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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四色神光風蕭寒

  少年在水中依稀可見天空中出現了一道榜單,趕忙撲騰出水麵。這便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掛在了空中。雖然這本是件應當令人感到自豪的事情,但淩墨非卻是神色古怪,寫個名字就算了,為啥還要特地標注個“綠”字,少年在赤鶴令中可是知曉這顏色有著不大好的寓意。


  不過少年隨即釋然,不過是備注個顏色罷了,又不是在自己的頭上。照那些赤鶴令中帖子的說法,在頭上才是大有深意呢。


  但就在少年出水再看池塘之時,卻是徹徹底底地再也笑不出來了。隻見水中倒影,自己的頭上居然冒著一團綠光?

  少年趕忙用手去搔那綠光所在之處,哪知卻是絲毫沒有反應,當真隻是散發著光芒而已。


  如此一來,本就沒什麽鬥誌的少年徹底放棄了掙紮,如條鹹魚般躺在地上,準備聽天由命。


  雖然沒有什麽誌向,但不得不說屬實閑適。在樹蔭之下,不時有涼風習過,再聽那池塘處處蛙,時則蜻蜓過眉頭,與天地契合,感受自然之息。


  然而好景不長,淩墨非本是閉目小盹,倏忽一道刺眼的綠光打破了寧靜。雖說淩墨非已閉目,但他的心力其實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在他的心力感知之中,一切如常,但這道綠光卻是刺眼異常,使得他不得不睜眼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待他睜眼之時,又是大驚,隻見一道持著匕首的半透明身影此刻正準備逃離。而若不是綠光警示,恐怕自己莫名其妙就要被人給送出秘境了。


  而見那人手中所持的匕首,若不是在第一層試煉中企圖刺殺自己之徒又能是誰?再見那人若隱若現的身形,其修行的術法定然不同尋常。以自己的心力居然都無法發現他的蹤跡,甚至若非綠光照耀,自己恐怕連他所在何處都不得而知。


  淩墨非心中暗道:“好險,好險。”同時又暗暗後怕,下定決心以後無論身處何處都絕對不能放鬆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同時淩墨非也知曉此次絕不能放那擅長隱匿之術者離去,此人已刺殺自己兩次,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恐怕自己早就失在了他的手中。


  兩次運氣那麽好,第三次誰也說不準,絕不能放虎歸山,必須在此處斬草除根,斫邪便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想到此處,淩墨非立即便動手一劍揮去。哪知那人竟是隨手便擋住了這一式,甚至還倒持匕首反向淩墨非衝來。


  見到這般架勢,再加之看不出那修士究竟修為如何,淩墨非雙手持劍氣嚴陣以待。一道道靈氣不斷向著淩墨非手中劍氣匯聚而去,不斷為劍氣加持色彩。


  與淩墨非華麗無比的劍式想比,那修士手中匕首便顯得平淡無奇,甚至隨著距離的拉進鋒芒不斷內斂,隱隱與四周景色融為一體,難以窺見蹤跡。


  刹那之後,華麗與樸素猛然相碰,淩墨非使的正是“八寶映琉璃”一式,不過時間短促,隻是凝聚了一龍而已;而那修士亦是於匕首上顯出一條若隱若現之龍,張口怒目。


  二龍剛是接觸便盤繞廝殺,最後雙雙升天,在空中綻放出一朵靈花。出手雙方亦是倒退不止,待淩墨非穩住身子再看向適才交手處時,那名修士卻已不見了蹤影。


  反而是一旁的叢林中有人拍手走來,嘴中叫好不絕。


  淩墨非本還在思索那一名修士到底是何境界,聞言後隻得轉身見來者何人。


  這一眼便使得淩墨非再次握緊手中劍氣,眉頭緊皺,內心暗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千裏會啊。


  隻見麵前之人身著淡藍色長袍,背後綻放出四色光彩,正是第一層試煉奪得造化者。至於名字少年沒有聽清,可以肯定的是絕非庸輩便是了。


  再看其背後四色光彩,淩墨非心中便有了些猜測,趁著那人走來之隙,抬頭瞄了一眼榜單,果不其然,其上已然發生了變化。


  淩墨非的排名已經到了第三位,在他之上的是一位名叫興痞的修士,其後有著靛、紫二字。


  而排在第一的,其後竟然有著駭人的四字——金、赤、橙、黃。


  他的名字,叫做風蕭寒。


  也就是此刻淩墨非眼前走來的言笑晏晏之人。


  風蕭寒顯然早已發現淩墨非緊握劍氣,笑道:“不用那麽緊張,我們不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聽到這一句話,淩墨非立即便知曉他已經知道通關的規則了,但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經會鶴仙七絕劍的呢?

