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欲入王都進軍營
說罷,淩墨非便從那早已沒有了大門的大門處離開了已經徹底空無一物的天字閣第九間,回到了碧海鰩之上。
此時的碧海鰩已經開始緩緩下落,卻又極為平穩,使得淩墨非沒有半分失重之感,唯見四周景物之影掠過。
此時的碧海鰩之上黑袍修士已經開始了集合,紛紛行動迅速。至於那些錦衣華服的弟子們則是聚在另外一旁賞景。前者有性命之憂,惶惶不安;後者有閑情逸致,談笑風生。
淩墨非握緊了雙拳,終究是無可奈何,沒有言語。阿財與阿寶也早已鑽入了他的袖口之中,避免再引起麻煩。
淩墨非最後歎氣一聲,不再去注視人群,而是自己靠在欄杆之上,望向天際。不一會,忽然又有一道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那是鳳音老祖的聲音。
“小家夥,直接把天字閣的鑰匙丟出來吧。碧海鰩到了目的地,東西你也該歸還了。”
淩墨非以心力掃視了四周,並未發現鳳音老祖的身影,顯然鳳音老祖並沒有現身。既然如此,淩墨非也就不再多慮,從蓄界中取出桃木司南,對著欄杆外輕輕一拋。
還沒飛出多遠,桃木司南便憑空消失,想必是鳳音老祖的手段。而外界的景象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晰,碧海鰩即將落地。瀾海王都,到了。
碧海鰩才落地,密密麻麻的黑袍修士便隊伍整齊地離去,動作井然有序。在這期間,一切與戰事無關的修士都不能通行或是接近出口。這是為了避免阻礙到黑袍修士的前進。
那些錦服華袍的修士們也沒有倚仗身份而去特立獨行,畢竟牽扯到這一場戰事之事,都是重中之重。
若是真的惹出什麽事來,影響到了戰局,那麽即便這惹事者是炙焱王朝的王子,都別想著免罪。
黑袍修士還未全部離去。淩墨非也無法下碧海鰩,於是便觀察四周的環境,準備確認接下來的道路。
在淩墨非的正北方向有著一道接天的深藍色陣法,其中水波流轉,就如海嘯湧起到最高處即將落下的遮蔽天日的那一刹那。
淩墨非已經在天字閣之中通過山河圖將這一塊的地形熟記於心,他知道在那片陣法之後的就是瀾海王都。
而碧海鰩降落的地方則是城外郊區的平原之上。靠著欄杆向外望去,不遠處就是鱗次櫛比的軍帳,黑袍修士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裏。在這些軍帳的最中間,則有著一座高塔,不知有什麽作用。
軍帳外巡邏的黑袍修士比比皆是,皆是散發出尋道境的氣息。軍帳外隻有偶爾會出現一些便服修士的身影,基本樣貌都很年輕。想來都隻是過來曆練的。
淩墨非稍微留意了那些修士離開軍帳後走的方向,便不再關注,而是回頭。此時的黑袍修士們已經全部離開碧海鰩,淩墨非也可以離開了。
淩墨非走得很快,混在了第一批離開的人群之中。至於走得那麽快絕不是因為做賊心虛,而是因為想要快些去幫助慕心罷了。
在這第一批離開的人流中,淩墨非隻是微微轉頭,便有著一道亮光照到了他的眼睛。淩墨非想都沒想,便猜測導致這道光線出現的罪魁禍首是倪清跌。
當淩墨非眯起雙眼順著光線看去後,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一顆鋥亮的光頭正“鶴立雞群”,在一片烏黑人群之中顯得格外晃眼。
淩墨非看著這跑得比他還要快的光頭,笑著自言自語道:“跑得那麽快,你要說你不是混上來的我都不相信。倘若不是因為混上船做賊心虛,何必跑那麽快呢。”
說罷,淩墨非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芥子器玉佩,而後又悄悄地加快了那本就比倪清跌還要快的步伐。
在這樣的速度下,淩墨非就如條遊魚在人流之中迅速穿梭,一下子便離開了碧海鰩,來到了地麵之上。
而當淩墨非在這時想要再找倪清跌“好好溝通”一番時,卻是再也找不到了。淩墨非無奈唯有長歎一聲,想著自己的樂洲山河圖,心疼不已。
心疼了一小會,淩墨非便重新調整好了心態,與一些向外麵走的修士一起,不斷與軍帳遠離。直至再也看不見軍帳,這才停下腳步。
在一路上,除了一些炙焱王朝的家族弟子,淩墨非便再沒看見過任何別的修士,想必是黑袍修士們各司其職的原因。
而遠離了軍帳後,又有一個極其關鍵的問題擺在了淩墨非的麵前:應該怎麽進入瀾海王都。
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別說是見慕心了,就連見到瀾海王都的城牆恐怕都難如登天。深藍色的陣法將瀾海王都遮掩的嚴嚴實實,其上堪比化道境的氣息也在不斷告訴著淩墨非四個字:癡心妄想。
