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狹路相逢是熟人
慕心離去後,淩墨非很聽話的待在原地,半點不帶動彈。但委實是太過無聊,思索了片刻後,淩墨非便放出了兩個嘰嘰喳喳的小家夥。
兩個小家夥一出現,本還安靜的街巷中便立即喧鬧起來。從未見過這種街巷景象的阿財與阿寶雙眼放光,指這指那。
若非是淩墨非揪住二人的大尾巴告訴二人此處十分危險,這兩小家夥決計要去把四周的東西全都摸上一摸才肯罷休。
雖然不能摸不到遠處的屋舍,但阿財與阿寶也沒有氣餒,他們決定就近感受。至於如何就近感受,自然是零距離接觸。
隻見兩個小家夥都將小臉蛋湊在地上不斷摩擦,還直呼冰冰涼涼甚是舒服,最後幹脆整個人都癱在地上,像隻毛毛蟲般扭來扭去。
淩墨非看著這一幕扶住額頭,心想:等會慕心來了,我不能告訴她這兩個小家夥是跟著我來的,真是太丟人了。
雖說這樣的行為極為愚蠢,但淩墨非卻仍舊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原因很簡單,慕心是瀾海王都的女王,那麽這裏就是慕心的家。兩個小家夥願意給慕心她家拖地,淩墨非自然是沒有攔著的理由。
想到此處,淩墨非忽然覺得好像阿財與阿寶的用處還是很大的。不僅是用臉和肚皮拖地,二人的大尾巴還能拿來當掃帚呢!
淩墨非想著這一件事自顧自傻笑,兩個小家夥也是用臉蹭地一副滿足的模樣。
在大殿之上聽著下方眾人匯報戰況,但卻仍舊以心力操縱陣法籠罩整個瀾海王都的慕心見到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心中感慨道:真是個傻子,傻子帶來的也都是傻子。
下方的年輕俊彥見到慕心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紛紛為之傾倒。這還是他們自慕心擔任瀾海女王以來,第一次見到慕心的笑意。
慕心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即恢複了冷冰冰的模樣。同時也不再分神關注淩墨非處的狀況,而是認真地聽眾人的匯報。但下方的眾人卻不但沒有因此失落,反而喜愛之情更上層樓。
而就在慕心才未關注的一小會時間中,淩墨非的身旁,便出現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淩墨非以為是慕心來了,也就沒有任何戒備之心。
不僅沒有戒備,淩墨非甚至還饒有閑情地躲在牆角,準備等這腳步聲的主人現身後嚇他一大跳。
雙方都沒有心裏外放。淩墨非是不想暴露自己;那腳步聲的主人則是認為城中現在應該沒有了危險。
淩墨非仔細聽著這腳步之聲,確認這腳步聲的主人即將轉彎的那一刹那,縱身一躍,同時大喝一聲。
“啊哈!”
然而,就在淩墨非縱身一躍出牆角,大喝完這一聲後,淩墨非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亮光。
就在看到這一道亮光的一刹那,淩墨非的心中便大呼不妙。這該死的鋥亮的頭顱,淩墨非好像已經知道是誰了。
那頂著鋥亮頭顱之人,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該死的熟悉的麵孔,以及那熟悉的聲音,立即便捂住芥子器,而後發出殺豬般的喊叫。
“小光頭!”
“鬼啊!”
淩墨非聞言後滿臉無奈,正要開口。誰知倪清跌卻是反應極其激烈,連連後退,甚至一個不留神被散落在街上的兵器絆倒,最後靠住牆壁才穩住身形。
隻見他滿臉慌張與驚恐,即便是跌倒之時右手也緊緊握住左手上的佛珠。
“司馬……司馬……司馬青鋒,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沒有偷偷混進飛船上,我也沒有拿你山河圖啊,你你你你你別來找我啊!”
淩墨非翻了個白眼,雙臂環胸,開口道:“這又不是在炙焱王朝的碧海鰩上麵,你那麽怕我舉報你幹啥呢。這裏是瀾海王都,你現在安全了。”
倪清跌略加思索後長籲一口氣,這才扶起身子,輕輕拍著胸脯說道:“有道理有道理,都到家了我還怕啥呢。”
但隨即倪清跌便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之處,二話不說便再次緊貼牆壁,滿臉警惕道:“司馬青鋒,你怎麽會在這裏!這可是瀾海王都!我警告你啊,你不要靠近我,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就給別人傳訊了,今天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著從這裏活著出去!”
雖然言辭犀利,但倪清跌的身體卻很誠實,戰戰兢兢,老老實實地貼在牆上沒有半點要傳訊的意思。
而倪清跌之所以不敢輕易動彈的原因,則是因為他在演武場之中見到過淩墨非恐怖的真正實力。
他的修為本就與淩墨非相同都是天鳴中期,雖說也可以越境而戰,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達到足以擊敗葉軒道的地步。
故此為了倪清跌自己的小命,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佳的選擇。再退一步,隻要不殺他,就什麽都好說啊!
