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入穹翠又陷風雲
淩墨非立即便施展雲靄步想要追去,卻無奈根本尋不見小家夥的蹤跡。別說這小家夥沒有跑遠,單是以其體型隱藏葉間,恐怕也難以發現。
根本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淩墨非終究還是沒有在這片從未來過之地馳騁,而是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
讓人意外的是四周竟是異常平靜,唯有不時吹過的陣風,拂起青草陣陣綠波,翠碧瀲灩,祥和靜謐。
淩墨非感受著迎麵吹來的柔風,帶著一股馨香,涼意也恰到好處,使他緊皺的眉頭都微微舒展開來。
這樣的場景本該讓淩墨非的戾氣消減,但奇怪的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淩墨非心神中的戾氣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還有增添濃鬱的跡象。
就在淩墨非的眉頭才剛舒展開來之時,他的眼眸中便有血光一瞬而過。
“等會,這裏環境如此宜人,為何會連一隻動物都看不見!”
淩墨非驀然驚醒,本隻是停滯在四周的心力猛然外放。
心力還沒擴散到遠處,淩墨非便發現了異常;當淩墨非的心力蔓延到他的心力極限後,更是發現了令他膽戰心驚的一幕。
在那些不遠處的草坪之上,碧草青青,仿佛隻是在隨風搖曳,但心力外放的淩墨非卻可以清晰的察覺到:那些草叢之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腳印極多,且行動極快,目標直指淩墨非之所在。這些腳印的主人順風而行,就仿佛與風融為了一體,若非是淩墨非以心力偵查,恐怕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些細微的變化。
等到淩墨非僅憑自己發現之時,恐怕那些腳印的主人也早已將淩墨非包圍。到了那時,隻怕淩墨非插翅難逃。
在這種沒有任何動物的環境之下,忽然出現一群行蹤詭異的腳印,淩墨非哪怕是不帶腦子,都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麽——逃。
好在這些腳印隻是從一個大方向奔來,所以淩墨非不需要怎麽判斷便可以知曉離開此地的方向——與腳印前進的方向相同,且這也就是他該逃跑的方向。
淩墨非沒有半點猶豫,立即催動靈氣施展雲靄步,一溜煙地便消失在了原地,跑向樹木茂密之處。
這些腳印的主人似乎意識到了淩墨非已經發現了他們,便也不再躡手躡腳的靠近,而是大大方方地在草上踩出腳印,速度急遽加快,甚至還要勝過施展雲靄步的淩墨非。
淩墨非在樹林中穿梭了許久,忽然見到一陣亮光,他知道自己已經快要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眼見即將脫險,再感受著後方逼近的一大片恐怖氣息,淩墨非一咬牙,竟是以靈魄氣來施展雲靄步。
在這靈魄氣出現的刹那,淩墨非猶如一隻被點燃的爆竹衝天而起,瞬間穿過密林,一隻手已經觸碰到了外界的光明。
而也就在此刻,一股不知從何處來,不可抗拒的強大力量忽然出現在淩墨非的身旁,將他禁錮在原地。
“小家夥,既然來了這裏,就別急著走啊,我們並沒有什麽惡意。”
一道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匯入淩墨非耳中。
淩墨非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便隻得冷笑道:“你們的行為可不像你說的那樣。我更願意相信自己感受。”
“呀呀呀,何必這麽冷漠呢,好歹也是相遇一場,為何不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非要以這樣的語氣相對呢?真是令人傷心呀。”
雖然嘴上說著很傷心,但這聲音中卻半點聽不出有任何難過的語氣,反倒是略帶俏皮,歡快無比。
淩墨非眯細雙眼,開口道:“我都未曾見到你的模樣,何來‘相遇一場’之說?對於喜歡暗地裏玩花招的人,我一向不吝惡言。”
“唉,這一次來的人可真無趣。倘若不是要與你合作,說不定你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呢。”
話音剛落,淩墨非麵前的空間便如用一塊布被扯開,露出其後陰柔的男子麵龐。
這男子身著綠色鱗甲,其上布滿荊棘,背後則有一麵銀白色的鬥篷。使這男子能夠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正是這一麵鬥篷。
男子伸出纖長的手指,動作嫻熟地挑起淩墨非的下顎,輕輕呼氣道:“真是從未見過的俊秀的麵龐,動人的連我都羨慕呢。看在你這麽完美的容貌上,我也就勉為其難地與你見上一麵吧。畢竟,咱們等會還要合作呢……”
男子的手指並無多大力道,但卻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使淩墨非不由自主地揚起頭顱,隨後迎來一陣芳息。
“我可沒有答應和你合作,放開我。”淩墨非語氣冰冷道。
“嘖嘖嘖,當真是一點情調也不懂呢,罷了罷了,也就不刁難你這稚子了。”
說罷,男子一彈指,淩墨非便倒飛而出,直至撞到了一根樹幹這才停下。雖說速度極快,但淩墨非卻沒有半點損傷。
終於可以自由行動的淩墨非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想要與你合作。”男子托著下顎柔聲答道。
“為什麽是我?我可不記得我們曾經有過什麽交集。”
“方才說過了,相遇便是緣分,或許這也是因為緣分吧。”
“倘若我不呢?”
