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戰機再起咒輪手
咒輪看到這一道虛幻飄渺好似不屬於人間的天上雲煙客後,立即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哪怕是被虛幻的雲霧手提在空中,也仍是“正襟危坐”。
因為作為一位混沌獸,咒輪的直覺在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似隻是一道隨意凝聚出的雲霧身體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鶴仙界的所有人,甚至比他所有見過的修士都要強大!
這雲煙客在所有鬼木的俯首致意下,輕輕打了個響指,那一隻如縛雞般提著咒輪的大手便慢慢悠悠地鬆開,將咒輪送到地麵。
而嚴元修同樣是表情嚴肅,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隻要是個人都知道,能夠讓那些他們束手無策的鬼木都俯首稱臣之人,絕不會是等閑者。
由於雲煙籠罩,且這整具身體都是白霧組成,所以也不存在什麽表情一說。不能察言觀色的咒輪與嚴元修二人,此時就待在原地如犯了錯的孩童般低頭不語。說多就有可能錯多,既如此,按兵不動則是最好的對策。
隻見這道虛影之中緩緩傳出話音。
“看你剛才施展的手段,你應該就是咒輪了吧。至於另外一個人,應該就是五毒散人之首漆黑蟾了。”
咒輪與嚴元修一同點頭,嚴元修不敢言語,而咒輪則是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詢問。
“這位前輩,鬥膽一問,不知前輩是如何知道小人的名字?”
雲煙客發出輕輕的笑聲,“鶴仙界的一切大勢,盡在我手;一切秘辛,盡為我知。”
聽著如此猖狂的言語,咒輪立即便附和著溜須拍馬,手法極為嫻熟。
雲煙客對於咒輪的諂媚也並不阻止,隻是問了一句,“如果要你們打下白鶴山,你們覺得自己大概要多少兵力。”
咒輪看著四周的枯木,立即便想起了在戰場上見到的鬼木傀儡,眼前一亮。隨即便拍著胸脯開口。
“咒輪點兵,多多益善!”
雲煙客道:“我並非是問你的能力,一堆傀儡罷了,誰都能控製。我是問你你至少需要多少兵力。”
咒輪這才稍加思索,而後報出個精確的數值。
“尋道境十名,足矣。”
“你怎麽不說來個命境呢?”雲煙客冷笑一聲,“既如此,就給你五萬奪靈,一萬雲蕩,三千天鳴,二十尋道好了。等會會有人來把這些給你們的。”
說罷,這雲煙客便開始消散,重新化作一片白霧彌漫四周。而那些鬼木也如同收到了某種命令,開始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步伐沉重,使得地麵都有輕微的震動。
咒輪與嚴元修則是不敢也不知該如何離開,前進的方向早就被白霧遮蔽,而那些鬼木由於先前始終在移動,所以也難以讓他們判斷方向。
二人也就待在原地,嚴元修在閉目修行;而咒輪則是眼神望向白霧深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過了許久,一小童自白霧中珊珊而來。其身著雲煙道袍,袍上有一枯木虯曲。手中則是握拳,不知其中是何物。
“我叫一木子。之前的咒盤就是我送的,所以這位黑袍修士應當認識我。”小童開口說道。
咒輪聞言後看向嚴元修,嚴元修點了點頭,對著咒輪輕聲說道:“沒錯,確實就是他送的。”
一木子也不理會二人交談,而是攤開手掌,自顧自地開口。
“這是主人吩咐給你們的鬼木傀儡,不需要你們付出什麽代價,盡全力打下白鶴山就可以了。”
說罷,這小童便將手中之物拋出,咒輪則是匆忙用雙手接住。
一木子似乎隻是來傳個話送個東西的,在完成自己任務後便轉身離去,隱入白霧之中再不見蹤跡。
而在咒輪與嚴元修二人後方的白霧,則是在此時如同被一柄巨大的斧頭從上而下劈開一般,向兩旁分散,顯現出一條道路來。
當白霧消散後,露出都枯木亦是一一睜開眼睛,擺動著枯枝向外挪去,為二人讓出一條可以直達鬼木林外的道路。
在鬼木林中受盡了屈辱的咒輪自然是一刻也不願在此停留,握緊手中之物便疾步向外走去。嚴元修緊跟著咒輪的步伐,隻是稍落後咒輪半個身形。
直到走出了鬼木林,白霧這才消散不見。但整個斷魂崖的天空之上,則是仍舊籠罩著遮天蔽日的陰霾。日光從未穿過雲層,照耀在斷魂崖的土地之上,故此除了極少個別的植株或是枯木,斷魂崖可謂是寸草不生,使得斷魂崖整體的氣氛顯得極其壓抑。
當然這隻是對於那些尋常人來說罷了,這也是為何這麽多年來此處人跡罕至的原因。對於咒輪來與嚴元修來說,這樣的環境二人早已適應,甚至還可以稱作如魚得水。
