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鳳音老祖現阻戰
這條火龍就如飛蛾撲火一般衝向了上空的手掌,從頭到尾被手掌一點一點地摧毀,化作焰火徹底消散。
縱使這是淩墨非目前在威壓下遞出的最巔峰的一劍,也終究難以逾越修為的鴻溝。淩墨非也早已知道結局。
但即便結果早已注定,淩墨非也還是要遞出這一劍。即便這結局可能是死亡,他也同樣義無反顧。
因為在這一劍遞出後,他的身軀不再被威壓限製,那威壓也再不可能讓他顫抖。他戰勝了恐懼。
“麵對困難,即便是輸得遍體鱗傷,也不能認輸。我可以輸,但我不能輸。倘若害怕了一次,就會有無數次,所以我不會讓它出現哪怕一次。”
淩墨非握緊了那塊玄霄真人給他的玉符,看著那已經不在讓他恐懼的靈氣手掌,喃喃自語。
終於可以無視威壓動彈的淩墨非轉了轉脖子,估算著這一靈氣手掌下落時的大概時間。還有幾個呼吸,時間充裕。於是淩墨非轉頭看向了自以為勝利而毫無戒備的葉軒道,冷笑著提起了劍氣。
隻見淩墨非突然間暴起衝出,烈焰一般的身形加之雲靄步就如火龍騰雲,轉瞬之間劍氣便便已經到達了葉軒道的眉心之上。
在這時,葉軒道的終於不再狂笑,他的眼中出現了懊悔與絕望。山河境的大手印落下還要兩個呼吸的時間,但這道劍氣距離他的眉心,卻隻有短短一霎。
這一瞬,鳳求凰箏翻滾著再次落地,彈起,琴弦被顫動發出如鳳喪偶的悲鳴。悲樂起,劍氣將臨。
觀台之上的人們見到這一幕紛紛感歎,葉家一代天驕,竟落得如此地步。更可惜的是那憑空出現的少年,天資卓絕,卻也將就此隕落。
就在觀台之上長歎聲不絕,鳳求凰箏弦動哀鳴,淩墨非劍氣已抵葉軒道眉心之時,一陣清脆的劍鳴響徹演武場。
待這劍鳴之聲隱去,隻見一名麵容清臒的老者站在淩墨非與葉軒道的一旁,伸出左手以雙指夾住了那緊貼葉軒道眉心的劍氣。
淩墨非看著那隻要再前進一分就可以取葉軒道性命的劍刃,咬牙用力想要將劍氣按下那最後一分,卻始終難以做到。老者的雙指就如同鐵鉗一般將淩墨非的劍氣牢牢夾住。
既然此舉行不通,淩墨非立即便揮動如劍尖般銳利的龍尾,猶如蠍子提尾蜇向葉軒道刺去。
那老者見到這一幕無奈一笑,也不與淩墨非糾纏,而是帶著葉軒道一齊後退,主動表達讓步之意。
葉軒道在此時則是雙目無神,神情木然,就如一個木偶愣在原地,仍由老者移動,也沒有理會淩墨非的任何攻擊。
此時平台之上的屏障也開始逐漸消失,觀台上的人們早已喊出了老者的身份——葉家鳳音老祖。周天境。
但淩墨非並未就此停下攻勢,而是麵無表情的接著向前衝去,一式“鶴羽霜織”瞬間發動,無數片烈焰龍鱗將鳳音老祖與葉軒道包圍其中。
與此同時,淩墨非的劍氣之上更是劍勢陡增,平台之上竟是緩緩化作湖水的模樣,淩墨非更是好似披上了蓑衣,手中劍氣如杆。
鳳音老祖無可奈何地伸手,那被葉軒道踢倒的鳳求凰箏便化作了一隻展翅之凰向他飛來,凰翼輕輕撥開劍氣龍鱗與風雪,最後來到鳳音老祖的手中。
隻見鳳音老祖隻是以纖長的手指挑了一下琴弦,以這根琴弦為中心的空間便如同一顆炸彈在水中炸開,激起千層“浪”蕩漾開來。
與這音波所接觸到的一切風雪與劍氣都煙消雲消,就連沉浸在意境之中的淩墨非都被強行從意境之中趕出,最後落在原地。
這道音波雖說威勢奇大,卻尺寸把握極佳。不僅將四周的一切劍氣盡數消散,而且沒有傷到淩墨非分毫。就連把淩墨非從意境之中剝離出來之時,也沒有損傷到淩墨非的意境,可謂宅心仁厚。
若是換做一些心胸狹隘之人,將淩墨非從意境之中強行趕出,使淩墨非留下道傷,那麽淩墨非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再使用“風雪三歸劍”了。至少在到達周天境之前不能。
淩墨非冷哼一聲,終於停下了進攻的動作,右手持劍,昂首佇立,沒有言語。
鳳音老祖滿臉無奈地開口道:“小家夥,都讓你這麽出手了,也差不多了吧。看在我幫你吧那山河境的大手印消去的份上,你也就饒了這小子一命吧。”
淩墨非眯起雙眼,說道:“我們二人的戰鬥,你不該插手。至於那大手印,還傷不了我,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
鳳音老祖歎氣道:“作為這場生死戰的外人,我確實不該插手。但作為這孽障的爺爺,我卻不得不插手啊。”
“真是感人至深的爺孫情。也就是說,這就是你放縱子孫的理由了是嗎?”淩墨非冷笑著開口。
