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混戰,人格洛白再次出現
第214章 混戰,人格洛白再次出現 -
僅僅停了片刻的雨,又忽然下了起來。
陸修嶼本來是單膝跪在地上,但是另一隻腿也挨了重重地一擊,繼而變成雙膝跪地。
渾濁的大雨中,他跪立著身子,一動不動,像是水泥澆築的雕塑,棍子砸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人聽到都不由的膽寒。
他卻連眼皮都沒眨。
「顧簡,在哪裡」他丟掉手裡的斷木,挺立著上身,鐵棒砸到他肩上又立馬彈開,他悶哼了一身,沉下去頭。
王福貴掩著面不忍心看這麼殘忍的一幕:「洛二爺,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還想著別人呢?」
他裝模作樣地搖頭:「嘖嘖,沒想到二爺竟然也是一個痴情的主。」
風把雨斜斜地吹下來,王福貴往傘里躲了躲。
陸修嶼猛然抬起頭,額前的碎發甩起一排細密的雨珠,眼神比之前更冷峭幾分。
「王福貴,我再問你一遍,她在哪兒?」
他徒手接下從上而下的鐵棒,然後用力一拽,奪過來,撐著地面站起身。渾身的傷痛似乎全都煙消雲散。
他一走,就有汩汩的血液從大腿流下,但瞬間又被雨水沖淡。
所有人都被他忽然的舉動嚇住。
一個渾身都是傷,骨頭都不知道被砸斷多少根的人,此刻卻像沒有痛覺一般,行走自若。
「洛白,你幹什麼?」王福貴感覺到他眼裡的殺氣,不由得往後退一步。
鐵棒在他的掌心就像一根牙籤一樣輕巧,轉了兩圈,然後就直直地砸到王福貴身上,他慌忙用手中的傘一擋,然後傘面立馬被砸的稀碎。
王福貴的手被傘柄幾乎震麻,他丟掉手裡破爛的傘,像被踩著尾巴的狐狸一樣往後躲。
陸修嶼勾著嘴角笑。
或許這個時候,應該叫他洛白,因為他沒有痛覺。
「好久沒出來了,正好用你們活動一下筋骨。」
洛白轉了轉脖子,發出咔咔的關節響聲,然後就像瘋了一樣埋進人群。
他沒有痛覺,所以他不怕挨打,甚至連躲都不躲,直直地接著棍棒而上,然後揮棒而下。
不出片刻地上就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腦袋被開了瓢的人,血水伴著雨水在地上流出一道長長的紅色痕迹。
王福貴見他殺紅了眼,當然不敢上前,早就夾著尾巴躲上了車。
洛白拖著鐵棒咚地一聲砸到擋風玻璃上,一個洞赫然出現在王福貴面前。
他揚手,直接把鐵棒從洞里穿進去,抵在王福貴的肩膀上,把他按壓在座椅上。
「她在哪兒?」
鐵棒的下面是錐形的尖端,刺進他的肩膀,抵上他的鎖骨,劇烈地疼痛讓他不住地嚎叫。
洛白滿眼冷漠,又在手上用了力,直接壓斷他的骨頭。
「等一下!」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洛白這才收了手回頭看。
大雨之中,顧簡的雙手被鐵鏈鎖住,她的臉色很差,但是眼睛卻漆黑如墨,黑白分明。
兩個人只不過是一秒鐘的對視,顧簡就發現了其中端倪。
洛白勾著嘴角笑,手腕一抬,硬生生把鐵棒從王福貴的肉里拔了出來,然後手臂下垂,拖拉著鐵棒摩擦著地上的青石板向她們靠近。
陸伊撐著一柄雨傘,細長曼妙的身姿在雨里顯得有些嬌弱。
顧簡站在傘外,任由渾濁的雨水把她從上到下澆透。
他站定:「阿墨,你來了。」
他的膝蓋已經磨破了皮,大腿被劃破的布料露出一道深長的刀傷,額角更是傷的觸目驚心,隱隱能看見白骨,肩膀凹下去一個小小的坑。
他從頭到腳都是傷。
他跟陸修嶼完全一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但又跟陸修嶼不一樣,因為陸修嶼不會傷害親近之人,而洛白心裡,除了自己,沒有真正親近的人。
顧簡覺得自己的心尖都在顫抖。
她抖了抖嘴唇,過了許久才用破碎的聲音,叫出他的名字,「陸修嶼。」
他眉峰一沉,反駁她:「我可不是那個廢物。阿墨,你怎麼就一直記不住我呢?」
他丟掉手裡的武器,病態地用手指刮蹭他小臂上的傷口。皮肉被他掀開,血液被雨水沖淡,露出白森森的皮肉,觸目驚心。
他沒有痛覺,所以他在用這種方式懲罰陸修嶼對他的囚禁。
顧簡的眼睛濕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洛白」她清晰地叫他一聲,「你別這樣。」
別這樣傷害這具身體。
他笑:「我不怕疼。」
他是陸修嶼身體里的那個沒有痛覺的殺戮人格。
被囚禁了很久,現在終於又有機會出來,他興奮地恨不能屠盡所有。
顧簡的睫毛顫了顫,手指不由得蜷縮起來,「你不疼,但你沉睡之後會把所有痛苦都留給他。洛白,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
自私。
他確實是一個自私的人,他沒有五感,他感覺不到疼,所以他一直都肆意妄為。
他遲早要將陸修嶼取而代之。
可是阿墨好像哭了。
「許墨,你就這麼愛他嗎?」他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個人,非要被這些有的沒的情愛捆綁在一起,「阿墨,你別愛他,他不是好人。」
「那你呢?你是好人嗎?」
顧簡向前一步,抬起手按在他的胸口,被雨水打濕的襯衣貼在肌肉上,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顧簡問他:「你雖然是一個人格,但你也有心,你感覺不到痛嗎?」
「感覺不到」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卻忽然覺得顧簡按壓的地方,有一瞬間錐刺的痛感。
陌生又久遠的感覺。
「瘋子。」顧簡收回手,身上的鐵鏈撞在一起發出叮噹的脆響。
陸伊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沒有打斷他們,但卻不著痕迹地微微招手,身後的人立馬將他們圍住。
「人已經找到了,顧小姐,跟我上船吧。」
顧簡站著沒動。
洛白冷眼看向她,穿的倒像是一個大家閨秀,但是一開口,就讓他覺得討厭。
「你敢帶走她試試?」
他向前一步,冷峻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告訴她,他是會動手打女人的。
陸伊很平靜,手指拂過耳邊的碎發,取下髮夾,然後手指一轉,髮夾里伸出一根細長的長,落在洛白的脖頸。
她懂得哪些穴位能死人,哪些只是讓人暫時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