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老儀式
“不要怕，來，到我麵前來。”
族老麵帶微笑，十分和藹的麵前的龍澈泉講，一邊說著，老者伸手入懷，取出一顆六方石骰，將其放在麵前麵前方桌之上。
石骰光滑無比，通體黝黑，每個麵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複雜的圖紋，但是均為黯淡無光的樣子，隻有最上一麵的圖紋隱隱發出白色的毫光。
眾人見狀，並無奇特之意，反倒是靜立族老之後的龍士安，卻打量著這顆六方石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但想了半天，仿佛沒有想出什麽，便放棄了思考，看向麵前正在準備接受儀式的龍澈泉。
族老看著麵前的龍澈泉，對他說：“來孩子，把手放在上麵，閉上眼睛，什麽都不用做，安安靜靜的冥想就好……”
龍澈泉點點頭，十分乖巧的把手放在六方石骰之上，接著，他閉上了自己漂亮的大眼睛，然後凝神靜氣，按照族老的說法開始冥想。
老者見狀，輕輕吸了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輕輕刺傷一根龍澈泉的手指，擠出一滴鮮血，緩緩滴上龍澈泉手下的六方石骰，也是那最上方，散出白光的石紋之上。
隨著鮮血滴上石紋，那石紋仿佛有了靈性，將那一滴鮮血吸入，石紋中頓時一陣流光閃過。
漸漸地，石紋上發出的白光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將略顯昏暗的堂屋硬照的一片光亮，令人目眩。
“這麽強烈的光，龍家小子看來根骨資質上佳呀。”
“可不是嘛，這可比大壯當年強太多了，肯定有戲。”
“.……”
這滿屋的白光，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頓時就是一片七嘴八舌的議論，基本上都是討論龍澈泉將會有如何的根骨資質。就連站立在一邊的龍士安也不例外，他的目光集中在強烈的白光之上，也不說話，似是想起一些往事。
可是，就在大家隻注意滿天白光之時，這奇異的六方石骰其餘的六個麵，卻悄悄閃過金、黑、紅、藍、青五道淡淡的流光，稍縱即逝，眾人也是毫無防備。
但，這五道淡淡的流光，卻是被正坐太師椅之上的族老捕捉到了，他看向麵前的龍澈泉，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向緊閉雙眸的龍澈泉，仿佛是在證實自己的猜測一般，也好像是決定了什麽一般，緩緩頷首，輕捋長須。
……
眾人不知道的是，在此時，龍澈泉的意識，卻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隻覺得自己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雲海之中漂浮，雲的顏色很奇特，是淡金色的祥雲，無邊無際。在那片無邊無際的雲海中，似有一道巨大的身影，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在時有時無的身影之中，龍澈泉漸漸看清了這生物的全身。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生物呢，隻見其：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九似之身。身被十二萬九千六百枚菱形鱗片，暗合一元之數，腹下五爪，身形巨大，足有萬裏之巨。
沒錯，是龍，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金色巨龍，是一條神威如獄，神恩似海的五爪金龍。
“昂……”
隨著一聲清越的龍吟響起，這巨大的金龍，逐漸顯出全身真容，似是發現了龍澈泉的存在，麵向龍澈泉的方向飛來。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減，金龍仿佛也在逐漸縮小身軀，待到來到龍澈泉麵前，已然化作了一條身長二十米，人腰粗細的真龍。
兩隻金色的龍眸靜靜地看著龍澈泉小小的身體，出奇的，龍澈泉也在看著麵前的金龍，就像在看著自己的親人。
同樣的，從那條龍身上，同樣也傳出一股親切的情緒，直達葉子笛內心。
“你來了。”
就在他們兩個互相注視之時，一陣滄桑的龍語在龍澈泉心中響起，即便龍澈泉從未了解龍語是何，但卻清晰的明白了這古老的音波所表達的意思，下意識的，便要開口。
而就在他剛要開口之時，麵前的金龍又一次開口，打斷了他。
“吾知道你有一些疑問，隨後吾會一一回答你，但吾的時間不多，你要好好聽吾講述。”
看著麵前的金龍，龍澈泉雖有疑問，卻還是選擇了傾聽，隨即點點頭，示意金龍繼續說下去。
“你聽好了，你前生名為龍澈，因保我之龍心不落佞人之手死於蒼茫大海，吾憐你忠勇，以自身殘魂之靈力攝你魂魄封於吾之龍心逆鱗之中，轉世投胎於此。
為保你靈魂不散，吾將你前世靈魂封印，如今前世靈魂孕養已成，封印會慢慢解開，從此刻開始，你的前世今生兩個靈魂會逐漸合二為一，期間你不能修行，身體上還會有些許痛苦，但你要咬牙撐過去，待你撐過去，便是一片康莊大道。”
