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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此身到處是家鄉(6000+大章)

  ()接著,顏靜洛又想到蘇合受傷的事情,據說公爺當年征瀚州受過傷,一直綿延至今,現在蘇昉入墨離城主政就是因為蘇合又犯了沉痾所致。顏靜洛也在朝堂上看到過蘇合劇烈咳嗽,就問道:「那公爺的病,也不是那時留下的?或者是公爺裝出來的?就像公子隱藏了驚天的才能,裝成個紈絝公子一般,只是迷惑別人的手段?」他想著,蘇合和蘇昉都沒有子嗣,在別人看來,蘇合久病、蘇昉紈絝,自然會讓人覺得燮國風雨飄搖,說不定真是蘇合裝出來的也不一定。 

  蘇常搖搖頭,說:「公爺的病倒是真的,也是當年征瀚州時留下的。只不過不是瀚州人留下的,而是藏兵閣。」 

  顏靜洛吃了一驚,問道:「藏兵閣?就是半年前襲擊我們的藏兵閣?」 

  蘇常點點頭,說:「不錯。當年公爺已從瀚州草原退入了雁盪山,卻在軍營中被人襲擊,公爺被人在右胸刺了一刀,肺葉受了傷。當年在軍中,又逢天氣轉寒,就留下了病根。來人的手段和藏兵閣如出一轍,公爺也在被殺死的人身上發現了藏兵閣的信物,確是藏兵閣無疑。」 

  顏靜洛又問:「那這藏兵閣又是什麼來歷?」 

  蘇常說道:「你不是武人,所以對這藏兵閣不熟悉。這藏兵閣可是赫赫大名,乃是傳承極久的一個殺手團。他們並不歸屬哪個國家,只是收錢辦事罷了。據說,只要被藏兵閣盯上的人,便是不死不休。只是奇怪的是,不管是當年對公爺,還是半年前對公子,都是只有一次行動,至今也沒有下文,並不十分符合藏兵閣的做派。」 

  顏靜洛說:「是不是因為現在公爺和公子都居在墨離城中,守軍嚴密,對方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蘇常搖頭:「自然不會。當年公爺遇刺,便是在防衛森嚴的軍營之中。據洪將軍說,那次藏兵閣出動了十個人,個個身手了得,但都是只對公爺下手,並不管其他人。當年所謂的征瀚州中病死的墜馬死的六個人,其實都是當年公爺的護衛,捨身護公爺,才被殺手下了重手,其他人,只有洪將軍和另外三人受了些傷。那些殺手目標十分明確,又能潛進中軍大營中,手段自然了得,若想多造殺戮,我們最少也得死傷近百。現如今,墨離城看似防衛嚴密,但墨離城承平ri久,防衛並不如當年的軍營。藏兵閣若是想進墨離城,自然容易得緊。」 

  顏靜洛倒是暗暗想著:當年征瀚州,藏兵閣的殺手能潛進大營,達剌坦也能潛進大營,這大營的防衛如何嚴密卻是說不準。心中隱隱擔心燮軍的戰力。蘇常見他不說話,便張口問他在想些什麼。顏靜洛說了。沒想到蘇常竟然哈哈大笑。 

