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怪物長生
第260章 怪物長生-
從祭司嘴裡套出陸修嶼的下落之後,顧簡幾乎是片刻未留地趕去找陸伊。
一月中下旬時間,紅三角的天氣冷如寒峭,海島地區,佔地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地勢卻複雜多變。所以想要找到狡兔三窟的陸伊,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盛辭帶著人暫時留在營地,主要也是為了保護這幾個誤入歧途的小丫頭片子。
在新營地的第一個暫且算得上是平安的夜晚,所有寂靜都隱匿著灰色的危險。
時溫念不敢睡,整夜都掰著手指數時間等天亮。數得太久,有些口渴,她打著手機的光摸索著下床。
因為不太熟悉房間,摸了半天也沒找到燈的開關,還不小心撞翻了椅子,不知道椅子又砸到了什麼,屋裡瞬間乒乓一陣響動。
時溫念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手機掉在地上,再拿起的時候,光亮剛好掃到床下,瞬間失聲尖叫出聲。
床下一雙冰涼的手忽然伸出來握住她裸露在空氣外的腳踝,濕膩膩的感覺,隱約之中,她看見了血色。
強烈的恐懼感撞擊著時溫念的神經,雙眼一黑,手機砸落在水泥地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眩暈之後,再次睜眼,就是清晰如晝的明亮。盛辭坐在床頭,替她理著被角。
待眼睛適應了光亮之後,時溫念漸漸攏回了思緒,冰涼的手貓爪一樣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叫了一聲,「盛辭。」
他俯身,用溫熱的掌心探了探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發燒了嗎?
時溫念現在滿腦子都是床下那隻血淋漓的手,她用力地扯了一下唇角,才發現上唇有些乾裂。
「盛辭,床下面有人,真的有人,渾身都是血,他還抓我的腳。」
因為害怕,時溫念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盛辭微微蹙起眉,又彎著腰檢查了一遍床下,空蕩蕩的,除了一雙時溫念的拖鞋,什麼都沒有。
「沒人,或許是你發燒糊塗了,看錯了吧。」他寬慰地捏了捏時溫念的臉,語氣有些嗔怪,「怎麼自己發燒成那樣都不知道叫我,唇都白了。」
時溫念驚魂未定,盛辭不會騙她,他說床下沒有,那可能真的就沒有人。
她抱住盛辭的胳膊,圓圓的杏眼裡盛滿氤氳的霧色,看起來無辜又動人。
「我不知道自己發燒了,我只感覺好渴。」
她是起床找水喝的,因為找不到燈,所以跌倒,然後才會看到床底的那個人。
真的是幻覺嗎?
盛辭把她的手塞回被子,又重新替她蓋好被子,柔聲安慰她,「放心吧,不會有人能進來傷害你,好好睡一覺,等天亮就好了。」
天生的柔嗓,很容易讓時溫念放下戒備,緊繃的神經,也因此有所緩解。正好體力和精力又消耗甚多,時溫念點著頭又泛起了困意。
等她睡著之後,盛辭才替她帶上門退出去。
漆黑的院外,連燈都沒開,就那樣烏泱泱的黑色籠罩著整個夜晚,恍惚之間有一個人影,被雙手被綁在頭頂,吊在樹下。
盛辭紅了雙眼,一步步向他靠近,空氣里瀰漫著的血腥味逐漸鋪散開來,待盛辭靠近,那味道就越發的凝重。
他渾身都是血,就連臉上都是,血肉模糊之中,只能看見泛著白的眼球,看不清五官。
咯咯的笑聲,像是一塊破鐵掛在金屬上,刺耳又難聽。
盛辭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腹上,震得樹枝都在劇烈晃動。
「打呀」他喑啞的聲音像是過分毛躁的舊光碟里放出來的,陰森恐怖,「你打呀,你打死我呀,你和那個人不都想我死嗎?你打死我呀,你打死我呀!」
盛辭又抬拳,把他的眼球砸地微微凹陷下去。
他很久沒有這麼血腥暴力了。
自從頂替了盛家孫子的身份,他就變得收斂很多,不再是那個只專註殺人的魔頭。
能讓他破防的無非就是兩個人,洛白和時溫念。
「我勸你最好是一心求死,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盛辭把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就捏碎了他的肩骨,巨大的痛楚,反而讓他笑的更加猖狂。
一雙眼白過於多的眼,滲出一些粘稠的液體,「我現在就已經生不如死了,你以為還能恐嚇到我嗎?盛辭,七年了,我在這個鬼地方等了你們七年,你們終於回來了!」
七年前,盛辭最後一個任務失敗,被上家注射了毒藥丟到亂葬崗,後來才遇到的陸修嶼。
他失敗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他就是真正的盛家孩子。
盛老爺子只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在國外搞科研,但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科研究竟是什麼。
是人體研究。
跟那位陸姓的科學家研究的人格差不多的性質。
盛家夫妻也根本不是死於意外車禍,是仇殺。
是他們慘絕人寰的實驗項目泄露,最後才引來的殺身之禍。殺他們的人,正是盛辭。
七年前,盛辭以為自己放過的那個男孩,是一個跟他一樣的孤兒,模樣不過四五歲。
但實際上,他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當成了實驗白鼠,從他出生那天起,就在給他注射藥物,以至於十八歲的他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大小。
七年過去,原本跟盛辭同歲的他,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模樣。
他在實驗室的代號,叫長生。
被親生父母當成試驗品的長生,早就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盛辭當年手刃了那對夫妻,卻偏偏留下了長生。
他曾經請求洛白和盛辭帶走他,可是身處地獄的人,怎麼可能會帶著一個孩子離開。
被拒絕之後的長生,就開始瘋一般的報復世界。
因為盜用了他的身份,所以盛辭這些年也一直關注著長生的狀況,而長生七年不變的想法,就是手刃洛白和盛辭。
「不知圖報,當年我真不該留你一條命。」
「圖報?」長生大笑,笑聲刺耳撓肺,他上下牙緊緊地咬在一起,發出咯吱的聲音,「你盜用我的身份回到那個滿是繁華的地方,把我扔在這裡,像怪物一樣活著,你覺得我應該感激你?」
盛辭的眼已經紅色,提到怪物,他不由得心頭微怔。
可能我的支線太多了,但我好想把他們的故事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