點點頭，聽著這不可思議的密辛，龍澈泉有些呆滯，雖然隻有六歲的他並不能完全理解金龍的意思，卻還是選擇按照金龍的話去做。
“前輩所講，澈泉懂得。”
看到這，金龍的語氣也更溫和了些，便接著講道：
“聽好了，今日以後，吾之龍心與逆鱗將以你之身為柱，宿於你身，同時，將我一身神通悉數傳授與你，你務必將其傳承下去。
另外，你這轉世之身身負大密，需要你進一步成長之後，由你自己去解開。
吾時間有限，不能細細為你講述，實在遺憾。
若有機會，吾也想見證你的成長，但吾終究隻是亡魂一縷，能得你一位傳承之人，也是三生有幸。”
“最後一點，你身上原本便具有我龍族的血脈，具體原因吾不甚清楚，而且經過吾龍心與逆鱗的融合，你的血脈出現了一定的進化與變異，至於是好是壞，吾也無從得知。
但吾最後一句話你一定要牢記，你身具龍族之血的秘密一定不能夠讓其他人得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想必也不用吾為你講述。
最後的最後，吾將以這殘魂的最後力量將你龍族之血隱藏，為你再塑一個體魄來承載這龍族之力，屆時你將擁有兩種體魄之力，增強你天賦根骨之時，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
待我意識消散，吾將化作一顆魂珠，將我龍族神通悉數教授與你，望你將其傳承下去，再現我族輝煌，時間緊迫，吾現在便為你再塑體魄.……”
待到金龍的最後一句話講完，隻見他的龍軀再一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最後變得隻剩下筷子大小。
還沒等龍澈泉開口講話，這金龍便化作一道金光，鑽入龍澈泉的胸口心髒之處，消失不見。
而龍澈泉，則是感覺到身軀一陣劇烈的疼痛，好似全身的骨骼、經脈、血液都在更換一般，但奇怪的是，這股劇痛不但不痛苦，甚至還有些令人愉悅的快感一般，奇怪至極。
血液流入心髒，消失不見，同時，新的血液如同紅汞從骨中新生，流淌全身。
經脈寸寸斷裂，消失在心髒之處，但隨之而來的，是一條條如金絲一般的新生經脈。
骨骼，一點點的融化成液體，同樣歸於心髒，緊接而來的，則是新生的如上等白玉一般的新生之骨。
慢慢的，身體就像被重新孕育了一般，一個新生的體魄逐漸在占據龍澈泉的身體，而那被金龍隱藏的龍族血脈，則是在龍澈泉心髒之處匯聚，化作一個金色小人，盤坐於其心髒中央，觀其麵容，赫然是一個縮小的龍澈泉。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縮小的龍澈泉，有著一對小小的金色龍角，散發著絲絲金色電光。
等到體魄重塑完畢，金龍重新再雲海之中顯化，隻是這次，卻隻剩下一道無比虛幻的金色影子。
金龍繞著龍澈泉遊走一圈後，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再一次雲海中響起。
“你的第二體魄已經重塑，吾之殘魂之力也已經所剩無幾，接下來，便將吾這一身神通傳授於你，做好準備。”
還未等龍澈泉回答，整片雲海，連同已經幾不可見的金色龍影極速壓縮，頃刻間便化作了一顆拇指大小的金色圓珠，靜靜浮在龍澈泉麵前。
圓珠通體透明，周身九朵白玉祥雲飛舞。
在圓珠正中，有著一條金色小龍，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很顯然，就是這存在於雲海之中的金色巨龍的模樣。
隨著雲海的消失，周遭景物也變得漆黑一片，隻有麵前的金珠散發著金色光芒，映照著一方小小空間。
待到金珠完全成型，金龍那滄桑虛幻的聲音再次在龍澈泉心中響起。
“這傳承珠已成，吾這殘魂也即將消散，在吾消散之前，有一心願未了，希望你能夠幫吾完成。”
聽到這話，龍澈泉楞了一下，隨即恭恭敬敬俯**來，向著麵前的金珠行了躬身大禮。
“前輩大恩，賜予無上機緣，澈泉惶恐，未能回報，前輩有何心願未了，盡管授予澈泉，澈泉必傾盡全力，不負所托。”
聽見這番話，金龍的語氣也變得欣慰起來，滄桑龍語再起，對龍澈泉說
“你既得我傳承，與我便結下了半師之誼，我隻求，你能喚我一聲‘師傅’.……”
金龍的話語中，充滿著希冀，不甘與不舍，好似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聽到這，龍澈泉站起身來，隨之又恭恭敬敬俯**去，對著祥雲金珠端端正正行了三叩九拜大禮，爾後對著金珠高聲喚道“弟子龍澈泉，拜見師傅”
“好好好，沒想到，老夫龍戰野臨終之時還能收下你這個弟子，老夫今生無憾矣！
好徒兒，做好準備，為師去也！”
待到龍戰野話音一落，麵前金珠光芒大放，隨即化作一道金光，沒入龍澈泉眉心識海，再不可見。
而龍戰野的那一絲殘魂，也是隨著話音煙消雲散。
伏在下首的龍澈泉，也是靜靜開口：
“弟子龍澈泉，恭送先師.……”
……
這一切，外界的眾人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因為，這是發生在龍澈泉自身識海之中的事情，外人無從得知。
等到龍澈泉的意識回歸本體時，古老儀式，也進入了尾聲，進入了最後的宣布之時。
隨著白光慢慢斂去，徹底消散之時，麵前六方石骰之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道翠綠的光華，重新將昏暗的堂屋映照的通亮……