  蘇常笑罷,對顏靜洛說道:「我且問你,你覺得我的本事如何?」 

  顏靜洛想到蘇常曾經一人獨斗十幾個藏兵閣的殺手,自己毫髮無傷,便說:「自然比藏兵閣的手段要高。」 

  蘇常頗為自得地說:「那時當然。那我再問你,你見過公爺的身手么?」 

  顏靜洛搖頭。 

  蘇常說:「公爺當年的手段,絕對在我之上,現在沉痾ri重,卻是不知道怎樣了。我跟你說罷,當年諸國勤王,與梁頌戰於鎖河南關,公子與公爺其實都在軍中。那時洪烈將軍yu報殺叔大仇,帶三人衝擊胤軍中帳,中投槍墜馬,從者皆亡。你道是誰搶回了洪烈將軍?便是公爺。我倒是沒親眼見,單聽蘇葉說過。我和蘇凡私下裡議論,覺得公爺的手段,也就比公子略微弱些,我倆的本事,卻是不及了。那達剌坦能和公爺大戰數十回合,還頗佔上風,自然在公爺之上,可能和公子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他要想混進眾軍大營,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別說達剌坦,就是蘇葉,他拳腳上的功夫遠不如我和蘇凡,但要想混進哪個軍營,也是易如反掌。至於你剛才說,我的手段要高出藏兵閣頗多,其實不然。我們當ri所見,在藏兵閣中不過是些小角se。我們都覺得,定是公子ri常紈絝散漫的做派真起了作用。對方派來的人倒是比當年行刺公爺的人多,手段卻是不濟。當年那些殺手,說起來個個都要比我強,否則公爺也不會受傷,這樣的人能混進軍營,自然也不奇怪。」 

  顏靜洛頗為驚訝,他當ri倒是見了蘇昉動手,卻不想蘇常對他評價如此之高。他當ri認為,蘇昉所憑,不過是一柄怪異的神兵利器,才能出其不意的殺死那黑衣人。想到那柄攝人心魄的怪異血刃,緊接著便憶起那黑衣人臨死時所說的話,便開口問道:「公子的那柄刀倒是頗為神異,平ri也未曾見過公子將它帶在身邊,那ri我也沒看到公子身邊有兵刃的,卻是藏於何處?」 

  蘇常擺擺手,壓低聲音說道:「神異?不如說詭異更合適些。我跟你說了罷,那柄刀稱作血月,乃是世代流傳的詭異兵刃。前朝齊氏開國太祖皇帝征戰天下,拿的便是這刀。這刀從哪裡來,並無人知曉,只是當年齊氏領兵,血月所指之處,盪敵寇如草芥,此刀便名揚天下。最後齊氏得了天下,齊太祖就再也沒拿出過那刀。等到太祖皇帝殯天,齊氏後人搜遍了全國也沒找到那刀。公子如何得到的,別說我和蘇凡,就是自小跟從公子的蘇葉也不知道。我們只聽蘇葉說過,那刀平時並不現形,唯有所持之人yu以此刀一戰,那刀方會出現,平ri里就是想拿出來打磨一下便也是不能的。我們也曾開玩笑般問過公子,那刀藏於何處,公子只說『刀即吾』,便再不肯多言。」 

  顏靜洛覺得,這多半是蘇昉想要掩蓋這刀的來歷而故作神秘,否則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兵刃,竟可以隱形?又問道:「你可知那黑衣人臨死前所說的話什麼意思?藏兵閣到現在也沒對公子下手,是不是就是這個原因?」 

  蘇常答道:「以前隱約聽公子說過,血月蘇,血海現。大概是血月蘇醒,大地之上便要血流成河。至於那黑衣人所說的『武』什麼的,我確實沒聽過。不過血月蘇醒,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 

  顏靜洛覺得蘇常說得話有些矛盾,就問道:「血月不是早就蘇醒了么?你們之前就知道血月在公子手中,自然是見過公子持刀而戰了。」 

  蘇常搖頭:「我說過那血月十分詭異。我們以前確實見過公子持此刀而戰。只是那時候,那刀不是血紅的,而是雪亮一片,看著倒像是我們燮國風雲騎所用的雪華刀一般。開始我和蘇凡還以為公子不過是尋了一把鋒利些的雪華刀,藏在身邊,並不知道那是血月妖刀。後來我們想讓蘇葉也幫我們尋一把,蘇葉才告訴我們,那並非是雪華刀,而是血月妖刀。直到那ri小廟一戰,血月轉紅,我們才得以目睹血月真顏,那時血月才真正稱得上是蘇醒。」 

