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萬千籌劃戰騫晏
一陣熱鬧了之後,冥士陣營之中便有一些人開始陷入深深地思索。而思索之人,無不是那些大族之人,至於那些普通的冥士,倒還仍沉浸在安靜離去的喜悅之中。
因為普通的冥士,說實話,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閱曆,所以他們對於淩墨非方才的“攝魂”,也沒有什麽感覺,畢竟可以操縱魂魄的冥士在冥界中隨處可見,他們已經熟視無睹了。
隻有那些真正來自大族,或者真正了解過這一方麵的冥士才知曉,淩墨非方才的所作所為與那些冥殿使者操縱魂魄根本就是天差地別。那些隨處可見的操作魂魄之冥士,他們操縱的是死人的魂魄;而淩墨非是直接把活人的魂直接扯了出來!
雖說冥士本就全都是死過的人,但他們重新成為了冥士後就是活人了,冥士們有著自己的軀體,而淩墨非居然直接把活人的魂與肉相分離,這是多麽駭人聽聞的一件事啊!
哪怕是在冥界,也隻有一種冥族的冥士可以做到這一點,這一冥族的排名甚至隻是比“亡靈天籌”要低上八名,他們叫做——“魂縱師”。
就連亡在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到淩墨非與那些普通冥士的區別,他也陷入了和普通冥士一樣的思維誤區,認為這不過是一件極為尋常之事罷了。
但亡始終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直到淩墨非回到血劍山巔後,他這才猛然驚醒,同時立即便前往騫晏所在的軍帳處,去將這件事告訴騫晏。
片刻後,騫晏軍帳處。
本是在坐在榻上閉目養神的騫晏忽然感受到了亡的氣息,也沒有睜眼,閉目問道:“怎麽了亡,那小子不是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嗎,難道他等不及要被我宰了,現在就來了?”
亡對此隻是嗬嗬一笑,隨後把淩墨非是如何打敗安靜一事告訴了騫晏。哪知騫晏卻是絲毫不擔心,從蓄界之中掏出了一麵鏡子,對著亡搖了搖。
“不用亡你擔心,我對此可早有準備,這一麵鎖魂鏡可以保住我的魂魄,如果那小孽畜就指望著用這種法子對付我,就讓他趕緊洗幹淨脖子等死吧,哈哈哈哈……”
亡見到這麵被稱作“鎖魂鏡”的銅鏡後眼神中出現了一道寒芒,但隨即便隱退,沒有讓騫晏察覺。
亡說道:“既然你有了對付他的方法,那我也就不再多言,祝你旗開得勝,告辭。”
說完這句話後,亡便轉身離去,待他出了軍帳時,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隨後便回到冥士聚集之地,找到了一位自己的心腹,對他安排了一些事情。
這一日,有一位冥士從無人知曉的小道上連夜趕回幽冥澗。
八個時辰後,血劍山山巔處。
“哈哈哈哈,終於被我趕製出來了,不愧是英明神武、武功蓋世、國士無雙、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血劍子啊!”
“呸,你就自己瞎嘚瑟吧你。”墨梓白了老不要臉的血劍子,“趕快把血劍的使用方法給告訴墨非。”
血劍子“嘁”了一聲,“你就是羨慕老子我的才華。”
隨後還不等墨梓還嘴,血劍子就趕忙跑到了淩墨非的麵前,如顯擺似的拿著一柄血劍在淩墨非的眼前晃蕩。
“小子你看牢了,這一柄血劍呢,是消耗性用品,可以通過收集血液,來增強它的威勢,不過每用一次都要重新收集血液,收集的血液越多越強,它就威勢越大,使用方法呢也很簡單,要用的時候用氣催動它就好了,你明白了吧。”
淩墨非點了點頭,便從血劍子的手中接過了這一柄血劍,感受了這柄血劍的威勢。如今這一柄血劍有著天鳴後期的威力,雖說隻能使用一次,但關鍵時刻用來致勝自然是再好不過。
同時淩墨非也確實開始有些欽佩起血劍子來,畢竟血劍子自己也不過尋道境初期的修為,居然隻用了十幾個時辰便趕製出了一柄有著天鳴後期威勢的血劍。雖說有著遍地鮮血為基礎,但卻確實不易。
當然淩墨非最為高興的是,聽血劍子的介紹,這一柄血劍用完一次後隻要自己再想辦法找些血液,就可以再用了。
