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開啟封
望著龍士安遠去的背影,龍家眾人均是有些失落。
畢竟,正直新年,父親就要遠赴南疆,不論是親人的離別還是戰場的殘酷,均能令人揪著一顆心。
看著父親那越來越小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龍澈泉依然極力的望去,以求可以再看一眼那堅毅的背影,全然不顧身上的霜氣越來越重。
“莫看了,走遠了。”
身邊的母親,拍了拍龍澈泉的肩膀,為他撣下越來越重的晨霜。
回過頭,對著母親笑笑,龍澈泉才起身,回到了自家的小屋。
直到午飯之時,龍家那一方八仙桌上此時卻不是一如既往的整齊,原本主座的位置此時卻是空空無人,令這本該熱鬧溫馨的時刻多了些許冷清。
看著這有些冷清的局麵,楚言秋有些不舒服,覺得此時有些眩暈,還帶著一些嘔吐之感。
剛想說話,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心打斷,開始幹嘔。
她這反常的舉動,正巧被膝下的一雙兒女注意到,紛紛問起這是為何。
坐在她右側的龍清潭,連忙上前,噓寒問暖,打來溫水,伺候母親喝下,並開始為母親揉按不適的身體。
而龍澈泉,則是抓過母親手腕,食中無三指輕輕搭在母親手腕三寸,開始為母親診脈。
伴隨著龍澈泉的診脈,三個人臉上的神色也是不盡相同。
姐姐龍清潭,緊緊抓住母親的手,臉上煞白一片,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弟弟診脈診出病症,手心也是漸漸沁出汗水。
正在診脈的龍澈泉,則是一臉古怪神色,這脈象咋就越診越奇怪?
身為正主的龍夫人楚言秋,則是一臉的尷尬與羞赧,臉頰直接紅到了耳朵根。
過了一會,龍澈泉徹底得出了結論,慢慢將母親手腕上的手指收回。
“怎麽樣?娘到底有沒有事啊,你趕緊說,別嚇我.……”
還沒等到龍澈泉開口,一邊的龍清潭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看看姐姐,又看看母親,龍澈泉歎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母親,得到母親同意的授意之後,帶著有些不敢相信的語氣說道:
“娘這是,有喜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龍家三人此時都是一樣的安靜,沒有人說話。
但最終,還是龍清潭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開口問:
“娘,阿泉說的,是真的?”
點點頭,龍夫人楚言秋此時臉上已經羞紅的要滴出水來,帶著幾分埋怨之意,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
“呸,還不是因為你們爹,老不正經,讓我.……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你們又會有一個弟弟妹妹,家裏也不至於那麽冷清。”
眾人聽後,皆是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這本來冷清的局麵也被打破,迎來了些許的歡聲笑語。
……
入夜,龍澈泉躺在自己的房間之中,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
許久無法入睡,龍澈泉索性取出那一枚玉戒和父親留下的那座白玉小鼎,一左一右,放於手中,借著床邊微弱的燭火,觀察起來。
首先觀察的是右手中的那枚綠色的玉戒,據說是自己的生身父母所留下的唯一物件。
這是一枚樣式古樸的綠玉指環,觸手冰冰涼涼,溫潤無比,看不出到底是何種玉質,隻能看出這玉戒並非常見的翡翠或者碧璽,有著翡翠的顏色,墨玉的質地,好不神奇。
再看這玉戒上的紋飾,是一種簡單卻又玄奧的獸麵紋,似是一種古老的圖騰,在玉戒內圈,還有密密麻麻的古老的篆文刻於其上,似乎蘊含著些許訊息,但無奈無法解讀,隻能用作裝飾。
在這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有用的訊息。
來來回回看了許久,龍澈泉將這小了一號的玉戒戴到右手小指之上,不大不小,剛好合適,權當一個玩物罷了。
目光從右手尾戒上離開,龍澈泉將注意力放在了左邊靜靜躺著的那座白玉小鼎之上。
這是一座拳頭大小的小鼎,渾身瑩白,溫潤無比,就好像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所雕琢似的。
細細看去,這是一座三足兩耳的圓鼎,一個小小的玉質蓋子蓋住鼎口,由於父親常年用它淬煉藥物的緣故,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藥香從中散發出來,沁人心脾,好不舒服。
玉鼎雖小,但上麵的紋飾卻是美妙絕倫。
隻見它的兩個鼎耳,一左一右,用的乃是太陽紋和太陰紋,象征日月。
鼎蓋,是用白玉製成蒼穹,之上星紋點點,好似那日月星辰。
鼎身之上,好像是用最精細的紋飾,在其之上繪出山川河流,草木生靈,雖是紋飾,卻好似封入了整個世界。
三個鼎足,繪滿了古老的篆文圖騰,深邃無比,妙不可言。
依依不舍的,龍澈泉將目光從鼎上的紋飾移開,開始再做打算。
聽父親說,這是一座不錯的醫器,也是一座貨真價實的靈器,若要使用,就要掌握祭煉之法,將其徹底掌控。
這最為簡單的祭煉之法,就是滴血認主。
咬咬牙,龍澈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咬破,擠出一滴鮮血,將其滴在這座白玉小鼎之上。
隨著血滴被小鼎吸收,其上也發出一陣及其微弱的紅光,但緊接著,沒了反應。
“怎麽回事?這跟事先父親說的不一樣啊,當年他祭煉它的時候,是一陣劇烈的紅光,然後便獲得了這件靈器的認可,到我這,為啥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血給的不夠?”
