一人,但其餘修士都不敢貿然動手,淩墨非也懶得主動惹事,這才讓他們僥幸留下。
所有修士離開處都搜查結束後。淩墨非隻是說了一句:“走吧。”而後便在前方領路。
“青鋒少主,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胡天毅疑惑道。
“回去那片湖泊,說不定能把那條魚宰了,再撿點那少年的分數說不定又是一筆大分數。”
胡天毅聽著這耳熟的言語,尷尬地撓了撓頭,說了句“少主英明”後,便屁顛屁顛地跟在淩墨非的身後。
那些逃跑的修士能夠逃跑的時間不多,也就當時淩墨非與胡天毅幾句話的時間。故此那些修士大多沒有跑遠,不一會二人便回到了湖泊上方的瀑布處。
才剛到瀑布處,淩墨非便是一愣,而胡天毅的表情也是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隻聽得瀑布之下傳來一陣爭執之聲,淩墨非與胡天毅一同向下看去,便見到了奇異的一幕。
在湖泊的岸邊有著一條遍體鱗傷怪魚,半身如水。雖說如此,這條怪魚卻沒有逃入水中,附近的湖水都被鮮血染紅,想來這條怪魚甚至都已經喪失了逃跑的氣力。
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站在岸邊,手持銀色長矛。長矛在日光照耀下如同微風吹過的湖麵一般鱗光閃閃。
男子手中始終舉著長矛,隻要這長矛一落,怪魚便會立即葬身於此。但此刻的男子卻遲遲沒有動手,而是麵露為難之色。
男子沒有動手的緣由,便在他與這條怪魚之間。在他與怪魚之間的,是一位張開了雙臂的少年。
少年就像保護雛鳥的雄鷹一般擋在男子麵前,一副“你不殺死我就別想動這怪魚半根毫毛”的姿態。雖說年紀稚嫩,但卻已經有了一分可為他人遮風擋雨的模樣。
此時這二人正在激烈的爭執,淩墨非隻是聽了幾句,便知曉了二人的衝突所在:男子想要殺了怪魚獲得分數,少年卻不讓男子動手,一定要保護怪魚。
至於中間的一些緣由,淩墨非隻需稍微想想便能夠猜到,因為這少年淩墨非並不陌生。
相比於淩墨非,胡天毅對這少年就更是熟悉了,因為這正是那被他逼入水中的少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少年不僅沒有離開試煉,反而還和怪魚結下了因果。
胡天毅看著這一幕正要言語,卻被淩墨非示意噤聲。
“我們坐觀事態發展,如果對方不說,就不必著急現身。”淩墨非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對著胡天毅傳音道。
胡天毅聞言後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的遭遇,忽然心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不用淩墨非的提醒,這次胡天毅自己便沉默了。
隻是比較可惜的是,這次湖泊旁的男子並未像先前胡天毅一般自以為盡在掌握,而是絲毫不留情麵地直接開口道:
“瀑布上方的兩位道友,既然已經到了,也就不必躲躲藏藏了吧?相比於像老鼠一樣躲著的小人,我還是更喜歡像麵前這樣雖然固執但耿直的孩子。”
淩墨非雙臂環胸,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而後說道:“對於那些隨意誣陷他人,將堂堂正正站在光亮下之人誹謗成躲躲藏藏之人且自以為是、自詡清高、愛戴高帽的真小人,我是無論如何都看不起的呢。”
胡天毅雖說擅長言辭,但對於能夠一口氣說出這麽長一串句子的淩墨非還是驚歎不已。
當淩墨非說完這句話後,胡天毅本有些彎曲的脊背都挺直了幾分,仿佛一下子氣勢就變得不一樣了。
伴隨著接連幾聲“就是就是,少主說得好”之類的言語,胡天毅也到了那男子與少年的視線之前。
那男子聽著淩墨非的言語,微微笑道:“聖人有言,三者不可交:便辟者、善柔者、便佞者,此三者損矣。君子不與伶牙俐齒之人相爭,徒增小人之勢。”
淩墨非聞言後點了點頭,而後對著那男子略一挑眉,說道:“聖人所言甚是。悉由爾言,餘不與爾爭論即是。”
說罷,淩墨非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副隨你怎麽說的模樣。
那男子被人用自己話堵了自己,心中甚是煩悶。但他要是此刻率先動手,卻又相當於坐實了小人的身份。一直以君子自詡的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男子思索應當如何破局之時,耳畔卻忽然傳來少年的聲音。這在之前一直讓他困擾的聲音,在此刻卻忽然如天籟一般,令他神清氣爽。
少年是在看到胡天毅之後才高聲呼道:“是你,那個不守承諾的家夥!先是欺騙逼迫我的師兄們都離開了試煉,現在居然還回來,難道就不能信守諾言嗎?”
還未等淩墨非開口替胡天毅狡辯,那男子便已轉動著手中長矛,像淩墨非飛奔而來,口中叫嚷不絕:
“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欺壓弱者,小人之屬也!君子居芝蘭之室,小人同鮑魚之肆,近小人者,必亦為小人也!小人,界之禍根,今我禮山趙子德,便替天行道,小人,拿命來!”
淩墨非聽著這番言語,從芥子器中取出長生劍握在手中搖頭歎氣道:“真是濃濃的武俠小說氣息,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這樣的傻子。”
當然,淩墨非也沒忘了懟回一句:“清者自清。小人善讒人,君子不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