  顏靜洛又問:「你稱呼那刀是『妖刀』,是什麼道理?公子持此刀,戰無不勝。而且我聽著,這刀頗為神異,倒是認主一般。我倒是覺得,血月真可以稱得上『神兵』了。」 

  蘇常說:「血月的妖刀之名,自古便有。除了說它神出鬼沒,又能改換顏se之外,還因為血月出現的時候,便是天下大亂之時。當年這刀從齊太祖手中不知所蹤,後來梁竟弒君,自己坐了天子御座。天下不服者甚眾,繼而大亂,梁竟用了四年時間才平定四海。據說那時候,血月便曾出現,只是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蹤。而且,你知道齊太祖是怎麼死的嗎?血竭而亡!有人說,這刀是吸血的!若不吸敵人的血,就會吸主人的血!」 

  顏靜洛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知道齊太祖血竭而亡的說法從何而來:各地的說書人說這種野史,總是編排各種匪夷所思又令人膽戰心驚的故事,齊太祖血竭而亡便是說書人慣常表演中的橋段。不過說到底,還是野史,並不足信。卻還是莫名有幾分擔心,只怕蘇昉若是因此遭了什麼劫難,卻是誰都沒有辦法了。 

  兩人斷續說著,東方卻已發白。周圍帳篷里的牧民陸陸續續走出來,到乾草堆上取了乾草喂牛馬。又有女人從帳篷里走出來,手裡提了熏得焦黑的干肉,用白雪擦洗了,提回帳篷里,架在火上烤。又有孩童跌跌撞撞拎了木桶,到牛群里尋下過犢的母牛擠nai。四周變得漸漸喧嘩起來。顏靜洛覺得這種景象分外親近,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時在燮州草原上流浪的ri子。不知不覺就起身拋了蘇常,向旁邊一個帳篷挨去。 

  那帳篷的男主人已經為牛羊添過了乾草,正蹲在帳篷外打磨著一把長柄的鐮刀,看顏靜洛湊過來,便沖他笑笑,露出微黃的牙齒,又沖帳篷里的女人喊了一聲什麼。女人便從帳篷里答應一聲。顏靜洛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卻對這情景十分熟悉:燮州草原上的牧民也是如此,吃飯的時間看到有外客到來,便主動備了客人的飲食,不管這來人是貧窮還是富貴。顏靜洛便是如此活到了十二歲,直到遇到他那個酒鬼老師。他忽然就想起,蘇昉曾經說過,麓國那些餓死的牧民和那些養育了自己的牧民是一樣的。現在他也覺得,這瀚州的牧民又何嘗不是一樣?不禁對「瀚州蠻子」的稱呼有些嗤之以鼻。 

  他摸摸後腦勺,撿起另一把鐮刀,又尋了塊質地細滑平整些的石頭,蹲在那漢子身旁磨起刀來。那漢子只是沖他笑笑,便低頭磨刀,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蘇常也尋了過來。看到顏靜洛正幫人磨刀,也沒說什麼。正好聽到帳篷旁牛欄中孩童召喚,當時擠了滿桶的牛nai拎不動,便主動去了牛欄。 

  帳篷中女人吆喝,二人便隨了那漢子進了帳篷。早飯是熱氣騰騰的一鍋nai粥,還有兩塊烤得焦黃的干肉。顏靜洛邊吃邊聽蘇常用瀚州語言與那家人交談,才知蘇常是會說瀚州話的,只是那漢子十分木訥,倒是那孩童十分活躍,和蘇常說笑個不停。幾人正吃飯,忽有人挑簾走進來,顏靜洛抬頭看去,卻是達剌坦。 

  達剌坦進了帳篷,便笑道:「你們倒是自尋了飯碗。」 

  顏靜洛尷尬的笑了笑,隨著那戶人家站起身來鞠了個躬。達剌坦擺擺手,也席地坐下,說道:「那我也湊個熱鬧,討碗nai粥吃吃。」 

  那女主人尋了碗,達剌坦伸手接過,自己盛了碗nai粥,喝了一口,對顏靜洛說道:「你們好口福,烏ri娜煮的nai粥,比我帳篷里的還好喝。」又沖女主人說了句什麼,那女人便裂開嘴笑了,那漢子也微微露出得意的神se。 

