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我要離開這裏。”這是我今天第三次說這個話了。
離誅殺水怪已過去兩天了,大家還沒有從這個事件中回過神來。
鑒於我那天的神勇無敵,大家對我是更加尊敬,對我手上的法寶更是充滿了好奇之意,但懼於我的神威武力,礙於我的玄武身份,大家不敢對我明言,要求觀看我的神仙法器。
但背地裏的猜疑,構思,想法卻鋪天蓋地的傳染開來,其想法之奇特,看法之廣大,構思之誇張更是讓人目瞪口呆,魂飛天外。
光我在村子裏聽到的版本就不下二十種之多,有人說“.……那晚恩公見那妖怪猖狂之極,怒上心頭,手掌一翻,出現一麵照妖鏡,一道仙光照過去,頓時那水怪動彈不得,妖力全失,大喊上仙饒命下次不敢了雲雲,但恩公大怒“妖怪騙人,悔之晚矣……”於是手掌一舉,打出三個掌心雷,頓時劈的妖怪粉身碎骨,永不超生……”這還算是正常的,離譜的則是:
“.……那妖怪見不能力敵,想跑,恩公腦袋一晃,長出三個頭顱,一口一個掌心雷,打的妖怪渾身焦黑,半死不活。於是恩公雙腳一頓,隨風而長,身高八丈,身寬八丈,身長八丈(那不是正方形嗎?),用手一抓,提起妖怪,目射白光,一口咬了三分之一又0.3個,還嫌味道不好,一晃去千裏的杭州取了個鬆花皮蛋來下酒……”
這是村裏的,還有村外呢?
甚至在晚上還舉行了大辯論,搞的村子雞犬不寧,村外狼群大增,狼聲大作,全他嗎的給這些混蛋給引來了,甚至有頭母狼進村求偶,搞的當晚一片混亂。
也怪不得他們,你想想,在古代山村,日子平凡,生活乏味,平時沒什麽娛樂,有個過年什麽的就是最大的歡樂,平時枯燥的很,好不容易有個動嘴巴的事情,“轟”的一下子憋了幾十年的精力全發揮出來了。
在這段日子裏,人人疲倦欲死卻人人精神十足,從早說到晚,感覺一個字……好爽……(這是兩個字吧?)
可我不行啊!天天給他們吵的睡不了覺,白天睡覺也不行,聲音更大啊!整天昏昏沉沉,耳朵邊嘰嘰喳喳的響個沒完,不由大歎,這古代的麻雀還真是多啊!每天瞪著個血紅的眼睛,見誰都想咬兩口。
但這並不是我想離開的原因.……
回想那晚的鋤妖計劃,不由心中大罵自己,不管從哪方麵看……現在回頭檢討起來,覺的整個計劃到處充滿了漏洞,簡直一無是處。
首先計劃埋伏,一人一個主意,一人一個想法,沒有係統,沒有規劃,沒有連接,你一個我一個的東挖西挖,你埋我埋,各種怪裏怪氣的玩意都有,甚至相互抵觸,相互抵消的埋伏都埋到一塊去了,甚至有人在埋伏上麵下埋伏(怎麽沒打死你啊!).……這不,那死鱷魚它不就隻踩了一個嗎?剩下的全用在我們自己身上了……
其次,人員素質不齊,人數太多,什麽人都有,甚至一個死瘸子都混了進來,有多少人自己不知道,有什麽人自己不知道,有什麽用自己也不知道(某人大喊,你去死吧).……幸好是對付一個動物,要是對付人呢?.……別人的奸細早就混進來一刀殺了我。
最後是我自己,你這個做指揮的跑到現場裏麵幹什麽,那麽多人混在一塊,你不好好指揮,叫他們離開,還跟著他們東跑西跑,東喊西喊……還命令別人脫褲子呢.……你這個變態怎麽不去死啊!要不是萍兒救我,搞不好這本書就得換主角了(立刻,作者的門前排起了長隊,大群人喊著“選我,選我……”)
但這還不是我要離開的原因.……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事情,(托了那些混蛋的福,老子有大把時間)
自我得天書以來,沒做過什麽令人覺的了不起的事情,沒有發揮書上那些了不起的知識,偶而用了幾個主意也是小打小鬧,沒什麽氣候,固然自己本身使用不對,也有條件不好的原因,但主要也是現在的環境無法真正的展開拳腳。
