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演武場糾紛升級
本還是盛怒之顏的葉嫻猛然回頭,此時她的臉上一種新的情緒已經壓過了憤怒,那是——震驚!
這句話音不重卻分量極重的話被看台上一些耳朵靈敏的修士聽到,再經他們之口傳遍看台後,本嘈雜無比的演武場,在此刻竟是變得鴉雀無聲,唯有葉衝岩一人的咆哮。
葉軒道瘋狂的大笑,口中卻吐字清晰:“好好好,戰就戰,戰就戰!我葉軒道活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要下生死狀,被一個低我一境的人下生死狀!戰!”
說罷,葉軒道猛一跺腳,以靈氣加持聲音大喝道:“來人,拿生死狀!”
這一句話傳出之後,寂靜無聲的演武場就如被點燃的火樹銀花一般刹那間爆炸,無數聲音在這一刹那間同時傳出。
那些本沒有呼喚好友來看的人也是迅速拿出通訊之物,激動地讓好友速來演武場觀戰。要知道,這可是數百年來,第一次有別家修士,向如日中天的葉家發出挑戰,一場簽下生死狀的挑戰!
葉嫻此刻的臉上也是愈發陰沉,因為這一站已經不止是與她、葉軒道還有葉衝岩有關了。在這一生死狀立下的一刻,這一場決鬥,就已經上升到了葉家整個家族顏麵的問題了!
而且還是個進退兩難的問題。無論葉軒道是勝或是敗,對葉家而言都沒有半分好處。因為一者是葉家天驕,一者是名不見傳的修士;一者是尋道境後期,一者隻是天鳴境中期!
倘若葉軒道獲勝,則會落下一個欺負比他實力弱者之名;而倘若葉軒道戰敗,那麽後果將比前者更加不堪設想!不僅是葉軒道這一葉家天驕徹底身敗名裂,就連葉家也將被人看輕。甚至還會有外強中幹的嫌疑,這甚至可能導致葉家的衰敗!
並且最讓人無奈的是,淩墨非這一天鳴境中期的戰力 ,從方才的表現中直逼尋道境後期!也就是說,唯一的解決方法——葉軒道壓境戰淩墨非並勝利這一條路,從開始就已經被封死了。
如今的葉嫻隻能在心中祈禱淩墨非不是什麽不起眼家族的普通弟子,而是那些古老門派家族的真正不世出的天驕。隻有這樣,不論這場戰鬥如何,葉家都才能保留下顏麵。
在祈禱之時,葉嫻忽然又想到這一可能最後的結果。葉嫻越想越是心驚,臉色也越是難看。這一場戰鬥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死局!
一旦淩墨非真的是這種古老的不為世人所知的宗門的子弟,那麽就算葉軒道真的贏了又如何呢?輸贏都沒有任何好處。
立下生死狀,贏了淩墨非,若是真的殺了淩墨非,那些古老的家族宗門,難道還能放過葉家嗎?而若是輸了,讓淩墨非背後可能存在的實力覺得顏麵無光,那麽葉家同樣不能好過。
葉嫻的心中越發確定,淩墨非的背後一定有著不為人知恐怖勢力。因為除了這種在光陰長河之中隱藏了無數歲月,積攢了不知多少底蘊的勢力外,葉嫻實在是想不出究竟還有什麽樣的勢力可以培養出這樣的修士,可以跨越一境而戰的修士!