“那就會和它一樣。”
男子打了個響指,淩墨非背後便傳來一陣劇烈氣浪,吹起淩墨非的衣袍,卻沒有損傷到淩墨非半分。
淩墨非回頭望去,先前的那一顆樹木早已不見,甚至連木屑都沒有留下半分,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淩墨非冷哼一聲,回過頭來看向那一名男子,開口道:“合作之前,起碼得讓我知道你的名字。”
男子微微一笑,似乎很是滿意淩墨非的識趣,說道:“終於說了句有趣的話呢。隻是很可惜,我的名字不能為俗子知曉。但我可以破例讓你直呼我的道號——蘭桂尊者,不然不知道怎麽稱呼合作夥伴也確實是件麻煩事呢。”
淩墨非聽著這光明正大稱呼自己為“俗子”的言語,倒也沒覺得怎麽氣憤,而是直截了當道:
“我叫淩墨非,不用多說什麽別的了,直接進入正題吧,你們要我做什麽。”
蘭桂尊者聞言後哈哈大笑,露出讚許的目光道:“不錯嘛小非非,我好像突然開始逐漸對你產生好感了呢。”
淩墨非聽著始終蘭桂尊始終進不到正題的言語,眉頭微蹙,正要開口,卻被蘭桂尊者提前察覺。
“哎呀,年輕人不要這麽浮躁,老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浮躁也是。我知道你是從別的世界來的,不然也到不了我們‘蘭嫋穀’來,畢竟這怎麽說也是我們‘穹翠界’的五大禁地之一呢。”
淩墨非仔細捕捉著蘭桂尊者言語中的關鍵信息,忽然回想起先前那隻小鹿逃跑已經自己被瞬間攔下的一幕,緩緩開口。
“隻怕蘭桂尊者知曉我並非這一世界之人的原因不是你所說的那樣,而是另有他因吧。”
“哈哈哈哈,我們的小非非可真是聰慧呢,看來不能再打趣你了。”蘭桂尊者掩嘴輕笑道,“雖說‘彭侯鈴鹿’製造出的空間裂痕波動極小,但想要躲過我的感知還是有些難度的。”
“當我發現彭侯鈴鹿之時便立即去追趕他,但無奈這小家夥是我們穹翠界的靈物之首,我一人難以捉到他,最後還是聯合了足足十名化道境之力這才捉到了這小家夥,現在將他鎖在囚靈塔中。”
蘭桂尊者說道此處,又打了個響指,空中便浮現出一段影像:一位看不清模樣的道士手持寶塔,而塔中則是有一道鹿模樣的虛影在掙紮跳動。
“由於我們穹翠界向來不喜紛爭,且這彭侯鈴鹿對於我們這些老家夥來說也沒什麽用,所以化道境們便陷入了一時興起抓住了這靈物卻不知應當如何分配的窘境。”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有一位道友提出了他的看法:如今的穹翠界過於安寧,反而使得年輕一輩們喪失了修行的熱情。與其我們這幾個老骨頭看著這沒用的東西,倒不如為此策劃一場試煉,激發年輕一輩的鬥誌。最後的獲勝者所將得到的獎品,就是這隻彭侯鈴鹿。”
“對於我們這些希冀穹翠界蓬勃發展,散發出活力的愛界之士來說,自然是對這樣的想法深表讚同,於是就這樣,一場前所未有的席卷整個穹翠界的試煉,就將召開。”
說罷,蘭桂尊者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淩墨非,也不說話,隻是露出何須的微笑。
淩墨非看著這雖和煦卻讓他毛骨悚然的笑容,心中暗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老家夥一個比一個精明,若非是沒有辦法,豈會想出什麽試煉的法子。再退一萬步說,哪怕你真的有這種為了穹翠界而奉獻的精神,現在又怎麽會找到我?
不需要蘭桂尊者開口,淩墨非隻是聽著他方才的話語,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無奈開口道:
“我知道了,我替你們去參賽。”
蘭桂尊者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著搓了搓雙手。
“但你得告訴我,為什麽不讓你們自己人去。”淩墨非淡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