在這個小山村裏,人人知足長樂,思想古樸,性情溫和,想法簡單,這不是不好,但對於知識來說這不好,沒有想法,沒有競爭,沒有壓力,沒有去追求新東西的精神,知識永遠是平平的,對他們來說,用電燈和用煤油燈沒什麽區別,穿布衣和穿皮衣也引不起興趣,在這裏,隻要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鄰裏和睦就是最大的天下了,在這種情況下,在好的知識,沒有了動力,也不會持續下去的……
我慢慢的站了起來,來回在走了幾步“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更大的,在這兒擁有天書,隻不過是一條守著財寶的龍罷了,“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財富”這句話是不對的,擁有而不去運用它,它隻是個幻影,擁有而不去運用它,它永遠不會成為力量和財富的,因此這句話要改為“化知識為力量”,“化知識為財富”才對.……我搖頭晃腦。
上最有魅力的就是錢和知識了,而錢最大的魅力就是花起來爽,知識最大的魅力就是用起來拽,錢是拿來花不是用來喜歡的,知識是拿來用不是來保存的,為什麽美國動不動就欺負伊拉克。就是老子的錢比你多,老子的知識比你拽,除此還有什麽呢?道德良心,次序,笑話.……
我鬆了一口氣,站到窗前“萬事開頭難,先前的挫折隻不過是我光輝偉大燦爛的將來的成功的引號罷了,一個計劃倒下去,千千萬萬個計劃站起來(這是什麽理論???),他嗎的,老子不信邪,我要重新來過!”
頓時,全身舒服了,我激動的來到窗前,對外麵大喊“你這個死鱷魚,有種就活過來再來一次吧……”(反正知道你活不過來,喊喊有什麽關係)
萍兒在外屋聽到我喊,吃了一驚,忙來到我麵前,關切的問“公子,你沒事吧……”
我回頭燦爛的對他笑“沒事,沒事,隻不過有點高興罷了……”
萍兒見我高興也很歡喜,說“公子,長老他們來了,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們呀……”
哦,這幾個老狐狸,我早就知道你們想幹什麽了。
還不是想讓我早點離開。
我就知道你們是過河拆橋的主,這幾天我早就看出你們眼神不對,表麵上不說,心裏想什麽我不知道嗎?
不過,我不怪你們,人都是有私心的,需要你就把你供著養著小心翼翼的伺候你,不需要了就嫌你、厭你,看你不順眼,這種事幾乎每個人都幹過,老子也幹過好幾回,既然我自己也不崇高,當然也不好意思要你也偉大啊!
正好,反正我也要走,不如就讓我來一個英雄似的離別吧!趁民心沒變時撈足好處就遛,外麵混不下去就再來這個後勤基地。(……英雄都是怎麽幹的嗎???)
來到前麵,見過幾位長老,眾人見我出來,紛紛站起,向我打照呼問好,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整個屋子象開了花似的。
沒等我開口,村長笑眯眯的拉著我的手說“恩公啊,縣令大人今日來了,你快做好準備,我們一起去迎接他吧……”
“哦?”不是那回事啊,我詫異道“縣令來了?……”
“是啊!離村還有七八裏地了”
“這麽遠,你們怎麽知道……”
“有消息樹,快著呢,很快就知道了……”
“公子真好看呢!”萍兒在旁邊輕讚道“公子,哪來的衣服?”我笑著搖頭不語。
出來後,眾人大誇,隻見顧炎痛苦的把臉轉過去,不敢看我……。
來到村外,遠遠的一行人馬往這兒走來,中間分出一騎,快速來到我們麵前,馬上端坐一人,方臉濃眉,古銅膚色,身著差役服,渾身露出陽剛之氣。
翻身下馬抱拳道“李五哥,好久不見,身子可好……”我立刻好感大增,隻見村長回禮“曾捕頭,一路辛苦.……”,那曾捕頭回笑,看見我,眼睛一亮說“這位可是殺虎鋤妖的文壯士?”
