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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

  趙香柚不說話了。


  秦少安也不追問,到家之後,趙香柚還賴在他身上,秦少安便將她抱下馬車往屋裏走。


  “少安哥哥你吃飯了嗎?”


  “我餓了。”


  秦少安命人送上晚膳,兩個人安靜吃飯,趙香柚磨磨唧唧的,但還是有吃完的時候。


  “我去洗漱啦!”趙香柚吃完就跑。


  隻是,等她洗漱完了,崽兒就推開門進去了。


  “這可是女孩子的房間喔!”已經在床上躺著的趙香柚提醒秦少安。


  秦少安冷笑一聲,他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道:“你是告訴我前因後果,還是現在出門操練?”


  趙香柚:……


  “你守著我睡,我慢慢跟你說。”既然躲不掉,她就提條件。


  明兒搞不好又要進宮,狼毛不薅夠咋整啊?

  “好!”秦少安答應下來,坐到她床邊,趙香柚伸手抓著他的大手放在臉蛋兒下蹭了蹭,閉上眼睛開始說宮裏的事兒。


  嘰嘰咕咕地說了半天。


  “少安哥哥你也上床睡吧,你考了三天一定累壞了。”趙香柚還是很心疼崽兒的。


  秦少安提醒她:“你身上的繡花針是怎麽回事兒?”


  趙香柚:“……”我該怎麽解釋?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救下我之前我每天都很疼,後來你救下我了,那些針就從我身上冒出來了!”


  反正瞎編吧。


  趙香柚說完就從枕頭下(空間裏)摸出一個荷包遞給他,秦少安打開荷包,裏麵裝著許多繡花針,他將這些繡花針倒到掌心,看著這些鏽跡斑斑的針,心髒忽然就抽疼起來。


  所以,當初曲氏紮小人的說法根本就是假的。


  曲氏紮的不是小人,而是她的親女兒趙香柚!


  毒婦!


  秦少安的後牙槽咬得咯咯作響,他根本就沒去深究趙香柚話裏不合理的地方,因為他知道,體內被紮針這種事,趙香柚不可能騙他。


  加之她三歲多之前的確是一直很難養,成天哭,全村都是知道的。


  他拿起一根針往自己個兒的手臂上戳,趙香柚忙將他的手打開:“你這是幹什麽啊?這些針都鏽了,弄出傷口很麻煩的!”


  秦少安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片刻之後他將手掌鬆開,掌心的針和荷包都化為齏粉,飄散到地上。


  他脫鞋上床,隔著被子抱緊了趙香柚,很快,趙香柚的脖子上就有了濕意。


  她愣住了。


  崽兒哭了麽?

  她從未見過他哭呢!


  “少安哥哥,我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


  “從遇到你之後,疼疼就飛了!”


  “謝謝你少安哥哥!”


  秦少安依舊沒有吭聲,趙香柚隻要垂眸就能看見他暴出青筋的手。


  趙香柚心裏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就……她能感受到秦少安的緊張跟難過,這種熾烈而真摯的感情滾燙滾燙的,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少安哥哥,真的沒事兒了。”趙香柚嘀咕。


  也不知道崽兒會不會相信她的胡說八道,針哪有自己個兒鑽出來的可能?


  “睡吧,乖,我困了。”秦少安在她身後悶悶地道。


  他的小姑娘。


  當初得多疼?

  “你鬆一點啊。”趙香柚道,秦少安鬆了鬆手,趙香柚就轉過身,扯開被褥也給秦少安蓋上,這才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閉上眼睛。


  “少安哥哥也睡吧。”


  “嗯。”秦少安應聲,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嘴裏哼著哄孩子睡覺的童謠。


  在狼毛的包圍之下,睡了兩天的趙香柚還是舒舒服服地又睡著了。


  “你這輩子,還是別嫁人了。”他喃喃地道,他養大的小姑娘,實在是舍不得嫁到別人家去。


  人心隔肚皮,萬一……萬一又遇到曲氏和趙銘庭那樣的人呢?


  他們還是小姑娘的親爹娘都能狠下這個心。


  更別說是外人。


  便是初時濃情蜜意,待時間長久,情誼不在的時候……


  “我不會讓你嫁人的。”他嘟囔了一句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趙香柚醒來之後破天荒的崽兒還沒醒,她老老實實地窩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繼續薅羊毛。


  這玩意兒誰還能嫌多?

  哪知崽兒也很快就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會兒懷裏的小丫頭,起身道:“既然醒了,就跟我去外頭操練。”


  “吃完飯再寫五十個大字。”


  趙香柚:“……”


  她拉起被子捂住自己個兒的臉:“哎呀,好累呀……”


  “我不要起床!”


  秦少安冷酷無情地掀開了被子,將她從被窩裏提溜出來。


  “敢進皇宮胡鬧還不勤勉練功?”


  “你是有多嫌命長?”


  趙香柚賴賴唧唧地哼哼,都怪周念!

  周念你個王八連累我!