淩墨非絞盡腦汁卻始終想不到應該如何進入瀾海王都,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先向瀾海王都靠近,希冀“車到山前必有路”,而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誰知就在淩墨非向前走了一小段路後,便又遙遙地望見了一座高塔,與他起初在碧海鰩上看到的高塔模樣相同。
在往前走了不久,又是一片火紅色的軍帳,其中黑袍修士絡繹不絕。見到這副景象,淩墨非隻能回頭,向瀾海王都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他想要找到一條不被炙焱王朝發現就可以進去瀾海王都的道路。
然而當淩墨非花了將近一天把瀾海王都的周圍全部走遍之後,卻是發現在深藍色陣法之外還有一道關卡——炙焱王朝的軍帳。
不論淩墨非繞到何處,到最後都能夠在瀾海王都外看見有軍帳的駐紮。這也就意味著,淩墨非若是真想要進入瀾海王都,就一定要先通過黑袍修士的軍帳。當然還有陣法。
要知道,即便是真有著炙焱王朝家族弟子的身份,也決計不會被同意一個人靠近瀾海王都的陣法。更何況淩墨非根本就沒有任何身份,一旦拿著令牌假冒時被發現,他估計就再也別想見到慕心了。
但淩墨非還是想試一試。就算不拿出司馬沫濡的氣息與葉家的嫡子令牌來靠近瀾海王都,淩墨非起碼也得先進入軍帳之中。畢竟若是不進入軍帳,那麽想要靠近瀾海王都就更是不可能了。
拿出葉家嫡子的身份令牌懸在腰間,淩墨非便大步向他眼前的那一座軍帳走去。這座軍帳不是淩墨非起初到的軍帳,而是瀾海王都北麵城門口的。
之所以選擇這一軍帳,則是因為這一軍帳離淩墨非最初所在的軍帳最遠。畢竟最初的軍帳之中有鳳音老祖在。要知道淩墨非的身份令牌就是他給的,淩墨非可不敢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冒充葉家子弟。
而這在瀾海王都北麵的軍帳就不一樣了。從碧海鰩上下來的修士也不大可能轉悠到這裏。所以淩墨非在這座軍帳之中使用葉家嫡子的身份反倒是最安全的。
等到淩墨非抵達了這座軍帳的轅門處時,黑袍修士們不過是看了一眼他腰間的身份令牌便放路通行,甚至沒有過問任何事宜。
如此淩墨非自然最是樂意,麵無表情地走進軍營之中,內心卻是竊喜。天色已晚,軍營的道路上也燃起了燈火,人影綽約,淩墨非不知該去往何處。
略加思索後,淩墨非便在道路之上好似看風景一般緩緩而行。滿臉漫不經心,實則耳聽八方,試圖在黑袍修士們的交談之中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讓淩墨非失望的是,這一軍帳之中紀律嚴明,與在鶴仙界時所見的混沌淵軍營截然不同。即便是外出的黑袍修士都少之又少,更別談在軍帳外閑聊的了。
路上所遇到的黑袍修士絕大部分都是巡邏守夜的,也有不多和淩墨非一樣在外瞎逛的家族弟子們。
轉了軍營足足一圈也沒有得到任何訊息的淩墨非最後隻能跟著一位家族弟子的步伐,想要找到住處,誰知卻來到了一片顏色不同的軍帳群處。
在這一片地區的軍帳規格都與普通軍帳不同,而且二者之間還有著陣法隔離。在這片區域裏和外麵的軍營又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光景,其中喧嘩如鬧市。
陣法並沒有什麽別的作用,隻是阻絕了聲音,以免這些喧鬧聲影響到了黑袍修士們。處於同樣的目的,這一片區域的位置也極其偏僻,隱藏軍營的角落,隻有接連通過數條小道才能抵達此處。若非是淩墨非跟著那一名修士,恐怕單靠自己還真找不到此地。
淩墨非看著其中猶如鬧市般的景象,本因焦躁不安而黯淡無光的眼神驀然一亮,大跨步向人群聚集處走去。
淩墨非不管這些人在做什麽,也不管眾人想做什麽,就這麽往人群旁的椅子上一坐,然後便閉上眼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耳朵不斷收集著來自四周的訊息。
人們的聲音十分嘈雜,但淩墨非卻還是從這些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了極為關鍵的一句,他驀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