  顏靜洛覺得達剌坦和蘇昉相交並非偶然,兩人的隨和xing子簡直如同一個模子了刻出來一般。又聽達剌坦問道:「顏寺卿可吃得慣?你們這些吃慣了黍米的人,估計是吃不了這nai粥的腥氣的罷?」顏靜洛忙說道:「公子切不可稱呼我什麼『顏寺卿』,便如我家公子一般叫我『靜洛』便是。我原本便是草原上的牧人子弟,後來遇到我家公子,才進了墨離城。這nai粥我自小便是吃慣的,覺得比墨離城裡的米粥可香甜的多。」 

  蘇常插進話來,卻是用瀚州話對達剌坦說了句什麼,惹得達剌坦和那家人大笑起來。顏靜洛知道蘇常在出他的糗,卻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也不知如何怎麼反駁。 

  達剌坦說道:「靜洛你官居燮國鴻臚寺卿,自是見過諸國公卿,也深知諸國百姓過得ri子是什麼樣的。我達剌坦雖然居在雁盪山北,卻也聽說過雁盪山南邊的人是如何稱呼我們瀚州人的。我那兩位兄長才幹非凡,我自是十分欽佩的。故公爺為人謙和,又兼勇武過人,燮國這些年多虧這父子三人,才有這大好局面。我們瀚州的牧民,若不是靠著燮國肯與我們交換鐵器麥谷,連nai粥也是喝不上的。我也聽說過,當年麓國的牧民是如何餓死在自己兄弟身邊的。這個扎木蘇」——他指指旁邊木訥的漢子——「便是自麓國逃到我們瀚州的,當時只不過十五歲。可是扎木蘇這樣幸運的人畢竟少得多,還有多少人像扎木蘇的父母一樣,餓死在麓瀚關東倉稟豐實之地?二哥曾跟我說過,最大的心愿,便是騎一匹瘦馬,帶一囊烈酒,走到哪兒便是哪兒。餓了就進個帳篷討口飯,渴了就趴在泊子里喝個肚兒圓,身到之所,便是埋骨之處。可是若是所過之處都像麓國牧區一般,帳篷里的人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餘糧給外人?若是我這瀚州蠻子也像二哥說得一般,匹馬天涯,估計用不了兩天便被那些吃黍米的人給殺了。」 

  這些話說得顏靜洛十分難受。事實上,燮國與麓國不同,早在蘇琢坐進旭輝殿之前,他便說了「農牧一家」的話,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燮國百姓和睦,並無農牧之分。墨離城的子弟中也有些仰慕燮州草原自在的,就像蘇昉所說的,騎匹馬進了草原閑逛,甚至被帳篷里的美麗姑娘勾了魂,就此留在草原牧馬的也大有人在。墨離城周圍的人也不以牧人為異,城中穿著牧人袍的和穿著綢布衣衫的人相攜而行十分常見。當年自己初入墨離城,很是為自己高大的身材驕傲。他並不能體會扎木蘇這樣逃亡牧人的心情。但看到木訥的扎木蘇微微泛紅的眼睛,卻對當ri蘇昉所說的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達剌坦又說:「其實想起這些事情來,我就恨不得衝過雁盪山去,提刀把那些稱呼我們蠻子的人殺了才解氣,可是又想想,這種事情卻不是那些民眾的錯。在你們燮國,對農人和牧人一樣對待,但在麓國,卻要向牧人課幾倍於農人的稅。那些公卿就像是在對民眾說,牧人就是低人一等,就是蠻子。這樣一來,誰會對牧人好?說到底,要是像大哥二哥還有故公爺他們這樣,天下又有什麼農牧之分?只不過是像土地里長黍米是糧食、長地薯也是糧食一樣罷了。」 

