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上鉤

  縣學的管事,院長身邊的紅人,收了他二百兩銀子的那個人……


  辭工了!

  在收到他二百兩銀子的那天,便帶著一家人離開了縣城。


  誰也不知道這一家人去哪兒了。


  聽說是管事家的兒子背了賭債,賭坊的人收了他家的田產房子,還是地不夠賭債,這家人就跑了!


  趙銘庭暗道不好。


  他忙抓著小廝問:“那院長呢?你可見到了院長?”


  小廝苦著臉道:“院正不見小的呀!”


  “小的報了您的名號,人家那頭也去回稟了,說不認識您!”


  趙銘庭聞言一拳頭砸在床沿上:“報官,馬上去報官,好在還有收條!”


  “坑我,從一開始就在坑我!”縣學的院長不出麵,他怎麽可能那麽傻地給錢?


  就是縣學的院長當麵兒暗示,然後那管事在院正走了之後跟他明說了價錢,他才起了心思的。


  結果這兩人竟跟他玩兒這麽一出!

  他告不死他們!

  想到這裏,趙銘庭慌忙把他睡的枕頭拿起,從裏頭摸了一個信封出來,這是當初那管事給他的收條。


  可他把收條拿出來一瞧就傻眼了,收條啥時候變成了白紙?


  趙銘庭翻來覆去地瞧收條,一個字兒都沒有,幹幹淨淨的一張紙!


  “噗……”


  怒急攻心的趙銘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相公!”張氏嚇壞了,想上前又不敢,手足無措地站在。


  “誰?誰換走了收條?”他怒問,張氏等人嚇得打顫,趙銘庭凶狠的目光掃來時,小廝嚇得跪了下來。


  小廝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接觸不到收條,那就是張氏!


  想起張氏之前的表現,趙銘庭看著她的目光就更加凶狠了,“賤人,敢害我!”


  張氏哭著辯解:“相公,不是妾身,妾身不知道您把收條藏哪兒的呀!”


  “相公,您相信妾身,真的不是妾身,這麽做對妾身有何好處?妾身是相公的女人,隻有相公好妾身才會好!”


  趙銘庭死死地盯著張氏,張氏抬手發誓:“若是我換了收條,定叫我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張氏發了誓,趙銘庭要殺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小廝身上。


  “小的發誓,這事兒若跟小的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也叫小的不得好死,死了不得超生!”


  “大老爺,小的聽說書的說過,說江湖中有一種墨,用這種墨寫的字兒會慢慢地消失顏色……”小廝,戰戰兢兢地道。


  “滾!”


  “都給我滾!”


  “滾出去!”


  “不,回來,你拿著這個去衙門報官!”趙銘庭還是不甘心,讓小廝把他差點就要扯爛的紙張拿著去衙門一趟。


  縣衙,有人去給孫書吏報信兒,孫書吏就去找捕頭說閑話,趙銘庭的小廝拿著一張白紙來報官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兒瞧著。


  捕頭覺得自己個兒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命人將小廝打出去。


  但是孫書吏卻攔住了捕頭:“這件事聽起來很是蹊蹺,他的這個說法我倒是聽說過,不過並沒有識過,也不知道真假……不如這樣,我陪著遊大哥走一趟,對方既然是個秀才,咱們至少麵兒上得能過去了。


  不然……遊大哥你也知道,因為周家的事兒上頭可把咱們盯得緊呢,萬一讓禦史知曉了捅了上去,甭說大哥你了,就是我叔叔也要吃掛落。”


  孫書吏這麽一勸,捕頭就改變了主意,答應帶著他走一趟。


  到了張家見到了趙銘庭,孫書吏第一個感覺就是這秀才真是三十多歲的人麽?


  不像啊。


  而且長得是真好。


  第二個感覺就是……應該真是被騙了錢,難怪那老太太要請少安來拜托他……這有銀子給人騙,還不如給他來得實在,畢竟他還能真給他謀一個差事呢!


  遊捕頭問清了趙銘庭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便讓人去縣學查那個管事,等人回來之後的說法跟小廝說的一樣。


  管事的兒子欠了賭債,一家人把房子和地都給了賭坊也不夠還,那管事就辭工帶著一家老小走了。


  至於說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這個也能理解,躲賭債嘛,咋能把自己個兒的去處四處說?


  至於說縣學的院長……這無憑無據的就不能去攀扯人家,不然人家能倒過來告他一把!

  這些關竅遊捕頭掰開了揉碎了給趙銘庭聽,以他的經驗,還是覺得趙銘庭被縣學的管事給騙了。


  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這件事兒趙銘庭隻能吃啞巴虧。


  遊捕頭跟孫書吏走的時候,孫書吏故意落在後頭,然後嘀咕了一聲兒:“花這麽多銀子就為了在縣學謀個差事,不如來找我,衙門裏一個書吏的位置就沒跑。”


  說者有心。


  聽者也有心。


  孫書吏等人走後,趙銘庭就讓張氏去打聽孫書吏的來路。


  這個張氏的大哥就知曉啊,他們做生意拜碼頭,替新來的縣太爺辦事兒的就是這個孫書吏。


  於是張氏就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趙銘庭:“相公,這個孫書吏是縣令大人的親侄兒,縣令大人一些個不好經手的事兒都是他在辦。”


  趙銘庭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這一天天的,心情忽上忽下,山窮水盡柳暗花明……趙銘庭還是有點遭不住。


  不過想進縣衙的心就十分的迫切。


  咋說呢。


  好比他被騙了二百兩,這是摔了,摔狠了,為了找回臉麵,他必須得謀劃一個更好的去處。


  想著這個事兒呢,趙銘庭一晚上沒睡著覺。


  第二天趙銘庭就讓張氏攙扶著去找了張氏的大哥,然後說想結識孫書吏,讓張氏的大哥出麵請孫書吏來家吃飯。


  張家大哥同意了,隻說去試試,不一定能把人給請來。


  縣令大人的親侄兒,不是他們想結交就能結交的。


  隻是張家大哥去請人,人家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張家大哥很高興,認為自己個兒十分的有臉麵。


  這不就勾搭上了麽這不。


  席間,酒一喝,話就很容易說開,提起好銘庭被騙一事兒,孫書吏就道:“你們啊……趙秀才公要尋差事,張哥咋就不跟我說一聲兒?


  他的話音一落,趙銘庭也看向張氏的大哥。


  張家大哥:……


  你自己倒黴犯蠢……


  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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