沒有多想,龍澈泉再次擠出一滴鮮血,就要滴到這白玉小鼎之上。
而就在他的血即將滴到小鼎之上的時候,異變發生。
隻見那座小鼎光芒大放,不過這光芒不是紅光而是金光,隨著金光而來的,是小鼎劇烈的震動,一顆紅色的光點在鼎身上凝聚。
光芒來得快散的也快,幾乎瞬間金光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顆紅色的光點,發出幽幽的紅光。
紅光一閃,光點化作一顆血滴鑽入龍澈泉的手指,融入他的身體消失不見,同時手上被咬出來的傷口幾乎是頃刻間恢複如初。
那是龍澈泉先前融入小鼎的那一滴鮮血。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這小東西不喜歡自己?還把先前喝下去的血吐了回來?
震驚,鬱悶,頓時湧上龍澈泉的心頭,頗有些不高興。
而就在他鬱悶的時候,之前射出光點的小鼎之上又生出一縷金色光絲,將自己與龍澈泉的眉心相連在一起。
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也在小鼎和龍澈泉隻見建立。
表麵上,小鼎與龍澈泉沒有聯係,但是龍澈泉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小鼎的存在,初步掌握了這小東西的使用方法,若要繼續祭煉,就需要龍澈泉的修為更進一步才行。
似乎這個小東西的來頭也不簡單。
祭煉完了之後,小鼎就再也沒有絲毫光華放出,就像一個玉雕的擺件。
處理完這些,龍澈泉也感覺到了困意,爾後就伴著玉靈爐中散出的輕輕藥香,進入了夢境。
……
翌日,一大早,龍澈泉家的大門就被敲響,有人拜訪。
習慣早起的龍澈泉此時結束了早間的修行,正在準備家人的早飯,聽到了這輕輕地敲門聲,頗有些奇怪,疑惑無比,但還是打開了大門,接待了來客。
隻見,門外等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六年前為自己舉行古老儀式的族老,也是整個鎮上最為年長的長者,他的名字早已無人得知,隻是會恭敬地稱其為族老。
見是族老等候,龍澈泉連忙行了個禮,將族老請到屋內,並為其敬上清茶,之後,方才開口講話。
“不知族老清晨到訪,是有何事需要澈泉效力的嗎?”
“哦,並無大事,隻是有件事需要你跟我一同去見證一下,不知你可願意?”
“正好最近澈泉並無要事,倒是可以隨族老前去,不知何時前去?”
“不急,待到晚些時候,你我一同前去。”
“如此甚好,不知族老可否用過早飯,澈泉剛準備了一桌飯食,不知可否能請族老一同享用。”
“並未用過早飯,早就聽說你做的吃食無比鮮美,既然如此,老朽就厚顏接受了。”
見族老同意,龍澈泉一家連同族老一起,享用了這頓平常又可口的早間飯食。
酒足飯飽,短暫休息之後,龍澈泉同族老一起,前去見證那神秘的事情。
慢慢的,兩人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看到這家人的情況,龍澈泉有些驚訝,這家的情境一如六年之前,竟是又一位孩童的六歲檢測根骨儀式。
龍澈泉有些呆滯,機械的走過了這短暫的儀式,隨後在那耀眼的藍光之中回了過神。
儀式結束後,族老拍了拍龍澈泉的肩膀,示意他接著跟著自己離開。
慢慢跟著族老的腳步,兩人漸漸離開了人群,來到了鎮中祠堂,鎮上最大的建築,也是族老獨自的居住之所。
跟著族老進入祠堂後院,兩人進入了一間偏僻的小室,其中隻有兩個蒲團,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率先坐在蒲團之上,族老示意龍澈泉也坐下。
很疑惑的坐下,經曆了這半天的事情,龍澈泉此時已經有一肚子的疑問,要請教族老。
剛要開口,族老便揮揮手將其打斷,示意龍澈泉安靜。
伸手入懷,掏出一件物事,放在龍澈泉手中。
待到看清此物的麵目,龍澈泉有些驚訝,這竟然是今日儀式上那那顆黑色的石骰。
隻是,現在的石骰,隻有一個麵有那古老的紋印。
看見龍澈泉這副模樣,族老微微一笑,隨手從身旁牆上的暗格裏又取出了一顆石骰,正是六年前自己用的那一顆。
族老撫摸著這顆古老的黑石,對龍澈泉解釋道:
“你手裏的那一顆,是六年前你經曆過儀式之後重新製作的,是現在孩子們所使用的,而我手裏著一顆,卻是你經曆儀式之前我們族人曆代所使用,不是因為它毀壞不能使用,而是因為這古老的石骰,即將完成它的使命。”
“我今日把你喊來,是要再一次,為你舉行儀式!”
“你真正的啟封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