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扶桑是真的狂。 

  楚燕綏在她身上彷彿看到了顧扶桑的影子,思緒有一瞬的恍惚,片刻他扯著唇角道:「姐姐教我被人欺負了就加倍還回去,出了事有她頂著。」 

  可惜現在沒人能夠保護他。 

  顧扶桑已經去世了。 

  除了今天是例外,這個有著和姐姐相似名字的傅桑跑出來維護他。 

  楚燕綏整個人心情都是複雜的,漆黑狹長的眼看著扶桑的側顏,裡面蘊藏著波濤洶湧的情緒。 

  女人狼狽的被男人扶起來,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市井潑婦,明明自己的兒子還在搶救室里不知死活,自己卻在這裡張口閉口就是賠償。 

  扶桑眼含譏誚。 

  「你這個沒有家教的東西!今天我不讓你賠個傾家蕩產老娘還不姓邪了……」 

  女人暴躁的巴拉巴拉了半天。 

  扶桑拿過楚燕綏的手機,然後朝著女人搖了搖:「我已經拍了下來,你獅子大張口我完全可以告你敲詐,況且……我只是正當自衛哦,傻子才會站著讓你打。」 

  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管你錄沒錄,反正你不賠錢我就鬧……」 

  扶桑氣笑了。 

  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楚燕綏低垂著眼瞼,輕聲道:「我自己能解決,你回去吧。」 

  扶桑:「你是我的造……」 

  後面的字音自動消音,系統在腦中提醒她:「不能給任何人暴露你是顧扶桑的信息,否則會惹來大亂子。」 

  面對著楚燕綏投過來的視線,扶桑淡定改口:「同學之間互幫互助,哪能讓你被這種人欺負去了?放心,我能解決。」 

  楚燕綏:「你解決不了。」 

  扶桑看著面前的少年,嘖了一聲,精緻漂亮的五官霎時收斂起了笑容。 

  她年齡小,再加上是一雙杏眸,於是看起來就特別的軟,特別的無害,尤其還是在笑起來的時候。 

  現在不笑,倒是有幾分令人不自在的。 

  「以前倒沒發現你這麼認死理。」 

  楚燕綏抓住了話里的關鍵詞,以前?她以前見過他? 

  疑惑縈繞在心頭,沒來得及多問,搶救室的燈就熄滅了,旋即醫生出來了。 

  「你們誰是那孩子的家長?」 

  「我是,我是他的媽媽!」 

  女人急切的在男人的攙扶下湊到醫生跟前,她臉上焦急萬分:「怎麼樣醫生,我兒子有沒有事?」 

  醫生摘掉了一邊口罩:「摔的時候撞到腦袋了,有點輕微的腦震蕩,其他身體處的擦傷我們已經處理過了,骨折的那隻手也接上了,沒什麼大礙。」 

  聽著醫生的敘述,扶桑感慨了一句:「你這打得真不錯。」 

  楚燕綏:「你不覺得我很可怕?」 

  扶桑噗嗤一聲笑了,她杏眼彎彎,裡面的光芒讓人有些自慚不如。 

  「他挑事,你不過是正當防衛,有什麼可怕的?」 

  可怕?她扶桑的字典里就沒有這個詞! 

  楚燕綏繼續追問,目光暗沉:「你怎麼就那麼相信我說的話?萬一是我惹事的呢?」 

  這個世界上只有顧扶桑是全無身心的信任他。 

  不論他做了什麼,只要是他說的,顧扶桑都信。 

  「直覺告訴我你不會說謊。」 

  * 

  事情徹底解決已經是深夜了。 

  開始那對夫婦是鐵了心要讓賠償,而且一張口就是百八十萬,這點錢對顧家來說不算什麼,但給他們這樣的人還不如直接拿去做慈善。 

  後面扶桑讓系統搜刮他們兒子的負面信息,聽著她一口一口罪證,男人和女人瞬間慌了。 

  最後只說別報警這事就這麼算了才作罷。 

  楚燕綏和扶桑並肩往外面走。 

  晚風吹過,帶著些許燥熱。 

  九月的天還沒完全走過盛夏,雖說沒有七八月那麼熱,但還是讓人受不了。 

  借著旁邊的路燈,兩人的影子印在了石子路上。 

  楚燕綏俊美邪肆的五官變得有些柔和,他低啞著嗓子:「今天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麼?」 

  扶桑跟其他女生不一樣。 

  剛才在醫院的一番表現完全看不出任何虛偽的跡象,就像是誠心誠意的為他打抱不平似的,單純得沒有別的想法。 

  這點楚燕綏還是持懷疑的態度。 

  他不相信刻意接近他的人是沒有目的的。 

  扶桑斟酌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穿衣服就好好穿,別弔兒郎當的,你學學喬樾,穿得整齊又……」 

  喬樾這個名字一出,身邊少年的神色瞬間就陰鷙了下來。 

  他打斷扶桑,並且彎腰與她的視線平齊,漆黑的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你跟喬樾很熟?」 

  扶桑想起今天在樓梯拐角撞見造怨機②號的場景:「見過一面。」 

  「一見鍾情了?傅桑同學,不要拿他的標準來衡量我,懂嗎?今晚的人情我不會忘,但是,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哦豁。 

  看樣子男主和反派的兄弟情是破裂的再不能破裂了。 

  現在已經發展到提個名字都要炸毛的程度了。 

  扶桑突然覺得心累。 

  但生氣歸生氣,楚燕綏並沒有直接甩臉走人,他冷著一張俊臉把扶桑送了回去,目送著她進了單元樓才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今天的遊戲直播泡湯了。 

  扶桑去微博發了個帖子就洗澡上床睡覺,她一夜好眠,另外一邊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顧扶桑去世的那一年,楚燕綏和喬樾就患上了失眠症。 

  每天晚上都是睡不著的狀態,只有依靠藥物的作用才能勉強入睡,但每次睡眠的時間也非常短暫。 

  六個小時都算多的了。 

  少年床邊只留了一盞落地燈,橘黃色的暖調光芒為這冷硬的房間增添了些許柔和。 

  楚燕綏的睡姿是沒有安全感的蜷曲狀態,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夢中是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的畫面,而後面卻又多出了一個少女。 

  那是個和姐姐有著相似樣貌的女生,好像是他們班新來的轉學生傅桑。 

  掙扎在虛幻的夢境里,第二天起床少年的精神狀態可謂是糟糕透頂。 

  眼睛裡面布滿紅血絲,看著十分可怖。 

  穿衣服的時候,楚燕綏腦中驀然就浮現出了昨晚扶桑說的話。 

  試衣鏡里映出少年修長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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