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玄霄惹現靈禦子
說罷,淩墨非便通過空間裂痕徑直走入玄霄府中,途中沒有一次回首,腳步更是沒有半分猶豫。因為他知道,玄霄魔人會處理好這些的。
空間裂痕在進入後便開始閉合,而玄霄魔人則是一步自空間裂痕之中跨出。在這一刻,瀾海王都中少了一人,卻又多了一人。
當玄霄魔人踏出空間裂痕的一刹那,無數混沌文就如遮天蔽日的蝗群般湧出,隻是轉瞬之間,浩大的瀾海王都便被混沌文所籠罩,再不見深藍色的護城大陣。
與此同時,那本彌漫著城內城外的恐怖氣息,在此刻再次加重,所有修士都仿佛被觸動了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兩股戰戰不已。
哪怕是如上官嵐煙與葛子逸,也在此刻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窮無盡的繁瑣符號包裹整個瀾海王都。
倘若隻是如此就罷了,最讓二人震驚的是:這些符號二人聞所未聞,似陣紋卻又不是陣紋,如符籙卻又並非符籙。且其威勢,甚至遠遠超過二人所見過最強的陣法與符文。
未知的事物總是最為可怕的,更何況這一事物能夠輕鬆地威脅到他們的性命。上官嵐煙在這一刻甚至久違地感受到了他在修為尚低時遇見強者時所感受到的自身之渺小。
這些奇怪的符號,哪怕隻是隨意落下幾個,整座瀾海王都之中都無一人能夠承受其墜落之勢。
這些混沌文所影響的不止是瀾海王都之內。隻見這些混沌文就如同春蠶食葉般迅速將陣法侵蝕,隨後化作一座更為龐大的陣法,如先前一般罩住整個瀾海王都。
聚集在瀾海王都外的炙焱王朝修士們見到這一幕呆若木雞,沒有任何舉止,甚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而事實是並非他們不願動彈言語,而是在龐大的威壓之下,那種猶如生命層次之上的壓製,使他們的身體根本就不聽從他們的掌控。
此刻的天地之間,猶如光陰長河在此停歇,隻見無數混沌文如群鴉亂舞,紛繁編織出陣法,以其上所散之勢霸道地告知眾人:觸之必死。
這一申明很快就被再次重複,發出者是一名令人望之心動而後心寒的絕美女子,枯血遍染墨裳。
沒有人能夠開口,所有人都不得不低頭,好似整片世界在此刻都已臣服於這位女子,她稱帝成皇。
她開口如詔:“百年之中,此地歸我玄霄宗所屬。膽敢有沾染觸碰者,死!”
話語簡潔明了,卻令人聞之生寒,甚至讓人不敢拒絕。
而也就在此刻,眾人皆不知所措之際,又有一道命境的氣息出現在了天際。當這道氣息出現後,所有人都從心底都開始歡呼,因為他們覺得來了希望。
所有人都隻是略微感受便知曉這氣息的主人是誰,因為他們生在樂洲,長在樂洲。這道氣息的主人所代表的正是樂洲。
來者——靈魄界樂洲樂宮之主——齊鳶機。
齊鳶機命境的氣息就如暖陽消融冰雪,曙光驅逐黑暗一般緩緩占據半片天空,所有感受到這股氣息之人無不神清氣爽,束縛全無。
為炙焱王朝的修士們緩解了威壓後,齊鳶機看著玄霄魔人,笑容和煦,緩緩開口。
“這位道友,為何要在我樂洲行如此霸道之事?靈魄宮曾定下規矩,命境者若非有要務在身,否則皆不得插手洲中之事。不論道友來自何處,既然在我靈魄界,想來就該遵守我靈魄界的規矩才是。”
下方眾修士聞言,紛紛為齊鳶機的風度翩翩所傾倒,附和齊鳶機的言語,叫嚷聲不絕。畢竟有人撐腰。
但就在下一瞬,眾人便再不能叫嚷半分,就連他們的靠山齊鳶機也被瞬間擊退到數千丈之外,吐出一口淤血,不見了蹤影。
“哼!黃口小兒口出狂言。老娘說了這塊地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能奈我何?”