淩墨非看著麵前這“從心”的小光頭,以及那即便到了現在也不肯輕易放開的右手,微微一笑。
他自然知道倪清跌一開始就死死攥住那串佛珠的原因——他的山河圖到現在都還在倪清跌的手裏。至於那串佛珠,想來也是一件芥子器。
淩墨非回想起迄今為止倪清跌對他的那麽多幫助,不禁感慨倪清跌真是他的福星。想到此處,淩墨非便更是欣喜,伸手準備扶住倪清跌的肩頭好好結交一番,那一副山河圖即便送出也無妨。
但在倪清跌的心中,淩墨非這笑容簡直就是帶來死亡的微笑。對於那隻伸來的手臂,他更是驚惶不已,生怕這手掌忽然就變成恐怖的龍爪,將他拍成肉泥。
但他不確定,他也不敢說不敢問。於是他貼著牆壁,如螃蟹般挪動雙腳,好像一塊抹布擦過牆麵,以至於淩墨非的手臂始終按不到他的肩膀,二者永遠相差一絲的距離。
淩墨非終於放棄了按住倪清跌肩膀親切交談的念頭,無奈開口。
“道兄,不用這麽怕我。你我生死之交,一副山河圖罷了,送你何妨?即便拋開這些身外之物,你我二人修為相當,又有何懼?”
倪清跌心道:誰和你生死之交!一副差點把道爺害死的山河圖,你不送道爺難道想道爺我還你?還你我二人修為相當,放你娘的狗屁!你他娘的一巴掌就能呼死你道爺,簡直是一派胡言!
雖說內心咒罵不已,但倪清跌表麵卻是諂笑脅肩,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不:
“青鋒兄,你我二人各自屬於敵對的王朝,說是生死之交,恐怕有些不妥吧?”
淩墨非微微挑眉,反問道:“道兄,你都沒有證據證明我就是炙焱王朝的修士,就這麽快下定論,恐怕有些不妥吧?”
倪清跌聞言後尷尬地笑道:“青鋒兄,你不僅是複姓司馬,而且在演武場上大放異彩並全身而退。有這些事情擺在這裏,突然又這麽說想要蒙騙小道,恐怕有些不妥吧?”
還不等淩墨非開口解釋,一直在旁邊看著二人“不妥”來“不妥”去的阿財便搶先開口,也學著這語氣說道:
“小光頭,你這還沒有完全確認大劍仙的名字,就說他複姓司馬,還栽贓他想要蒙騙你,恐怕有些不妥吧?”
淩墨非看了一眼阿財,點了點頭,投以讚許的目光。而阿財則是昂首挺胸,欣然受之。
倪清跌聞言後,忽然回想起當時淩墨非報出姓名時阿財的神色與被迅速捂住嘴巴的場景,終於開始意識到有些不同尋常。
但僅是略微意識到而已,這些還不足以讓倪清跌相信淩墨非的身份。他再次開口。
“即便司馬青鋒不是真名,而且還不是炙焱王朝之人,那麽不好好解釋一番為何能夠在受到這麽多炙焱王朝修士的關注後全身而退就說自己是瀾海王朝之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聽著這麽長一串的話,阿財立即便被繞迷糊了。隻見他搖搖晃晃,好像要暈倒了一般,再也接不上言語。
淩墨非聞言後也同樣沒有言語,而是拿出了那副在他來到外界軍營中就已經摘下的麵皮,重新敷上,並變換了百花袍上的圖案與色彩。
做完這些後,阿寶也插上一嘴道:“自己沒點手段,就覺得別人做不到,恐怕有些不妥吧?”
被嘲諷了的倪清跌麵色有些難看,陰陽怪氣道:“單憑一些小伎倆與言語,就想要誆騙小道,恐怕有些不妥吧?”
淩墨非徹底無奈,恢複正常語氣道:“我現在就待在這城裏還沒被人逮走,這難還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這些還不夠,”倪清跌搖了搖頭,“除非你還有什麽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
淩墨非思索了許久,卻還是難以拿出什麽足以證明他身份之物。此時他身上就隻有葉家嫡傳弟子的令牌,還有散發著司馬沫濡氣息之物。
若是換個問題,讓淩墨非證明自己是炙焱王朝之人,那麽隻要將這些東西拿出,甚至都沒有什麽人能夠再質疑他。
可他是瀾海王朝的修士啊!
淩墨非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居然會有一天,能夠輕而易舉的冒充別國之人,卻無法證明自己是本國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