就在淩墨非還要開口之時,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一道傳音。淩墨非聽到這傳音過後,表情掙紮,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鬆開了右手,使劍氣消散,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離開了演武場,消失在碧海鰩之上。
在這期間,淩墨非隻回頭了一次,留下了這麽一句話:“以後見到我,記得繞著走。我們的生死契可還未解。”
在觀台之上準備看好戲的眾人對著一情況隻覺得匪夷所思,沒有人知道淩墨非究竟為什麽離去。除了鳳音老祖與淩墨非。
那道傳音是鳳音老祖傳來的。隻有短短一句話。
“我可以給你葉家的嫡傳弟子身份令牌,天字閣第九間也暫時會是你的住處,不會再有人能夠抓到你混上這裏的把柄。”
這一句話之中看似是妥協,實則還有威脅。鳳音老祖顯然早已知曉淩墨非並非葉家與司馬家之人,他是混上碧海鰩的。
倘若淩墨非不答應鳳音老祖的妥協,那麽接下來他的選擇就將隻有通過玄霄真人的玉符回玄霄府一途。淩墨非可以再走一趟,但他擔心慕心撐不了那麽久,所以他也妥協了。
為了慕心,淩墨非願意舍棄一些東西。譬如一些倔強。而且淩墨非也已經獲得了勝利,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葉軒道並非非死不可,那不過是淩墨非意氣所為。
之所以這一次對待葉軒道與葉衝岩之時,淩墨非的態度如此強硬,是因為他知道:若是這一次沒有反抗,那麽以後的麻煩就會不斷找上門來。誰都知道柿子挑軟的捏的道理,沒人會去主動找強者麻煩,大家都知道弱者才好淩辱。
不止是為了阿財與阿寶,而是為了接下來在碧海鰩之上的時間中都沒有人再來挑事,淩墨非需要一個立威的機會,而葉軒道與葉衝岩又恰恰是個絕佳的機會。
於是這場矛盾就發展到了這一地步。淩墨非知道的是這世界的法則,但所不知道的,是有一些不正常的情緒,也在影響著他的言行……
當淩墨非走出演武場之後,他便摘下了麵皮,使百花袍的主色調化作了白色。與此同時,一塊火紅色的令牌也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還有塊桃木製的司南。
淩墨非仔細打量這塊火紅色的令牌,其上一麵是鳳求凰圖,一麵則刻著“鳳音”二字。想來就是鳳音老祖他那一脈的身份令牌了。
淩墨非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將這塊令牌配在腰間。而後便拿出了桃木司南,認真研究。
鳳音老祖答應給淩墨非的是葉家嫡傳弟子的身份令牌,還有天字閣第九間的居住權限。那麽既然令牌代表著身份,這塊桃木司南也就是所謂天字閣第九間的鑰匙了。
淩墨非握緊桃木司南,但它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像普通的司南一樣,指著一個不變的方向。淩墨非順著這一方向走到盡頭,卻走到了欄杆的邊緣,使他一陣無言。
看著腳下的陂陀雲海,淩墨非翻著白眼嘟囔道:“這破東西難道還想讓我跳下去,告訴我所謂的天字閣就在雲海裏嗎?我才不傻呢。”
思索了片刻,淩墨非又想起了那屢試不爽的規律:隻要是整不明白的東西,輸點氣進去準沒錯。
果不其然,當淩墨非將魄氣輸入其中後,司南之上的指針便迅速旋轉,最後指向一個固定的方向。
淩墨非順著這一方向走去,隻是走了小會,身旁的場景便忽然變換,化作了一片庭院的模樣。
這庭院約莫有方圓數百丈大小,以垣牆隔離外界。雕龍繪鳳,奇珍異獸滿綴了垣牆之外則是雲煙縹緲,就連地麵之上都有白霧飄飄,使人如臨仙境。
隻見其中花木葳蕤,百草豐茂,蝶蜂成群,花香馥鬱。在這百花叢中,更藏一間閣樓,草木慵懶地癱在其上,花朵為它繡妝。若是不仔細看,恐怕就會掃視而過,隻覺得它是大自然的一方。
當淩墨非轉身之時,看到的則是一扇大門。想來隻要推開這大門,便能夠從這片小世界之中離去。
淩墨非一眼便看出這所謂的天字閣,其實就是在碧海鰩背上的一片小世界,可以隨著碧海鰩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