玄霄魔人不過冷哼一聲,天地間便如炸出一道悶雷。那本被齊鳶機所消融的玄霄魔人之勢,刹那之間便反撲而出,重新彌漫整片天際,甚至猶有過之。
而那些才剛可以活動手腳的修士們,則是在此刻再次被束縛手腳,恰巧正在手舞足蹈卻被束縛住的修士們,則是僵在空中擺著奇怪的姿勢,叫苦不迭。
遠處的齊鳶機抹掉嘴角的血跡,苦笑不已,心想:這是哪來的修士,從來沒有見過她,實力卻強大到如此地步。我也算是命境中的佼佼者了,但她居然一聲冷哼便將我打成重傷,看來隻靠我一人之力是無法解決此事了。
齊鳶機取出一支玉笛,正欲吹動呼喚靈魄宮之時,卻發現空中在此刻竟是又出現了一道恐怖的氣息。
來者是一名男子,身著白金鳳凰袍,身材頎長,麵如冠玉,頭帶帝冠。帝冠之上色彩斑斕,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在其身後,更有一輪大日懸空,如影隨形,散發著溫和的光輝,金光闌幹,令人見之便覺煩惱消散。
這男子才一出現,便如同帶來了光明。在他所站立的半邊天空之下,陽光驅趕烏雲,晴空萬裏。光芒投撒在他的身上,猶如天帝蒞臨人間。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則在於這男子神色冷漠,好似超然物外,不被塵世所擾,對世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直至他開口言語,他的神色都沒有半點變化,隻是眼神看向了玄霄魔人。
“玄霄,此事汝越界矣。”
玄霄魔人同樣神色冷漠,身後驀然出現無數混沌文,化作一尊魔王虛影。
在此刻,整片天空如同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烏雲密布;一半是晴空萬裏。一半有殺氣彌漫;一半有暖陽和煦。一半見魔王佇立;一半見天神蒞臨。
整片世界,好似神魔對峙,光明與黑暗的交鋒。
玄霄魔人淡然開口,“靈禦子,什麽叫做我越界了。”
“命境擅自參與一洲的內部戰爭,且所庇護之人與汝無親無故,此非越界哉。”
“我說了,現在這塊地,是我玄霄宗的地盤。說我越界的時候,你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要違約嗎?”
“玄霄宗選址在何處不可,何故疏忽定於戰場之中?”
“老娘我愛選哪選哪,你管得著嗎?當初就說的我隨便選,就算選你家山頭都行,怎麽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縱現選於吾之山頭亦可,定不複贅言。此處不可。”
“你他娘的講話能不能不文縐縐的?什麽時代了,裝你老母呢?”
靈禦子聞言後忽然沉默,幾次欲張口,卻沒有吐出一字。
玄霄魔人則是滿臉得意,又說了一句:“裝什麽裝,再裝給你山門都卸了,呸!”
聽著一個命境的修士說著這些話,靈禦子好似不會動彈的麵龐之上終於開始出現了不一樣的神情,那是滿滿的無奈。
“吾輩命修,承天道而行。天道重德,德中有言行,言行需有禮。玄霄,汝素質安在。”
玄霄魔人聽到這番話後,眯細雙眼,雙臂環胸,向前走了數步,說道:
“怎麽的,說不過裝不起來了就給我講道理了?你以為老娘我會被你唬住嗎?我呸!”
靈禦子看見玄霄魔人上前,竟是不由自主地後撤了數步,嘴中卻仍舊不休。
“此處為玄霄宗之境並非不可,而陣中之人屬樂洲之民,汝不得囚之庇之,此行越界。”
“老娘說過兩遍了,這塊地盤是老娘的,也就是說,在這塊地盤上的人也是老娘的。怎麽的,你是要搶老娘我的人是吧?”
說罷玄霄魔人身後的魔王虛影驀然睜眼,手中凝聚出一柄混沌文長劍,心不在焉地摩挲著劍刃。
靈禦子見到這一幕,無奈搖頭道:“罷了,不與汝爭論,徒費口舌。日月前行不息,江流奔騰前行,唯汝朽木萬萬年,終不可雕也。”
玄霄魔人聽出了靈禦子話中之意,知曉靈禦子罵自己朽木不可雕後,背後魔王虛影沒有半分猶豫,刹那之間一劍遞出,若開天辟地。
靈禦子顯然早有準備,同樣在刹那之間隱去,險之又險地避過這將空間都撕裂的恐怖一劍,不見了蹤跡。來無影,去無蹤。
靈禦子所做的唯一一事不過是在臨走之前一揮大袖,將所有修士的束縛都解開,順帶驅散了半天烏雲。
玄霄魔人已經達到了目的,也不得寸進尺,任由靈禦子解開這些修士的束縛,冷哼一聲後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遠處的樂宮之主齊鳶機,則是看著眼前一幕瞠目結舌,狠狠地掐了掐大腿上的肉,即便感受到了痛覺也還覺得身處夢境。
在見到了玄霄魔人與靈禦子的修士之中,隻有齊鳶機才知曉究竟發生了多麽令人震撼之事。因為隻有他才見過靈禦子,知道這個名字究竟在靈魄界中代表著什麽。
靈禦子,靈界巔峰最強者,沒有之一!
而最讓人震撼的是,那一名連齊鳶機都從未見過的女子,居然能夠辱罵靈禦子而毫發無傷,甚至使得靈禦子都要暫避鋒芒!
這讓齊鳶機不禁身體顫抖,內心深處生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靈魄界最強者的稱號要易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