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差別.

  趙香柚從侯府出來,就直接命車夫去禮部尚書家。


  反正她手裏有名帖,而且病人總是在家的。


  上了馬車,婁院正就感歎:“懷遠侯府以前待人接物不是這樣的啊?”


  婁大夫道:“我來他家是等過幾次的。”


  婁院正明白了,他以前來的時候是打著太醫院院正的名號,穿的又是官服。


  這次他是給趙香柚打下手,所以穿的是一身布衣。


  哎,先敬羅衣後敬人,這是京城人的通病,不不……應該說是全天下大部分人的通病。


  崽兒全程一句話沒說,臉冷地跟冰坨子似的。


  到了禮部尚書家,趙香柚遞上名帖,立刻就被熱情地迎了進去,下人飛快地去跟主家稟報。


  因著趙香柚是突然來的,禮部尚書家人也挺意外的,尚書夫人立刻放下手裏的事兒帶著幾個兒媳婦匆匆出門去迎。


  丈夫吩咐過她,這個趙香柚是婆母最後的希望,讓她們一定不能怠慢了。


  之前京城就有傳聞說趙香柚用開顱之術把一個癱瘓在床的老太太給治好了。


  當時聽到傳聞禮部尚書就命人去查了,的確有這回事兒。


  後來他想請趙香柚,結果又傳出了趙香柚的死訊。


  等她來了京城又攤上了會寧伯那檔子事兒。


  禮部尚書這個時候就意識到,在人身上動刀子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敗。


  而失敗的結果就是一個死字。


  然後他就猶豫了。


  直到會寧伯這事兒來了個絕地大反轉,這丫頭不但把楊卓這小子流出來的腸子洗洗就給他裝回去,還給楊卓的妻子做了開腹手術,把大人和孩子的命都給保住了。


  禮部尚書就坐不住了。


  閻家跟夏家截然不同的態度讓眾人的臉色好了些,相互見禮之後,閻夫人熱情拉著趙香柚的手說話,又命人去喊了在家的兒子來陪秦少安。


  趙香柚嚴夫人介紹了婁院正和婁大夫,閻夫人心裏就對趙香柚更加喜愛了。


  心說這丫頭雖然年紀小,可是做事卻是十分妥帖的,來給婆婆看診還專門去請了婁院正。


  這可是大人情!


  要知道婁院正主要是負責帝後和諸位皇子王爺,他們家雖然也有資格請太醫,但想請到婁院正卻是很難的。


  不然你就得跟婁院正有十分好的交情,他能利用有限的沐休時間上門來看病,不然就得皇帝開口。


  在趙香柚的要求下,閻夫人直接帶她去看嚴老夫人。


  嚴老夫人中風癱瘓,話也說不出來,人瘦得隻有一把骨頭。


  她的房間熏著香,但還是掩蓋不了一股子臭味。


  不用說,老太太一定是屎尿失(禁),這種情況下便是丫鬟換屎尿墊子再勤,也避免不了留味兒。


  趙香柚請婁院正和婁大夫先把脈,然後她上。


  幾個人把脈象說了,又討論一番,不時問幾句老夫人的情況,閻夫人都能答上來。


  趙香柚就感歎這還真是個好兒媳婦啊,夠孝順。


  三人得出來的結論差不多,腦部血管兒堵了。


  趙香柚就提出保守治療方案,她打算先給老太太行針,並把針法說出來給婁院正和婁大夫聽。


  婁院正聽了就道:“這套針法起的作用不大,她的病情太過於嚴重。”


  “若是使用你曾經用過的開顱之術,你有幾分把握?”


  婁院正說完,閻夫人也緊張地看向趙香柚,趙香柚道:“開顱的話三成把握不好不壞,一成把握能讓病人開口說話或者是手腳有反應,但有七成的概率會失敗!”


  “老夫人的情況跟之前做的那一例病例不一樣,之前那位老太太隻有一處淤堵,可是老夫人淤堵的地方有點多。”


  她這麽一說,閻夫人就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當然這表情不是針對趙香柚,是針對老夫人的病情。


  她沒忍住掉了眼淚。


  “這可這麽辦?”老夫人跟活死人似的這麽躺著,這種折磨簡直,要她說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作人媳婦的,怎麽能讓婆母去死呢?

  這是大逆不道啊!


  趙香柚道:“我的這套針法若是尋常大夫施針是效果很小,但是我從小就習了一套獨門內功心法,可以幫助我行針……”她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謅。


  這位老夫人光紮針是沒用,還得用精神力給她一點點疏通。


  婁院正:……


  婁大夫:……


  這個範疇超綱了啊,他們學都沒法子學啊!


  相當絕世名醫還得大小練習內功,這就……他們上哪兒找師父教他們內功?

  還是獨門的?

  真是憂傷!


  “先給老夫人行針一個月看看吧,我盡量讓老夫人能恢複說話。”


  閻夫人聞言立刻握著趙香柚的手:“那就辛苦趙小大人了,辛苦您了!”


  隻要能說話就好,能說話人就不會憋著!

  床上躺著的老夫人聞言渾濁的眼睛也亮了亮,總算是有個大夫說可以治她了!

  雖然這個大夫年紀小,可是看婁院正等人對她的態度,這個小女娃一定是有本事的!


  趙香柚淨手給老太太紮針,婁院正觀她紮針的手法不斷點頭,這手法太熟練了,而且幹淨利落,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趙香柚將針紮完了,就集中精神力去疏通老太太淤堵的經脈,牛毫一般粗細的精神力‘咻咻咻’地紮著淤堵之處,一秒之內起碼紮個千兒八百下。


  她的額頭開始冒汗,臉色開始發白。


  而床上的老夫人也輕哼出聲。


  她這一聲輕哼把所有人都驚呆了,老太太自從失語一來,就愣是一丁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過。


  人家別的中風老太太還能哼哼唧唧幾聲兒,她就跟啞巴了一樣。


  “婁院正,一會兒你幫我取下針……順便……順便開一張藥方……”


  “紫草,去請少安哥哥來!”臉色煞白的趙香柚說完這兩句話就暈了過去。


  閻夫人嚇壞了,忙命人將趙香柚抱到隔間的榻上躺了。


  婁院正親自幫她把脈,把完脈就道:“應該是給老太太行針太過耗費……耗費內力,所以力竭暈倒,不礙事兒,讓她休息一會兒。”


  他想說是太過耗費心神,可想起小丫頭說的獨門內功,臨時改口為內力。


  可以說老先生是十分的機靈。


  秦少安匆匆趕來,看到暈過去的趙香柚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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