  “哦?此話怎講?”雖然嘴上毫不留情,但其實淩墨非卻已有放鬆了幾分,畢竟事實如他所言,二人根本就沒有為敵的必要。


  甚至對於在場的所有人而言,淩墨非都絕不是他們的敵人,但很可惜能知道這一點的,目前唯有淩墨非與風蕭寒二人而已。


  誰知就在此時,風蕭寒卻是打了個稽首,嚇得淩墨非以為他要暗中偷襲,趕忙禦劍於前。


  結果他當真就隻是打個稽首罷了,待他正身後,這才接著笑道:“淩兄何必如此戒備風某,看淩兄適才的表現,分明已經明白了此地的規矩。那麽我們二人根本無需為敵,甚至結伴同行亦無不可。”


  雖然風蕭寒的話卻是在理,但淩墨非卻始終覺得他有在套自己話的可能,故此仍是故作不知。


  “什麽規矩,我全然不知。”


  “淩兄莫要再裝了,第一層試煉我能通過,便是有幸於山腳之下窺見淩兄那一式,這才心有感悟,一步登天。那一式是叫‘鶴翼摧峨眉’吧。”


  聽到此處,淩墨非便有些無奈,原來第一層的機緣是自己硬生生的送出去的,啥玩意嘛!

  “且淩兄方才使得那一式,恐怕便又是此層的通關之術了。本來我沒什麽信心,故此特地一路找到淩兄,就是為了如此目的。如今隻需收集齊八彩仙鶴,我們便可以進入下一層了。敢問淩兄,能否將那一劍式的名字告知與我呢?”


  淩墨非翻了個白眼,徹底收回了劍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顯然是徹底認同風蕭寒了。又隨手拔了根草,嚼著草根道:“那一式叫做‘八寶映琉璃’,還有你說你要收集八彩仙鶴,那我給你有啥好處不,不然我就白給你啊,我又不是開倉賑濟發小米粥的。”


  風蕭寒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早就已經想好,立即便回答道:“我隻學鶴仙七絕劍,饋贈的靈氣可以都給淩兄;而且適才那偷襲你之人,我可以幫助你一起對付他。”


  淩墨非聽了第一個條件便已心動,因為如果隻是他一人,他是絕無可能通關並獲得靈氣的。也就是說這場試煉對他而言就是徹徹底底的浪費時間,還要與人勾心鬥角,結下仇怨。


  而若是和風蕭寒一起,自己不僅有了一位強勁的同盟,而且還可以提升修為,同時還能把那煩人的小崽子給踢出秘境,簡直是一箭三雕之舉。


  不過淩墨非唯一擔心之事便是風蕭寒不守信用,隻是利用自己。故此他沒有立即便答應,而是反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若是我對淩兄有非分之想,方才偷襲即可,何必如此大費口舌。”


  “如果你隻是想要讓我幫你去擊敗興痞,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呢?”


  “淩兄大可不必出手,隻需在一旁作壁上觀即可。且綠色仙鶴也可以當做籌碼,現在無需給我,隻求在最後關頭將它暫借於我。若是那時你還不信我,禦風離去即可。如今你我二人皆是奪靈中期,想來我也不能穩勝淩兄。”


  “那如果你隻為了在這一層少一名對手,然後自己吸收靈氣,第三層時修為大漲再擊敗我呢?”


  這一次輪到風蕭寒無言了。他張口欲言,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


  “淩兄若是這般做想,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能理解,這也是人之常情,隻是敢問淩兄,究竟如何才能相信我。”


  淩墨非思索了片刻,自己好像無論如何都不會虧本。如果風蕭寒騙了自己,那麽自己無非就是早些離開秘境,離開秘境後還可以安穩的修煉,不必在此提心吊膽;而若是風蕭寒沒有騙自己,那麽就如之前所想一舉三得,既然如此,何不賭他一把?

  想明白了這些後,淩墨非猛的一拍風蕭寒的肩膀,豪爽道:“風兄,你我二人兄弟皆已相稱。既如此,又何必在意這些勾心鬥角!我信你便是!”


  聽到這般言語,風蕭寒有些感動。他是個孤兒,被一位他九歲之時便已過世的長老帶來白鶴宗。那位長老過世後,他以長老遺孤的身份在此修行。


  但又是因為這般身份,他一直都是一人獨自修行,受盡冷眼與流言,人們都因為他莫名其妙得到了長老遺產而嫉妒不已。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去憎恨那些別的弟子,因為他知道這是人之常情。別人怎麽說如何,做好自己即可。這些從他對淩墨非的言行舉止之後便可見一斑。


  在這般環境之下,今天卻突然有一個人與自己稱兄道弟,且直言願意相信自己,這讓風蕭寒如何不感動,如何不開心。


  隻見風蕭寒一把握住淩墨非的手道:“淩兄,既然你願意如此,自此你我二人兄弟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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