而血劍子作為長輩,再不要臉也不至於真把這血劍借自己用一次就拿回去,這也就是說淩墨非憑空多出來一件法寶來。這自然是讓淩墨非高興不已。
既然一切已經準備完成,淩墨非便隻等待四個時辰之後,夕陽的到來。
其實淩墨非當時用罪眼看了一眼安靜的魂,發現安靜沒有罪孽,就隻是愛說話後,心裏便開始默默地算起了時間。
這一場賭局開始之時,正是黃昏放過之際,而淩墨非當時已經通過金立、璿棄、陳成灰三人獲得了十二個時辰的休憩時間,開始的獲勝沒人一時辰,以及沒有殺人的沒人三個時辰,總計是十二個時辰。
而和金立、璿棄、陳成灰三人戰鬥的時間也已經有了一個時辰,所以這樣的話淩墨非是不能夠完全利用休息時間的,因為他隻需要十二個時辰。
就在這個時候,恰巧遇到了個愛嘮叨的安靜,安靜討論害羞,用了一個時辰,自我介紹,則是用了四個時辰。這樣的話若是再算上饒過安靜的四個時辰,就是說隻要再等兩個時辰就能夠將休息結束的時間正好湊到賭局開始的二十四個時辰之後。
等到了那時,時間恰巧是日薄西山之際,淩墨非在吃了那一枚夕陽育劍果後,在黃昏能夠有這額外的修為加持,所以淩墨非算了算時間又耐著性子,聽了安靜嘮叨了兩個時辰。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將時間掐好,為最後與騫晏一戰做準備。
即使是在和安靜那一場最後淩墨非的癲狂,其實也是淩墨非故意做出,目的就是要讓他人以為“攝魂”就是自己最後的手段。
一旦讓別人這樣以為之後,那麽淩墨非的靈魄氣就又可以發揮奇效,打騫晏個措手不及。層層算計,環環相扣,一切隻為了打敗騫晏,隻為了血劍宗全宗弟子們的性命。
時間如白駒過隙,四個時辰稍縱即逝,此時的鶴仙界,也迎來了夕陽。
火紅的夕陽之下,是血色的山峰,血色的山巔之上,佇立著堅毅的少年。
時辰已到,騫晏已經站到了戰場的中央,他以冥氣加持聲音,對著血劍山大喊道:“淩墨非,出來受死!”
淩墨非此刻昂首屹立於山巔,晚風拂衫袖。隻見他右手之上驀然出現一柄黑白相間的劍氣長劍,隨後高舉過頭頂。
黑袍上的百花在夕陽的映照之下顯得好似要燒起來沸騰的鮮血一般,少年逆風之上,頭發都被吹散,櫛風而前。
隻見淩墨非疾跑到山崖處淩空一躍,從數百丈高的山巔處如隻覓食的雄鷹一般俯衝而下,隨著這一襲墨衣離地麵越來越近,他雙手握著的劍氣也越來越長,越來越盛,其上有黑白流轉,又日月相映,就好似迢迢星河入人間!
日月手中攬,劍起星河來!
在這少年的背後,更有一隻陰陽龍凰,引吭而下,大翅展有三萬丈,尾蔽日月翼遮天!與此同時,這隻龍凰的雙翼所過又在空中帶過兩片流蘇,這黑白流蘇的組成,是那龍凰之羽!
龍凰之羽在吸收了天地之間的靈氣與魄氣後,竟又是在那龍凰之羽的轉化下一一成為了靈魄氣,隨後化為一柄柄飛劍,劍指人間!
龍凰之羽納靈魄,漫天劍雨蒞人間!
就連天地,見到這一幕,也好似想起了這最近的一場場戰亂,這無數死去的人們,就像一位母親,看著摯愛的孩子們一個個在她麵前離去,而她卻無能為力……
白發人送黑發人,白發該是最悲人。
天地於此刻,沒有半朵烏雲,卻是突然憑空下起雨來,這些雨水顯得血紅,不知是夕陽將這雨水染紅,還是這雨水本就是血色,是那天地的血淚。
“該死的是你,騫晏,受死!”
這一瞬,天上星河入人間,湍激直撞。
這一瞬,龍凰展翅摶扶搖,九天怒擊。
這一瞬,漫天黼羽成劍雨,滂沱盡泄。
這一瞬,血淚成泣聚界氣,蒼生悲遏。
這一瞬,墨袍執劍下雲巔,誓斬騫晏!
騫晏哈哈大笑,高舉長槊,迎著漫天風雨,咆哮而上。雲蕩大圓滿的氣息宣泄而出,最後竟是憑著雲蕩大圓滿修為,發揮出了天鳴後期的實力!
但哪怕是如此,騫晏也沒有攔住那一條湍流而下的星河,隻是一個照麵,便被之猛然砸倒。
龍凰抓住機會,雙翅擊星河,怒拍星河之下騫晏,激起水浪三千裏,摶扶搖而上九萬裏,最後再執掌扶搖,將星河都絞成了漩渦。
在此之後,更有一根根劍氣所化之羽,鑽入星河,化作一隻隻靈巧的魚兒順著漩渦直紮被卷在最底部的騫晏。
而那些血雨,則是化為天地間最為精純的靈氣、魄氣,融入星河漩渦之中,不斷為此加持。
而此時的淩墨非,更是從天而降,一劍劈開星河,劍氣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