  顏靜洛清楚達剌坦所說的「區別對待」的事情。燮國對本國內農牧人課稅的稅率相同,都是「廿一稅」,就是農牧民收穫的二十分之一交與燮國公倉,可以交現銀,也可以交糧食,還可以交活馬活羊,甚至可以交牛肉羊肉。蘇昉主政以來,覺得核算廿一稅率太過麻煩,就讓度支司、屯田司、牧守司固定了每戶的稅金。不再按廿一率,農民按照家中人口、田地多寡好壞固定每人每年上繳多少糧食或銀錢;牧民則按照畜群大小種類上繳馬匹、肉食或銀錢。再根據年景實時調整,只降不升。但在麓國,麓公對農民征「廿一稅」,卻對牧民征「什一稅」,稅率整整高出一倍。還規定,只收糧食、健壯馬匹和現銀。如此一來,每到徵稅的時節,牧民紛紛出賣牛羊。市中牛羊充裕,價錢便大幅降低,牧民損失極大。 

  正想著,又聽達剌坦說道:「我們瀚州沒有農民,也沒有什麼農牧之分。我們只是覺得,同樣是辛勤勞作的人,憑什麼叫我們蠻子?就是因為我們身上有膻氣?還是因為我們沒讀過你們那些狗屁聖人的書?我們的鐵騎真是戰無不勝么?為什麼總是喜歡去打人家?我們的戰士便不是爹生娘養的?我知道,你們一直覺得我們是你們的心腹大患,因為我們兵強馬壯,因為我們生下來就是要打仗的。可是你想想,我們爭那金帳,可沒有越過天祭山雁盪山。這爭金帳的傳統,乃是天祭山上的塔格尼神傳下的規矩。我們征胤國征麓國,那是因為他們的臟手伸進了我們瀚州人的帳篷!」 

  顏靜洛聽洪烈說過當年的傳言。當年瀚州征胤國,原因是初代胤公的次子、梁頌的叔叔帶人到天祭山中打獵,正碰上一個瀚州入山祭祖的小部落,見族長之女長得頗為美麗,就血洗了這個部落,搶了那女子。那女子卻在靴子里藏了把小刀,刺傷了他。他強暴了那少女,又讓人把那她毒打了一頓,看著她咽氣了,就扔在了山裡。結果那少女僥倖不死,歷盡了千辛萬苦回了瀚州,敲響了金帳外面的夔鼓,向金帳國的皇帝哭訴了滅族之仇才咬舌自盡。於是瀚州鐵騎盡出,打進了胤國,殺了胤公。至於當年瀚州騎兵兵發麓國,原因則是當年麓國雪災,饑民入瀚埋下的禍根。當年許多災民逃亡進了瀚州,便在瀚州靠近麓瀚關的地方停留下來,聚成了個部落。周圍牧民見他們可憐,多有資助。後來麓國的公卿認為饑民逃亡入瀚,是叛國的罪行,就令麓瀚關守軍襲擊了那個部落。那個部落早已得到金帳國的承認,瀚州牧民待他們便如自己人一般,現在部落遭襲,附近的牧民便聚眾打了麓瀚關守軍一個措手不及。後來越鬧越大,金帳中傳下令來,瀚州鐵騎一舉攻陷麓瀚關,掃蕩了半個麓國。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言,無法得到確認,今天聽達剌坦的說法,應是不虛了。 

  達剌坦又說:「我所希望的,便是處處如墨離城、燮州草原一般。若是天下同是這樣,自然『此身到處是家鄉』了。不過到時二哥或許真的能匹馬天涯,我卻只能窩在帳篷里做些讓人心煩的事。但若能看到有那樣的一天,窩在帳篷里和騎馬走天涯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些話說得顏靜洛有些熱血沸騰。忽的想到,若是能得瀚州鐵騎之助,蘇昉的血月所指,定然平定臣服。不過若想得瀚州鐵騎襄助,僅靠達剌坦這個部落族長的兒子自然不夠,莫非,蘇昉和達剌坦所圖謀的、自己和蘇常所要擔當責任,竟是要奪金帳之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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