雖說葉家如今已經是即將統治樂洲的炙焱王朝的王族之一,但葉家卻始終戰戰兢兢,不敢有任何過分之舉。
隻有真正站的夠高了,才能看到那比高處更高處的風景。越是強者,越是懂得畏懼,越是能正確認識到自身的實力與渺小。
作為葉家三聖女之一的葉嫻,她比別的修士要接觸到過更多的密辛,她知道在這靈魄界之中,並不是稱霸了一個小小的樂洲就可以目空一切。在這片混沌之中,無數的歲月之中,隱藏著不知多少股隻要現世便可驚天動地的勢力。
但顯然葉軒道沒有想這麽多,他可能也不知道這麽多。他隻是爭一口氣,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麵前,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葉嫻想了這麽多的一小會,觀台上便有一位衣著大膽,纖腰藕臂的女子扭著豐/臀走來。隻見她笑臉盈盈地掏出了兩張符籙,而後分別遞到了淩墨非與葉軒道的身前。
“兩位公子,請在這裏寫上自己的真名。至於這種最基本的符籙手段,想必二位是知曉的,小女子在此便不贅敘了。”
葉軒道一把奪過了這張符籙,以靈氣作刃割破自己的手指,以其鮮血寫上了他的名字。這張符籙吸收了葉軒道的鮮血真名後,就如被一陣風吹起,懸浮在空中飄蕩。
與此同時,淩墨非手中的符籙也是開始散發出鮮紅的血光,好似在催促著淩墨非快些簽契。
淩墨非本對於什麽“最基本的符籙手段”完全不明白。但他看到葉軒道的行為後,卻發現了以鮮血寫出的真名似乎與混沌文有些相像。
葉軒道的鮮血真名之中蘊含著的是葉軒道的氣息。而混沌文被創造之初的目的,也同樣是為了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在這時,淩墨非的腦海之中忽然又出現了先前在玄霄府中所知曉的一事:符籙一脈不過是混沌文的分支。
於是,淩墨非忽然產生了一個奇異的想法。他想要用混沌文來簽下這一生死契,不需要鮮血的那種。隻要能夠用混沌文顯示出自己的氣息,那麽就與鮮血沒什麽區別。正是不會用混沌文,人們才選擇用的鮮血。
隻見淩墨非以魄氣作筆,正要起筆,卻在空中停留,有些遲疑。淩墨非忽然想到,在所有的混沌文之中,並沒有代表著他的氣息的混沌文,因為他是第一個他,也是獨一無二的他。
葉軒道見到這一幕訕笑道:“怎麽了小子,說話口氣很囂張,真到了要簽生死契的時候卻不敢了?看在葉嫻小姐的份上,小爺我今天倒是可以法外開恩,饒你一命。要是你真怕死,就趕緊在這裏給我磕一百個響頭,然後自斷手腳,乖乖把那兩隻鬆鼠送上來,這樣也總比你等會被我活生生打死的好。”
就在葉軒道譏諷,觀台上的修士們疑惑不已之時,葉嫻的心頭卻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她似乎在哪裏見到過類似的動作。
淩墨非隻是如同看小醜般地瞥了葉軒道一眼,便不再理會,閉上雙眼。最後在空中緩緩寫下了一個混沌文,一個代表著他的氣息的嶄新的混沌文!整片混沌之中獨屬於他的混沌文!
這一混沌文並沒有像葉軒道的鮮血真名一般主動飛向符籙被符籙吸收,故此葉軒道見到後又是哂笑道:
“小子,不敢就別裝神弄鬼。趕緊自斷手腳,再苟延殘喘幾年吧!記住了,以後沒有實力,就別說那麽囂張的話!”
淩墨非完全沒有理會葉軒道的言語,甚至沒有出現半分情感的波動。
被無視的葉軒道更加憤怒,指著淩墨非還要開口,卻被臉色蒼白的葉嫻攔住。
“別衝動,他寫的那是混沌文!算了吧葉軒道,我們不要打了,認輸吧,不管輸贏我們——”葉嫻話還未說完,便被淩墨非的聲音所打斷。
此時的淩墨非對著符籙寫下了一個“去”字,而後便不再去理會那一張符籙,回頭開口。
“別啊,生死狀已經簽下了,來不及了。他既然那麽喜歡磕頭自斷手腳,我就打的他磕頭自斷手腳。”
就在淩墨非說話之時,那一張符籙終於被混沌文“去”包裹,與淩墨非所寫下的代表著他的混沌文融為一體,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當這光芒出現之後,兩張符籙都開始無火自焚,最後徹底消失。淩墨非隻覺得自己似乎與葉軒道之間似乎出現了什麽特殊的聯係。
在這一途中,葉嫻才看清,原來那一張符籙根本就不是不願意吸收淩墨非的混沌文,而是不敢。那一張符籙在空中抖動的頻率遠勝另外一張,那是畏縮時的顫抖。
此時的葉嫻愈發焦急,除了立即終止這一場紛亂,她已經想不到任何更好的辦法了。但就在葉嫻準備出手將葉軒道帶走之時,先前遞給淩墨非與葉軒道生死契的女子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此刻的葉嫻臉色如即將下暴雨前的天空,卻又動彈不得。因為在她身旁忽然出現的女子,修為居然已經到達了養道境,並且手中握著一柄利刃貼住了她的後背心髒之處。
葉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一柄利刃之上的近在咫尺的殺機,這也讓她不得不聽從耳邊那女子傳來的慵懶的聲音。
“葉嫻大小姐,既然兩個男人都已經約好了,那麽我們這些弱女子也就沒必要再摻和了,好好看著便是。畢竟那些愛多管閑事的人,可是極其容易死的喲。跟著我走吧。”
說罷,這女子便帶著葉嫻一步步走出了演武場的中心。而當二人走出這一平台之時,一道光幕更是驀然出現,將外界與平台隔開。
此刻觀台之上的人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一平台之中的一切。但在平台中的淩墨非卻好似與外界完全隔絕,此時他的眼前就隻有葉軒道一人。
他眯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