“不敢,正是在下”
“哎呀,恩人那,我曾虎有禮了,多謝恩人為我家抱此大仇。”那曾捕頭大驚,連忙單膝跪倒,抱拳磕頭。
那村長急忙解釋,才知道那曾捕頭之弟曾突也就是上次縣城派出的差役隊中,被老虎一口咬死的領隊之人。
那曾虎兄弟自幼喪母,相依為命,極疼其弟,不想招此大難,大哭,幾次欲衝出報仇,都被眾人攔住,今日見我,感激零涕。
我心中大樂,這等人情,多多益善啊!
那曾虎眼中含淚“大恩不言謝,曾虎不敢耽擱公子與縣令大人見麵,若公子前去省城,請到寒舍小住,全家感謝恩人.……”
我想勸勸他,“曾捕頭不用難過,要怪就怪這名字不好,真兔(曾突)這不真成了隻兔子被老虎吃了,要象你多好,真虎(曾虎)這不一點事都沒有啊”這話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口的。
那曾虎磕過頭後,含淚站過一邊,等候縣令大人到,我與旁人私語得知這縣令為人清濂,做事正直,待人穩重,受人敬仰,方圓百裏人稱李大善人。
隻見那隊人馬快速馳來,緩緩停住,那曾虎急忙上前,向其中一人鞠躬輕聲說話,我見此人麵如白玉,三縷長須隨風飄動,五官端正,眉宇間英氣勃勃,令人起敬.……
(不對,不對,縣令老爺是坐轎子的,某群人大喊,我們要看官老爺做轎子,前麵有人打鑼的那種.……明朝初期,朱元章下聖旨,凡京官三品才能坐轎。京官四品及外放官員不得坐轎,隻能騎馬,違者殺殺殺。明朝中後期,政治腐敗,就沒人管這套了,大家想看官老爺坐轎,行,沒問題,我讓主角在多活個二,三百年,誰叫他是玄武呢!)
眾人下馬後,我們迎了上去,鞠身行禮“草民等見過縣令大人……”
大家見過禮後,那縣令眼光一掃,立刻注意到了我(也難怪,我特地穿這套衣服,就是讓人覺的我與從不同,先造聲勢嘛),立刻大步向前,看著我的眼睛說道“這可是為民鋤害的文壯士”我輕鞠身子“這可是恩澤四方的李縣令”
那縣令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好,好哇,少年英才,天降神人,我們這些老骨頭比不了,比不了啊.……”
我微微一笑,心道“還好,馬屁成功,開局不錯”
眾人一片歡笑,大家都在見禮,氣氛輕鬆了……
在大家的接引下,眾人來到我的屋前,萍兒早以打掃幹淨,低頭行禮迎接眾人。
當即,縣令為我披紅掛彩,大放鞭炮,村裏人都圍過來觀看,大是熱鬧。
披紅掛彩,不明白吧,看著吧!
隻見那縣令給我披上一塊紅布,仔細係好,把我打扮的跟迎賓小姐似的,左手一擺,立刻有人送上一隻公雞,右手取刀,一揮而就,把雞宰殺,把雞血撒在我身上的紅布上(好身手,是個練家子).……表示我紅血赤膽,為民鋤害,出過汗,流過血……流血?老子從頭到尾就沒出過血,就是打槍,不,砸槍的時候,有一錘子砸到自己手上,腫了個好大的包呢……喂,內出血算不算?
跟著,在我頭上插了朵紅花,表示我為民請命,忠心一顆。兩樣加起來就叫赤膽忠心,義舉天下.……
最後,一盤銀子端了上來,殺虎鋤妖的懸賞花紅紋銀五百兩,有銀子,有錢了,直到現在我才露出笑容,感動的淚流滿麵“這才是人民最需要的東西啊.……(.……我都懶得理你了。)……
一一禮成,鞭炮大作,眾人圍了上來,紛紛向我道賀。
好容易進屋落座後,大家客氣了一會兒,我和縣令分坐上座,眾人兩排坐在下首。
縣令喝了一口萍兒親斟的杏花茶後,清了清嗓子,注視著我,問道“文壯士年少有為,身手不凡.……不知家居何方,師從是誰啊?”
我微微一皺眉,心道“好家夥,正戲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