真正讓咒輪覺得壓抑的,還是先前在鬼木林中的遭遇。哪怕是到了現在,他都不能夠確認自己的咒盤失控的原因。
咒輪的猜測有二,一就是那些白霧的緣故,那些白霧封鎖了四周的空間,以至於咒盤難以擺脫;二就是那“雲煙客”做的手腳。雖說那雲煙客很明顯隻是一尊隨意凝聚的分身,但咒輪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修為之龐大。
與那修為相比較,咒輪就好似浩瀚無邊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罷了,隻要這海掀起些許微瀾,哪怕隻是個不經意間、平常的呼吸,小舟都將灰飛煙滅。
而若是再仔細一想,白霧之主的身份更是顯然易見。這讓咒輪又驚又怕,實在是難以想象為何鶴仙界中會隱藏著如此的人物。
別說是鬼木林之主,就連那自稱一木子的小童,修為也足以橫行鶴仙界。甚至就連那幾株如同小山般的鬼木,一旦真的從鬼木林中出去,也決計是整片世界無敵手。
走出斷魂崖的範圍後,咒輪這才攤開手心,看著一粒小如芥子的青豆。咒輪以心力進入其中查看,一列列一排排充斥滿他“視線”的鬼木傀儡靜靜地陳列在其中。
本隻是猜測的咒輪在此時被驗證了想法,口呿眸眙,情不自禁地發出感歎。
“天哪,這真的是芥子器!我在混沌之中經過那麽多小世界,也隻是有幸見到了幾位遊曆混沌的公子哥不經意間拿出過。而且就連那些公子哥也最多隻是存儲一些貴重物品罷了,哪裏會有如此,如此,如此大如一片小世界的芥子器啊!”
咒輪心想:鬼木林之主能夠這麽放心的把這種舉世罕見,價值堪比小世界的芥子器這麽放心的交給我,顯然是完全不擔心我能夠逃出他的掌心。而且這麽多傀儡,他拿說出就拿出,再加上先前在戰爭中已經摧毀了無數的傀儡,這鬼木林完全就是個足以以一地之力抗衡並征服整個世界的恐怖之地啊!
越是往深處想,咒輪就越發現這鬼木林隱藏之深與可怕,甚至可怕到連咒輪這種人都不敢再生出半點反抗的心思,而是開始想著如何依附於這股勢力。
咒輪握緊了手中那代表著一支軍隊的小小青豆,開始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這片鬼木林已經存在了起碼數百年之久了,不過至多也不超過數千年。起碼在他幾千年前來到鶴仙界時,這鬼木林還是不存在的。
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世人也不知道鬼木林的真正實力,隻是將它列做三大禁地之一罷了,甚至名氣還遠遠不如幽冥澗與混沌淵。
這也就意味著,鬼木林之中的人無法外出或是不願外出。既然如此,一個能夠在外行動的人就是他們所需要的,譬如咒輪。
咒輪可會不覺得,鬼木林將自己的咒盤送來使自己複活,隻是路上撿了個失物,秉持著做好事的想法物歸原主而已。除非他那麽多年不僅白活了,還白死了。
那麽隻要他將這次鬼木林交代給他的事做好,就可以彰顯他的作用。一旦真的攀上了這條大腿,恢複原來的修為,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指日可待。
捋清了這些後,咒輪向著白鶴山出發,鬥誌昂揚。
“大軍在手,白鶴山已是我囊中之物!”
白鶴宗,白鶴山。
當咒輪在鬼木林之中時,淩墨非也已風馳電掣地回到了白鶴宗之中。三大禁地聯軍才撤軍沒幾日,整座白鶴山百墮俱舉,防禦措施還在不斷完善,為了防禦敵人的下一次進攻做準備。
因為淩墨非知道狂羧、咒輪已經嚴元修一定活著離開了幽冥澗,那麽下一場戰爭的到來一定不會遙遠。
在一路上淩墨非所見的修士們,也和最初截然不同。不是容貌的不同,而是整個人的神情、眼神乃至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幾乎那些活下來的修士們,都是神情堅毅,眼神也變得淩厲,好似刀子一般能夠割破敵人的偽裝。
在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都如日光一般,對敵人如烈日橫空,灼熱難當;對於自己人則是溫煦暄和。
當然也不缺乏一些眼神麻木者,似是對生活,乃至生命都喪失了希望。這些人大多都是有道侶、情人、摯友死亡或是自己遭受重創,再難恢複之徒。
這一類人不多,隻是極少數,但也隻是現在變得極少罷了。在三大禁地聯軍還未撤退之時,這一類人可謂十中有三,是一次小小的“勝利”,一次敵軍的撤退,才給他們帶來了希望,重新恢複生存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