  “我去考試之後,你不許進宮,若被我知道你敢再進宮,你就等著挨揍吧!”


  趙香柚:“……”難道我現在就沒挨揍麽?我就知道躲不掉!

  被崽兒操練得跟死狗似的趙香柚趴在桌上,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可崽兒還是趕她去洗漱換衣裳,不然就出去再打一場。


  這個崽兒不能要了!

  誰要誰拿走!

  不要錢!

  不客氣!

  周念是在趙香柚苦哈哈地寫大字時來的,他跟冰塊兒臉秦少安打了個招呼,然後在他冰冷的氣壓下一小步一小步地接近趙香柚,並一屁股坐在趙香柚的身邊。


  結果剛坐下就被崽兒捏著後脖頸的衣領提溜了起來:“走,我們去活動活動筋骨去!”


  趙香柚笑眯眯地看著一臉懵逼的周念!


  有福要同享,有難當然要同當的喔!

  我都沒跑掉,你憑啥能跑掉?


  哈哈哈!

  心裏一高興,她寫字的動作都順暢了不少,筆下的字兒也順眼了不少。


  半個時辰之後,另外一條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死狗就新鮮出爐。


  周念去洗澡,換了身兒秦少安的衣裳出來,秦少安年紀比他小一歲多,但人比他高。


  十六歲的崽兒少說有一百八十八厘米的身高,而周念目測身高大約一百八十二三的樣子。


  所以這家夥穿崽兒的衣服袖子就有些長,他隻能挽起來。


  “昨天你在宮裏挨罰了麽?”趙香柚問鹹魚癱的周念。


  說起宮裏的事兒,周念頓時就來勁兒了,他蹭地一下就坐直溜了,興致勃勃地跟趙香柚掰活:


  “你可不知道,太子那陰險小人轉頭就跑去禦書房告小爺的狀去了。”


  “禦書房聚集了一群的老臣,我進了禦書房就被這群老臣使勁兒噴,這幫人恨不能用唾沫星子給我洗個澡!”


  “等他們噴夠了,我就問他們,誰在自己家從來不開小跑?”


  “這話就沒人能答上來啊,於是他們就說什麽這是皇宮,不是我的王府。”


  “我就直接往地上一跪,跟父皇磕了一個響頭,說既然朝臣們都說皇宮不是我的家,可見還是不認我是父皇的兒子,我這就出宮,往後再不進皇宮了,誰讓皇宮不是我的家呢!”


  “哈哈哈!”


  “你是沒看到那幫老臣的臉色,真真兒是很好看的,一會兒一個變。”


  “父皇當場就嗬斥我,說什麽他是我爹,皇宮是他的家,就是我的家!”


  “說宮裏不能奔跑是約束別人的,不是約束他兒子我的!也不是約束他這個皇帝的,便是把宮規拿出來瞧,上頭寫著皇宮內不得喧嘩,不得奔跑,但沒寫皇子不能跑,皇帝不能跑。”


  “父皇都發話了,那幫老臣還有什麽可說的?”


  “他們也不敢說皇宮不是王府這種話,不然就有逼父皇不認我這個兒子的嫌疑。”


  “給太子氣得呢!”


  “哈哈哈……”


  秦少安放下手中的書卷,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太子隻是表麵生氣,回去之後就會笑話你,畢竟你這麽一鬧,會讓禦書房裏的朝臣怎麽看你?”


  周念不以為意地道:“這就無所謂了,想坐上那個位置,要緊的不是朝臣們怎麽看,而是父皇想把這花團錦簇的江山交給誰。”


  “到時候聖旨一下,誰能違抗?”


  “所以你看,想當明君的皇帝一般過得都很辛苦,因為他想要的太多了,而昏君就不一樣,隻顧自己個兒爽,朝臣們什麽看法昏君從不理會,那日子才叫一個爽快。”


  “所以你想當昏君?”趙香柚問他,真是一個有追求的青年。


  周念搖頭道:“雖不至於當昏君,但也不要當一個被名聲束縛的皇帝。”


  秦少安譏諷道:“你都還不是太子。”


  周念笑了笑:“早晚的事兒。”


  “我隻要讓父皇認為太子容不下我,他一升天太子就會要我的命,父皇是一定會想法子換掉太子的。”


  “昨天看似太子贏了,但是對於父皇而言,就覺得太子一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屁點兒大的事兒還讓禁軍去拿我,動了刀子不說還專門挑禦書房朝臣們都在的節骨眼兒去告狀。


  在我問出皇宮是不是我家的時候……父皇就覺得太子是想將我趕出皇宮,永遠都不要往他麵前湊!”


  “其實我想過了,我如今本就是烈火烹油,在風口浪尖上,不是我想低調就能低調得起來。


  也不是我裝鵪鶉那幫人就不會對我下手。


  既然如此,我何不幹脆仗著父皇的恩寵囂張跋扈一些,畢竟不要名聲的我做很多事都很理所當然,但想要名聲的太子和王爺就不行了,他們隻能暗戳戳地搞東搞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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